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游戏！”
两人在风中凌乱了，想骂人，却不知从何骂起，最终只好夸了夸【人间】太能调动玩家们的情绪。
古城涤荡的气息已散，他们的寿元也被无缘无故吞噬了百年，自然没有再逃下去的必要了。
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佛、道、妖离开的方向，心底给对方打上了个人的红名标签。
唉声叹气中，外貌风烛残年的司轩和周默转身往回走去。
他们要去看一看那庙祝而今是个什么情况，是否直接在那气息的横扫下寿元枯竭，化作了一地的白骨。
天边的落日已经彻底西坠。
穹顶之上繁星点点。
一轮明月冉冉升起，皎华流照，使得没有火光的山野也不显得过于黑暗。
两人下意识的朝瀚湖障的绝壁望去，旋即神情微愣。
“那古城，不见了……”
绝崖陡峭，壁悬千米。
光秃秃的山石之间有着道道缝隙。
刚刚才扫出了吞噬岁月气息的一角古城毫无声息的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们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又是bug？”周默喃喃，苍老的声音让人异常不自在。
闻言，司轩摇了摇头：“不见得，看这情况，应该是游戏里的一个高级副本，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仰头看了看群星当空的天色，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可惜，单单从刚才的遭遇来看，这副本的等级对于他们现在来说太高了。
别说通关。
若是硬闯的话，八成还没进去就得一个个老死，直接删号。
一想到这设定，他又忍不住夸奖了一番游戏的策划制作。
【人间】追求的就是一个真实。
玩家们虽然可以无限次数的复活，但却是有一个隐藏条件——非自然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是因为寿元用完，活生生老死的话，角色是不能像正常情况那样重新复活在羚羊山中的，迎接玩家们的则是不可遏制的最大惩罚——删号！
至于删号后还能不能重开，这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人间】才过去了不到两年，还没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耗尽寿元自然死去。
呃……
所以，他和周默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个品尝禁果的玩家是吧？
“不行，我在这个角色上投注了这么多精力，决不能老死删号！”司轩捏了捏拳头，眸中面板属性再度浮现，紧紧盯着[境界]一栏。
众所周知，在修仙的世界中，境界的提升能带来最大寿元的显着增长。
他距离180岁大限还有整整几十年的时间，多赚赚经验，突破到佛修第二境法身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在他旁边，周默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但想法与其早已不谋而合。
两人一边思索着怎么才能尽快突破境界达到第二境，一边往先前记忆中田业的位置赶去。
月华皎皎，山野不暗。
但这毕竟还是晚上，在茫茫丛野怪石之间找一个人着实不太容易。
许久之后，他们终于在一株高大的柏树下寻到了那位恍如乞丐的男子。
缓步靠近之时，司轩奇怪的望了望依旧如白天一般郁郁葱葱的山野，心底有些疑惑。
“那气息对树木没有影响吗？”
除此之外，他还在找人的途中见到了几只山兔野鼠，除了有些受惊外，同样没有见到任何苍老的迹象。
“是只对有灵智的生灵存在影响？”
可惜，没有人能给出他答案。
两个老人步履轻盈的走了过去。
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虽然年岁苍老，但法力修为尚在，不会像凡俗之人那样步履蹒跚，走起路来都要颤颤巍巍。
他们目光直直落在田业的面庞与裸露而出的肌肤上，微微眯眼，心底不禁生出了滴滴酸楚。
预想没错。
这个失了魂的疯癫庙祝，并没有在那古城的气息下丧失寿元，不受影响。
“不会是因为他是疯子才这样吧？”两人不由得如此猜测。
田业一身的伤痕，早已昏迷了过去，静静躺在冰冷的草丛中。
面板的扫描功能恢复了正常。
在他们的探查下，对方的生命值已经不足30，气息萎靡，奄奄一息，看样子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两人略作犹豫，掰开他的嘴塞进去了一片从闫师兄药田里顺来的灵药青叶，以法力催化，滋养血气，吊住了田业的性命。
“先把他带回去吧，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怎么办。”
一番商议后，肉身更强的周默背起这位可怜人，施展【轻身术】，同司轩化作灵活的老头，径直往吟枫城赶去。
方家人已经尽皆离开。
如今的方府被接了【诡异】任务的玩家们霸占，成了众人歇息交流的地方。
城中灯火零星，长街老巷中处处黑暗。
因为沸沸扬扬的闹鬼一事，夜间的吟枫城已经没有了报时的更夫，例行巡视的兵卒也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身上还带着佛珠、道符、儒生诗集等物，害怕被那未知的东西缠上。
司轩两人都是老玩家，境界不低，且习过障眼法，轻易便避开了战战兢兢，只期盼着天能早点亮的兵卒，顺利推开了方府的大门，走入其中。
他们的动静虽轻，但早已回来的王浩几人六识敏锐，自然被惊动吸引了过来，纷纷赶赴院中。
“这么晚才回来，看来司轩和周默应该是有不小的收获。”众玩家欣喜，仿佛看到了大量的经验、源点等奖励再朝他们招手。
顾泽的速度最快。
他几步跨入院中，正巧看到司轩手脚轻巧的将大门关上。
“老司，老周，你们是不……呃……”
当司轩转过头来，周默也放下田业站起身子后，顾泽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眉毛都快挑飞到天上了。
“不是……老头，你谁啊？”
此刻走进府中的两位玩家与他印象中的形象着实是相差太大了。
皮肤皱得像是老树皮，手臂如枯枝，头发灰白没有色彩。
脊背略弯，好似时时刻刻背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看这相貌，怎么说也有八九十岁了吧？
我那两个帅气逼人的队友呢？
其余接连过来的玩家也都如顾泽一般一脸的懵逼。
若不是有面板在，他们甚至都怀疑这两个家伙是妖怪阴鬼假冒的了。
“你们这是……”
孙清雅捂着嘴巴，支支吾吾的半天，才终于说道：“难道遇到狐狸精了？”
司轩：……
周默：……
一众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