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独善其身，夏思不算这个位面的人，也可以脱离……”魋顿默，盯着她。
松开扯住兔子耳朵的手指，染微笑：“继续啊，听着呢。”
雪兔无言地翻了个白眼。扯他耳朵不让他继续说的不是你吗？
“这是我该做的，拿了工资不办事不是好员工。”染使劲地揉了把兔头，“而且这也有我在意的人，再难，也得迎难而上。”
雪兔的眼深邃莫测：“我融合后，很快就会行动。若你胜，我的力量会修正位面；若你败，它会是我的食物。我留给你们的时间很短。”
“胜的是你，也不是你；败的是你，也不是你。”
“遇见你，挺好。”
雪兔跳跃而起，于她额间的红砂上轻吻。
柔软轻盈的毛发在脸上拂动，染抬手，却只触到一瞬。
雪兔，消失了。
染：啊切！
这毛有点糊鼻子。
抬眼望了望四周，染随手揪起根地上的小草观察。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灵气存在。是灵力供养着这个空间。
用血冥玉创造一个能收纳亡魂的冥界，需要大量灵气。
这个位面经常发生时间回溯，和游荡的灵魂过多有关系，建造冥界能解决部分问题。
刚才和魋对话透露的信息也许够多了，修正位面，需要他的力量。
而打败魋……
染没忍住呲了呲牙。
她在这个世界能吸收灵气提高实力，但实际上这所有的灵气都是魋的。
听起来，似乎是天道法则创造了这位神灵，实际上，他是这个位面衍生出的，与位面同源的力量。
魋厌恶了这个位面，他能将其毁灭，足见他力量的强大。
而她，还要吸人家力量壮大自己，怎么和人家打啊？
一只蚊子能吸没人血，然后和人solo还打赢吗？
这，绝不是答案。
染抿了抿唇，从血冥玉空间中退出。要弄清楚，还剩多少时间，该如何打败他。
眼前突然金光大作，她抬手挡住强光。
是——
“我回来了，想我没有？”
盎司仰着一张小脸，带着满满的得意。
难得啊，不飘着了？
染微笑，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冲着他的脸过去各种挼。
“……窝！尼干嘛！送凯！”
盎司扑腾着小手，好不容易才脱离魔掌，大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染。
喵喵的，好好一条鱼怎么就越来越智障？
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染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但是盎司已经心有余悸躲得远远的了。
“好了，不闹了。”她原地坐下，对着正太招手：“刚才我在血冥玉空间中遇到魋，他给我下了通牒，这个世界很快就会被摧毁，但没说时间和形式。”
听见是正事，盎司哒哒哒跑过来，“他居然能好好说话？你们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染点头，把魋的话复述一遍。
“那他有给你打败他的提示吗？”
给敌人提示虽说不正常，但就魋的善面来说，未必不可能。
染抿唇：“他说‘胜的是你，也不是你；败的是你，也不是你。’他好像一直在强调这句话。”反复说了好几回呢。
“这什么神仙绕口令！”盎司不爽地嘟嚷，就开始闭眼沉思。
凭染的实力想要战胜魋，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位面举世的生灵力量加在一起，也不敌魋。
但是之前璇夜明显可以牵制他……
“最好迅速联系璇夜，问问她其他信息。”
染正有一些思路，冷不丁地被盎司打断。不过他说的确实对，璇夜是这个位面承认的半神，从她那里一定能知道一些其他东西。
“我绘制传送阵联系她，你自己一边玩去吧。”盎司说着就在空间里四处乱刨，撅着小屁股勤奋刨土。
有点幻灭。
染抽了抽嘴角，默默退出空间。
！
猝不及防就对上一双眼，就挺吓人的。
夏思沉沉地盯着她。
东陵水儿都找了，不来找他？
要不是他有感应自己过来，这鱼又要把他扔在哪里？
染摇摇尾巴往他怀里一钻，接着咸鱼般地躺下。累了，她好累。
心累。
“我因你而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命和你绑定，你要对我负责。”
少年小心翼翼地把鱼抱好，手指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鳞片，染沉沉睡去。
如此，便好。
·
少年安静，抱着乖巧的锦鲤，画面美好。
就是累死累活的邪医大人有点不爽。他辛辛苦苦去给他家白菜找宠物，这边一只猪就把他白菜拱了。
摸出怀中的琉璃瓶，陆星危把它扔给夏思。
少年敏捷地接住，对瓶子里那只蚕宝宝投去嫌弃的目光。
突然间有了感应，染从睡眠中醒来。灵气在不知不觉间已变得充沛，她心念一动，白光浮现，化作人形。
四五岁大小的女童揉了揉自己的眼，惊喜地把琉璃瓶抱在怀里。
蚕宝宝又回来咯。
夏思无奈地笑，伸手揉顺她的头发，道：“先去我的院子安顿，我那里更省事。”
染没有什么异议，陆星危更没有，东陵水儿被他捞走。
本来夏思的暗卫可以做，但是好歹这丫鬟在染那里地位不一般，陆星危也就顺手了。
·
盎司还在忙传送阵，东陵水儿体征正常但就是没醒。染只能自己试着用灵气和蚕宝宝建立连接。
夏思的院子一直有他自己的人守着，确实十分省事，而且还方便。
染觉着这边灵气少了，要一些材料布置聚灵阵，那效率杠杠的。
把聚灵阵最后一个步骤做完，感受到天地之间的灵气开始向这边聚拢，染把蚕宝宝捧出来，让它自行吸收。
暗卫明卫做着自己的事，也没人在意她这边的不正常，阵法什么的也只当小孩子的过家家。
他们忙着自己的事务，一如往常。
整个都城，也一如往常。
人们或载歌载舞，或愁容满面，或闲话家常……
没人知道，他们世界的神明，下了审判书，给予死刑。
其实知道又怎样呢？凡人的力量终是微小，可他们的欲望却是无尽。
知情后，只会有各种混乱。
这短暂的安宁也会消失。
景相府的波云诡谲已经无法影响染了，里面曾经的秘辛也和她无关。
这个世界的未来，才是她要奔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