灵玉瓶多是用来装有灵气一类的物品,可以高效保存其灵气。
让夏思把瓶子放在水缸旁,染浮出水面。
望了望那玉瓶子,又望了望自己的尾巴,染心下一狠,离开水面的鱼尾用力一甩。
铛!
一声清脆的碰撞响,煞是悦耳。
夏思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自家祖宗鱼主子在水里翻滚起来。
她的大尾巴钻进了之前自己吹好的泡泡里面,隔离了水。而整条鱼异常痛苦的在水里挣扎。
染尾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小条伤口,随着她挣扎的动作向外渗出血液。
这么痛!
只是取滴血罢了,没想到染会痛成这个模样。
夏思立刻掏出放置伤药的药瓶,然后就懵了:“你能出来吗,我给你上药,上药就不疼了。”
许是听见不疼了这三个字,染努力地吐个泡泡把自己脑袋包起来,然后抽搐着游到鱼缸外沿。
夏思立即小心翼翼地把她捞出来,放在软垫上,动作轻柔地把药粉撒在尾巴上的伤口处。
这药是灵药,人和灵兽都是可以共用的。
确实有些效果,疼痛感要减轻了些。
染干脆就趴在软垫上,动都不想动。
夏思松口气,去看她。
这才发现她头部的泡泡里,竟然有了几颗小珍珠。
锦鲤之泪啊。
他有些心疼,却又觉得好笑:“疼哭了啊?”
染瞪他一眼,笨拙地把小珍珠藏起来,闷闷道:“才没有。”
但是出口的声音分明就带着哭腔。
真是给疼哭了。
夏思轻轻摸了摸她的脊背,搞不懂自己心里窜出来的那点怜惜。
“泡泡里估计还有血,你喝了吧。”染抬起脑袋,看眼鱼缸,然后又躺回去。
夏思一看,鱼缸里的泡泡确实装着好几滴血,是她刚才挣扎流出来的。
把泡泡拿出来,夏思摇头:“全部给她吧。”
染望他一眼,没说话。
夏思打算放血时,才发现灵玉瓶中不仅有血液,更还有枚鱼鳞。
去鸟之羽,刮鱼之鳞,切人之肤。
刮鱼鳞的痛就像是剥人皮的痛。
对鱼类来说,鳞片受损着实难忍,何况这小鱼直接掉了一片。
“你让我拿刀给你划条口子都未必有这么痛。”
看见鱼鳞时,夏思差点没把这瓶子扔掉。
明明要取锦鲤血的是他,可是看见这小锦鲤疼得挣扎的样子,看见这枚血泡着的鱼鳞,气愤、心疼的又是他。
在染听来,这句话不亚于活该。
本就是幼年期,心性还小,伤口又还疼,这人还凶她。
委屈得小锦鲤又哭起来。
小珍珠不要命的在泡泡里堆起来。
夏思把泡泡中的血放进玉瓶,转头就看见这鱼主子又在哭,顿时自责起来。
白皙修长的指节轻轻在染背脊上fumo,同时好声好气的哄着。
“是我不好,你别哭,哭多了对锦鲤不好……”
委屈巴巴地把眼泪收住,染又开始作妖。
她死活不肯回水里去,在空气中身子又很快就干燥起来。
夏思只能照顾祖宗一样定时给她浇水,还要给头上的泡泡补充水分。
祖宗。
内心第N次唾弃自己,夏思却还是“狗腿”的给鱼主子浇水,生怕她身体因为缺水而难受。
直到院门被人粗暴推开的声音入耳,夏思为不可察的皱眉,然后把染送回鱼缸里,认真地道:“等会儿乖点,别搞出什么动静来。”
染点点头,鱼缸就被他转移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还是有些不放心,夏思又做了层隔绝才带着灵玉瓶离开。
来的是夏家几个心腹。
地位不高,才会被派到夏思这里。
但实力并不弱。
夏思沉默着把灵玉瓶递过去。
领头的人以为是什么常见丹药,不屑地把瓶子拨开验查。然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是?”
“锦鲤的血。”夏思说着,咳嗽了好几声,面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你怎么得的?”
