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这干什么？”曹粥一改往常的不正经，沉着脸朝病房门口走过去，气语着充满了冰冷和讽刺。
“父亲在五分钟之前接到了江德医院的电话，说母亲受伤被送进了医院，后来随行母亲的司机来了电话说母亲在水黑间碰上了江树，离开的时候人已经被季少爷弄晕了，父亲想着他情况肯定也不好，便过来季氏碰碰运气。”
“碰碰运气？”
“江景泽，你有良心吗，要不是你那个妈，江二会有今天吗？”曹粥忽然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度，瞬间震得整个走廊都是回声。
“曹粥，冷静一下，江二需要安静”季云舟开口提醒道。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让江家两人再波及到江树。
“冷静，对这种人，也配吗？”曹粥冷声道，但声音还是降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和小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只要他不待见的，你们也不喜欢，但是他始终是江家的骨血，身上流着和我们江家一样的血，所以即使他不喜欢我，但我是他父亲的这个事实不可抹灭，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请你们成全一下我这个老父亲的心愿，自从他母亲走了之后，我已经有七年没和他见上面了。”
面对曹粥的话，江许山没有回应，也没有生气，而是语气有些悲凉的说出了此次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父亲，骨血，亲情？”
“请问江老先生你是用什么底气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
“敢问这十几年来你真的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吗，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把那个女人迎进家门江树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双重人格分裂症，你听听，这是一个多讽刺的词啊，江许山，你不配！”曹粥的语气里毫无同情，甚至直呼了江许山的大名。
“曹先生，还请自重，我父亲无论怎么说也是长辈，您这么说话是不是不合适？”江景泽边说边把江许山往身后拉了拉，自己迎上曹粥和季云舟。
“长辈，还好意思，江二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还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说老子，你妈已经三到众人皆知了，有这心思说我还不如去好好管管你那优秀的好母亲！”曹粥听一句怼一句，句句刺耳，狠利无比。
“曹粥！”
“别管老子，大不了老子把整个曹家都赔了！”曹粥反驳道。
江树于他，是兄弟，更是义无反顾的生死之交。
——
“云舟，让他们进来吧，小江醒了。”
曹粥的话音刚落宴朝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老师，江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见人。”季云舟开口提醒了一下。
“是小江的意思。”宴朝也回道。
闻言，季云舟皱了一下眉头，和曹粥对视了一眼后，对江许山和江景泽松了口。
“既然江二都开口了，那就进去吧，但是如果你们语言不对我会立刻请出，这是我身为医生对病患的基本保护。”
季云舟开口提醒道。
而一旁的曹粥则是狠狠地呸了一声，开口道：“还请，老子直接拿手术刀削他！”
——
“身体好点了吗？”江许山进去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靠坐在床上的江树也没回，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浮动。
“父亲很担心你。”一旁的江景泽也开口说了一句。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又多了几份微妙。
“不是见到了吗，没死。”江树最终还是开口说了一句，但眼睛却是看向的窗外人。
“阿树，我……”
“还请江老先生不要叫得如此亲，这个称呼从我记事开始就只有我的生母陈映蝶女士有这个资格，其他人我想不合适，也不配！”江树语气平静的说到，话语间看似没什么，却句句都扎在了江许山的心上。
“我……”江许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同自己的这个儿子去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到?还是自己亏劝了他。
“江老先生什么都不必和我多说，从我母亲去世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过江老先生，我与江家，与您，再无任何关系，今天之所以让您进来，就当是还您的养育之恩吧，剩下的我也就不欠您什么了。”
江树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说道。
就好像在讲述一件不痛不痒的往事一样。
这样子的态度无疑是最让江许山心痛的。
而身为旁观者的另外三人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说江树，放下吧。
——
“那你好好休息，你安阿姨的事我回去会处理的，委屈你了。”江许山见状也不好再多说，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说了句比较两全的话。
“不必劳驾了，江老先生看也看完了，如果没什么事，那就回吧，我累了。”江树开口说道，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正眼瞧过江许山一眼。
闻言，江许山也不好再说什么，摇了摇头对一旁的季云舟和曹粥说道：“阿树就麻烦你们了，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景泽。”
“没那个必要，A市又不止是你江家一户有钱又势，只要你们不出现江二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曹粥说道。
江许山也没回应，转身就走了出去。
——
“阿树，我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母亲的行为和语论不会代表我个人，江家永远是你的，如果你愿意，我期待我们俩有一天能成为真正的好兄弟。”江景泽看着江纤山走出了病房后开口对江树说道。
而对于此话江树也没有做出该有的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象。
