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丫环的心思
晚饭后，冯夫人拍了拍陈帆的手：“你们和娘一起散散步。”
陈帆顺从地跟着冯夫人，章辞陪在一旁。冯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里的事情，带着两人进了她的院子。
“你跟娘说一说，身体有什么不适，可千万不能耽搁了。”
陈帆害羞地看向章辞，他郝然一笑：“娘，她有身孕了。出发前刚诊脉诊出来的，日子还比较浅。”
“真的吗？”冯夫人又惊又喜，“真是太好了，你们有孩子了，有了共同的牵绊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眼圈儿红了。
章辞抚着母亲的背：“娘，你都好几个孙子外孙了，怎么还喜极而泣？”
冯夫人拭了拭眼角：“这不一样，你们不在身边，我照应不到。你们可一定要多加小心，把身子照顾好。”
陈帆点了点头。
冯夫人打开一个抽屉，摸出一块玉石：“你带身子辛苦，这块玉石你先拿着，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再给他打制玉佩。”
陈帆接过玉石，偎在冯夫人怀中：“谢谢娘。”
冯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又说：“你身边也没什么老成持重的照顾着，我让许嬷嬷跟着你吧，再拨两个侍女给你。”
“娘，这不妥，其它府上看到了，或许也会送人过来，上面也会送人过来。”章辞小声提醒。
冯夫人摆摆手：“无妨，我家不送，人家也会送的。去年你们只是暂住，没遇上什么动静，如今陈英正式出嫁，你们正式和京城有了牵连，看着吧，各家都会有人塞过来的。明后，最晚后天，宫里就会叫你们去面圣。”
陈帆看了眼章辞：“会给你塞小妾吗？”
章辞脸色一沉：“又提小妾？”
冯夫人拍了下儿子：“凶什么？她说得没错，你年轻又没根基，躲不过的。”
章辞脸色更难看了。
陈帆摇了摇冯夫人的手臂：“娘，不论有什么人塞进来，我们都会处理好的。”
冯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等会儿你就把人带过去，让她们服侍你。”
陈帆跟着章辞先回了前院，没多久，冯夫人就过来，许嬷嬷和两个侍女也来了。
冯夫人把一个盒子放到陈帆手中：“这是她们的身契，以后她们就跟着你了。”
许嬷嬷红着眼圈道：“请乡君和公子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们。”
那两个侍女也福了一礼：“奴婢定当尽心尽职，伺候乡君和公子。”
陈帆点头，对个高一点的侍女说：“以后你就叫朝云。”又看向个矮一点的侍女：“你叫暮雪。”
大家回到府上，陈帆就让许氏三人和她院子里的仆妇丫环见了见。
柳絮和李管家的女儿李燕同一个房间，她小声嘀咕：“我是一直在苏园的，在乡君府时日不长，可你在乡君府那么多年，乡君还只是让你做个二等丫环。秦筝燕筇她们直接就是一等丫环，里里外外的管家。这趟来了京城，我算是高升了，可你还是二等丫环，那两个冯府的一来就是一等丫环。我真为你叫屈。”
李燕看着她：“你觉得，我们能应付得了京城的人和事？”
柳絮不吭声。
李燕说：“你在苏园多年，日子有多自在你是知道的，多少人求着来苏园游玩办宴会。到了乡君府，主子厚道，事情也简单。可是京城多少权贵，多少明里暗里的争斗，我们连人都不熟，连哪条街哪条路都不认得，如何照应乡君周全？”
“那是我们刚来，过段时间我们自然就熟悉了。”柳絮不服。
李燕笑了：“乡君还得花时间等我们成长？乡君肯提携我们，把我们带到京城，已经是大恩，我们不能为乡君效力，倒还让乡君为我们费心？”
“话是这么说，你心里不想往上升吗？”
“我当然想啊，可我们就是小地方来的，得跟着朝云和暮雪多学习学习，争取早日当上一等丫环。乡君府还缺很多人手呢，我们有很多机会的。”
“李管家到了京城也不是大管家了。”柳絮又嘀咕了一句。
李燕又看了她一眼：“我爹原就是柳家的一个小管事，乡君提他做苏园的管家，已是我爹的大造化了，哪还敢奢求一到京城就做大管家？他能做个小管事，已经是得了机会。”
柳絮撇了撇嘴：“我爹娘还以为我来京城多风光呢，也就是个二等丫环，在院子里做做事。”
李燕微微皱眉：“在京城正四品府邸做个二等丫环，还不风光？府上若是明天贴个告示说招收洒扫婆子，肯定有大批的人抢着要进来。我们好好做事，把这个二等丫环的位置先坐占稳了。”
柳絮没再说话，眨着眼看房梁屋顶。
第二天一大早，萧公公就来了陈府，说圣上请她和章公子入宫。
两人迅速梳妆更衣，随着萧公公入了宫。
朝云和暮雨召集人员，讲府中的规矩，带着大家在府中转了一圈，了解各处情况。
柳絮低着头，咬了咬唇。待到大家散开，她拿着抹布嘀咕：“这不是粗使丫环做的活吗？”
李燕看了看四周：“慎言，这可都是屋子里的活儿，不是扫外面的院子。”
“乡君很少要人贴身伺候，一等丫环几乎没什么活儿，谁都能做。”
李燕恼了：“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出了门就要贴身丫环照应周全，这是我们目前做不来的。”
“我们不出门，什么时候才能做得来？”柳絮把抹布一扔，跺跺脚出去了。
李燕无奈地捡起抹布去做事。
暮雨过来转了一圈，没说什么，离开了。待李燕回到屋中，柳絮得意地挑了挑眉：“刚才暮雨什么都没说，她也要给我们面子呢。”
李燕摇摇头：“高门大户的手段厉害着呢。我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柳絮不以为然。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冯晙？”
“草民在。”
“草民？你可不是一般的草民哪，是声名远扬的昌平书院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