此话一出,那几人皆是目露喜色。
“咳咳,就在逢锦山,三日前我进山寻药,发现一魔修和化人的锦鲤族斗法,锦鲤不敌,被重伤,我趁机接了点血,而那魔修吞噬锦鲤后,就被天雷劈成齑粉。”
夏思说着还咳出血,重伤不轻的样子。
毕竟,化人的锦鲤和魔修斗法,他一个“废物”怎么能不受点伤?
有伤才正常。
看他这幅模样,几个本家的人即刻就信了。
“我们在来时,确实听闻有人谈起逢锦山中五日前有天雷突现,能如此费心寻得锦鲤之血,少爷也是孝心可嘉。”
领头之人微微眯了眯眼,把灵玉瓶递到了夏思手边。
夏思继续咳两声,十分勉强的使出法术将灵玉瓶二道封存。
一道封存为瓶身的玉盖,二道封存为禁制。
珍贵的药物这些人都会让夏思下禁制,再由他们带回夏家。这锦鲤之血,更是至宝,禁制就必下不可。
到时,只有本家血缘至亲的主子才能打开,也算是证明这几人没有动手脚。
“少爷先去休息,好好养伤,我们明日启程回本家,定会为少爷美言。”领头人说着,就拿出了夏思今年的家族年例。
到手的乾坤袋夏思粗略地看了一眼,心中讽意渐深。
这次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把他的份拿走大半,想必是以为他拿出了锦鲤血这等至宝,肯定会借此机会回本家,不好得罪。
可惜,夏家,他不会再回去了。
夏思叹口气,道:“如此我先养伤,各位自便吧。”
他回到书房,擦赶紧嘴角的血。他确实是受伤了,可并不是被高手过招而牵连。
五日前,是他在逢锦山突破,引来了天雷渡劫。
没有法器相助,他虽然渡劫,但是并不成功。境界提升了,可是也留下了重伤。
今日想吐血,动下灵气乱乱气血就可以了。
“你受伤了?”染从水缸里冒出头。
她闻见血腥味了。
瞄眼夏思,发现他气色极其不好,再认真打量,就发现是重伤。
“啧,我鳞片你还放身上的,拿出来炼化了吧,能治。”
染缩回水里,为人类修炼还被雷劈表示同情。
修炼本就困难不易,为了更强却被天雷劈成这个样子,,一不小心命可就没了。
夏思为了避免猜疑,已经把灵玉瓶中的鱼鳞拿出来,毕竟能有点血已经很难,再有鱼鳞,他编造的锦鲤被魔修吞噬,可就容易被戳穿。
听染的话,布下禁制后,夏思就开始炼化鱼鳞。
而他没想到,有场阴谋即将展开,就是那伙儿从本家来的人所谋划。
客房中,几人低声谈论。
“那废物说的估计是真的,这下估计是会本家有望了。”一男子略有些牙酸。
有人敲了下他:“回本家有望了你还这么叫他,不怕他回去找你麻烦。”
那人摸了摸头,倒没有反驳。
毕竟他们只是夏家里不太受重视的家臣,说着也算心腹,可地位着实尴尬。
“都别吵。”领头之人发话。
他坐在中间,此刻细细端详着夏思给他的灵玉瓶,皱了下眉:“夏二少修为薄弱,运气好才得了锦鲤血,他应该没有深入魔修和锦鲤斗法的地方,当天雷惩戒魔修时,恐怕早就跑掉了。不然怕是要死在那儿。那在原来魔修和锦鲤争斗的地方,会不会还有残余锦鲤身上的东西?就算没有血,鳞片、鱼骨什么的,也都是宝物啊。我们大可前去再找找。”
其余几人想了下,双眼发亮,齐齐赞成。
“这样我们就叫夏二少带路去找当日魔修、锦鲤斗法的地方吧!”
还是那个牙酸的人,他口气跃跃欲试,却被领头的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再叫他带路,我们还有多少的功能得?”
那人挠头:“可我们不认路是真的啊。”
领头人听言眯了眯眼,露出一个笑:“你忘了么?我不还有一只寻血灵虫吗?”