等许江山和江景泽两人彻底离开了后江树才开口问一旁的季云舟：“她怎么样了？”
闻言，季云舟脸上瞬间染上了笑意，开口道：“料到了你醒了之后会问，已经叫曹粥去看过了，没事，伤口是老师亲自看的，人就住你楼上病房。”
闻言，江树的脸瞬间沉了许些，语调也开始变了：“怎么让男医生给她看，你们季氏医院那么大就没有一个女医生吗？”
“那不是担心别人没这能力吗，万一看出什么差子呢，心疼的是不是你？”季云舟说道。
“这不一样，我记得你们季氏厉害的女医生也不少！”江树开始有点急了。
“怎么不一样，小江你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吗？”宴朝有些疑惑的问道。
自己给这位少爷看病也有些年份了，以前都没听有这样的疑问，怎么今天却如此奇怪……
“你是男的！”江树瞬间把眼睛瞪向了一旁的宴朝。
“我是男的没错啊，总不该是女的吧……小江……你脑袋是不是有哪不舒服的，医生没查到啊，怎么今天的问题都奇奇怪怪的？”宴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宴医生，你看的那个女生是江二喜欢的人。”曹粥忍笑提醒道。
“我知道啊，但这也不冲突我给那小姑娘看伤啊。”宴朝还是找不到任何头绪，这几个人一唱一合的，也不知道是唱的哪出。
“但是他吃醋了啊。”曹粥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您想想，您是一个年轻小伙人这喜欢的人自己都没怎么碰到呢，倒让别的男性先看了身上的一处，这要是您，您能不生气吗？”曹粥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难得听说你身边有女生了，那些年啊，你身边就云舟和曹少爷，我还担心呢，现在这样感情是好啊！”
闻言，宴朝瞬间笑眼眉开。
多少年了，他身边一直都是季云舟和曹粥，其他的多半个都没有，不知道操碎了多少人的心。
“这样，你要是在意，下次我就避开那姑娘，重新给她安排个女医生。”宴朝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江树的脸色才缓了一些。
——
“不过话说，人家姑娘知道你的心意吗？”过了一会宴朝又问道。
随后怕江树多想又补了一句：“你别多想，我是以你主治医生的身份问的，毕竟这关系到你的病情发展，但是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不知道。”江树淡淡的说了句，脸上多了几分忧伤。
当年要是直接把名字告诉她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哦，那怪可惜的……”宴朝也叹道。
“怪我，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江树又说一句。
“这……”宴朝闻言也顿了，不知道该如何接才好。
江树毕竟是有精神上影响的人，这又刚醒，比什么都敏感，再加上他看了那姑娘的伤，的确，挺狠的，如果再将言语进一步未免不会再次伤到他。
“小江，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但和云舟聊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她对你的重要性，如果是真的喜欢就要尽快让对方知道，犹豫的话，可能她就不属于你了。”宴朝劝道。
“可我还有资格吗……”
“我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只嗜血的怪物，她当时一定害怕极了，我好不容易才等等到了她……”
“怎么会……如果当初直接告诉她名字就好了……”
江树开始自责的在喃喃自语。
这画面不禁扎痛了三人的心。
在雪地里孤傲了半辈子的狼，原来也会有害怕脆弱的时候。
这大抵就是真的把某些东西深深的刻进了心里才会如此吧……
“江二，你别这样，其实那天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让应师妹上去抱你的，这样子就不会有今天了……”季云舟也有些自责的说道。
“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是我听不惯别人的三言两语，是我像只疯狗一样，是我有病，我压不住病态的自己让他一步一步的把我的主意识给杀了，然后再把刀挥向自己最爱的人……”
“事到如今，我又该拿什么去面对她，告诉她有病吗，这样大该她就不会再接近我了吧，也不会笑着喊我师兄了……”
江树越说越小说，两道温热的液体瞬间就从他的眼眶里悄然落下，气氛中也暄染了几分淡淡的悲凉。
“我呸，江二，你tm给老子振作起来，这人都没事呢，你就自己在唱悲调，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一定会觉得你是怪物了呢！”
“我拜托你，拿出你在水墨间的时候去干安兰那个女人的那种气场来，别在这像个娘们一样，这消息要是传回A大得碎掉多少少女的滤镜你知道吗？”
“还有，有病就有病呗，又不是不能冶，要不是那女人犯贱你不照旧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吗？”
“喜欢就大胆说，其他的先不想，你再想人都不是你的了，你到时候还上哪想？”
“还有，她要是接受不了，那就大不了再换一个呗，非他不可吗，你这身份，别说放到整个A市，就算是放到京城，那也有一大堆女人追着要你，瞎操什么心呢！”
曹粥也不管江树怎么想，对着人就是一顿怼。
怼到一旁的两人都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过来好半会宴朝才反应过来，拍着江树的肩膀说道：“缘自由心生，小曹说的那番话也并无道理，合不成去试试呢，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命运一个机会，说不定那姑娘就真的属于你。”
“好好想想吧，我这老骨头，也只能劝到这了，还有病房要巡就先走了。”宴朝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又停了下来，对一盘的季云舟道：“好好开导开导，这姑娘看着面相不错，对他的病情会有帮助的。”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季云舟点头道。
就算是宴朝不说，他也会去劝的。
——
“江二，你好好想想吧，如果决定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再晚可就不好说了。”季云舟转头又对江树开口道。
潜台词便是，趁着你现在还病着，能用用苦肉计，说不定鱼儿就上钩了。
“人长得也不丑，家世背景也不错，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捡漏了啊，再说了，我看的师妹承受力应该也还可以，不至于接受不了你这点情况。”曹粥也接着季云舟的话有些欠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