寻血灵虫,可以通过辨析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前去寻找血液主人。
刚才锦鲤血的味道被领头的人偷偷保存了一点,只要给寻血灵虫就可以“寻宝”了。
几人皆是兴奋不已,却也都觉得白日不好行动,于是集体决定夜晚无人注意之时再行动,
书房。
染在鱼缸中不安的摆了摆尾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让她简直想大哭。
不过想到夏思和她说的话,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她可不想被人抓走天天放血。
可是不安之意,却并没有消失。
......
夜色降临,当领头人放出寻血灵虫时,每个人都兴奋得红了眼。
寻血灵虫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很快就扇动翅膀,朝着门外飞去。
这番举动证明确实还有锦鲤的东西残存世间,几人喜出望外。
寻着灵虫追出去,却疑惑地发现,那灵虫竟停留在了夏思书房的门前。
难道是因为夏思接触过锦鲤血,所以气味残留,引来了寻血灵虫?
领头人想了想,打出一道灵气示意寻血灵虫寻找其他的目标。然而,他从未出过错的寻血灵虫却就赖在了夏思的门前。
其他几个人对他们老大的灵虫也是有认识的,见此都有些迷茫。
突然,其中一人灵光乍现:“会不会是夏二少骗了我们!他其实收集到了所有锦鲤留下来的宝贝,但是不想给我们,就撒谎说只得了那瓶子里的血?”
寻血灵虫在接到主人的指示后,会去寻找其他的相同目标,但是这只寻血灵虫就是不动,那也就说明,没有其他目标了,所有的锦鲤剩余之物,都在夏思那儿。
领头人皱眉:“应该就是这样。”
“那老大,我们怎么办啊?”
几人都是心有不甘,明明宝物就在眼前,却不能去拿......这怎么一个憋屈能形容。
“呵呵,”阴冷的笑声从领头者嘴里发出,他眼睛微红:“你们觉得,少主乐意看见这个弟弟回去吗?”
“反正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我们大不了杀了,回去就说,夏思少爷被魔修所伤,强撑着拿到锦鲤血后就撒手人寰,而我们,大可平分他留下的一切,不上报家主。有锦鲤至宝在,兄弟几个还愁不能解除毒药,成为至尊高手吗?”
是的,夏家派来的这几个家臣心腹,都吃过夏家为了控制他们炼的毒药。
而锦鲤血,可解百毒。
几人被他这番话说得心痒不已。
“想法不错,可惜漏洞太多。”
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
夏思抱胸靠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中,眼眸深处,冷意乍现。
领头的人先是惊了下,而后很快冷静下来,阴阳怪气地开口:“啧,二少爷,你听了这么多,我们可不能留你了。”
夏思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你是在因为本少发现了你想要杀了所有人,独吞锦鲤至宝的想法而心虚了吗?”
“锦鲤血就在你身上,我一个废物的禁制你不可能解不开。想必,你已经解了身上的毒了吧?”
领头之人听言大惊,立刻向对着他露出猜疑的兄弟解释:“你们别被他骗了,他是想挑拨我们!”
他这群兄弟可没什么头脑,被挑拨起来就麻烦了。
“呵,你明明就是想利用他们。想在他们和我纠缠的时候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然后你得到一切逃之夭夭。不然,想脱离夏家的话,你怎么不早点吧灵玉瓶的血分出来给你兄弟解毒?”
夏思慵懒依靠在支柱上,眼神锐利:“脱离就是背叛,都要背叛了,还管什么早晚,为什么非要得到东西后回夏家一趟呢?”
那几个人眼神已经不对起来。
他们长时间习惯听从领头人的话,他怎么说的也没多想。
可现在听夏思分析,简直就是哪哪儿都不对劲。
“你、胡说八道!”领头人心急,却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望着他的样子,夏思唇边露出冷笑,他当然找不到话反驳。
因为,这领头人,可是夏思大哥夏裴的人。
他萌生了要锦鲤至宝的企图,可是他的命掌握在夏裴手中,再好的东西也无法独享。既然如此,也就只能更加衷心的给夏裴办事,同时扫除一切对手。
夏思摸了摸怀里的鱼鳞,眼神越发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