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挑衅
沈凤山的腰刀，一刀又一刀地劈在关帝庙大殿的地砖上。
地砖被一股玄奥的力量保护着，任凭沈凤山用多大的力气，劈得有多狠，都未曾将其破开。
但他毕竟一直保持着功力和灵气，在体内经脉里的高速流转。
力量仍然大得可怕。
沈凤山的每一劈，都力道惊人。
剁得地砖“梆梆”作响。
整个大殿，仿佛都随着沈凤山的劈砍，在微微地摇晃。
一只手握刀劈地砖，一只手仍然在紧紧地握住，那件帮助他击杀鬼王和虚影的法宝，雷珠。
只可惜，雷珠早已化作一摊碎石，成了一团一无所用的废物。
“停下，快停下！”
已经靠着五枚加在一起，价值高得惊人的丹药，恢复得七七八八的蔡雄，忽然冲着沈凤山大吼起来。
紧接着，他又带着几名九门提督麾下的武道修士，上了关帝庙大殿的高台，想要控制住几近发狂的沈凤山。
作为观众的杨浩然，一直若有所思。
看沈凤山的状态，他似乎是在武道品阶突破的过程中，差一点走火入魔了。
蔡雄大吼大叫、带上围过去摇醒沈凤山的做法，并不妥当，而且很危险。
要么会伤到沈凤山几近癫狂的三魂七魄，要么沈凤山彻底失心疯以后，会发狂攻击身边的人。
不过，杨浩然倒是乐意见到这一切。
沈凤山和蔡雄，本就是他的敌人。
一会儿完成武道品阶突破之后，杨浩然跟他们之间，恐怕躲不开的必有一战。
沈凤山走火入魔，刚刚武道品阶突破完的蔡雄，立足未稳，消耗功力和灵气，控制住沈凤山，这对于杨浩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双重消耗。
沈凤山冲蔡雄出手最好。
九门提督麾下武道修士的烂摊子，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别把事态扩大、伤到其他百姓，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关帝庙的大殿里，还聚集着一百多名前来上香祷告的无辜百姓。
若沈凤山走火入魔发狂起来，他们全都难逃厄运。
杨浩然不可能看着百姓遇难。
以他的性格，是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不过，蔡雄比较是沈凤山比较熟悉的人。
他一通喊，倒是让沈凤山渐渐散掉的三魂七魄，慢慢变得稳定。
杨浩然所期待的走火入魔，与九门提督麾下的武道修士内战，并没有发生。
倒是有几分遗憾。
“沈凤山！
“沈凤山！”
蔡雄连续几道厉呵下去，沈凤山不停地用腰刀，砸击地砖的动作，停止了。
“我……
“我在做什么？”
沈凤山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我……
“好像是在进行武道品阶突破？”
蔡雄赶忙道：“对头！
“你就是在进行武道品阶突破！
“但是你差点走火入魔了！
“你要是还能记得起来发生了什么，你就算得上是安全的。
“你努力用心回忆回忆！”
沈凤山毕竟是九门提督麾下的武道十夫长，是小角色，但是放在最底层，也算得上是一名重要人物。
蔡雄定然会全力拉他一把。
沈凤山渐渐恢复了记忆，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消散掉了些许。
“我……
“我好想记起来了一些。”
蔡雄又在一旁道：“你在武道品阶突破的时候，被关圣人的一缕仙识，投下的虚影，打得陷入了逆风。
“你还被虚影用你自己的武技砍伤，从左肩砍了进去。
“你用了法宝，召唤出雷霆，杀死了虚影。
“那时候，你可能就失控了。
“也许是差点被剁成两半，对你造成的心里冲击太大。
“也许你用的这件法宝，里面不太干净。
“不过，无论如何，你恢复过来了便好。”
沈凤山双眼中的迷茫，彻底消失了。
他喃喃地道：“大抵是法宝里面不太干净。
“我从秘境里得到这件武道法宝以后，知道它是一件好东西，也就没有拿去鉴定一类的。
“而是一直带在身边，放在万象宝囊里。
“也没有惹出什么事端。
“直到今天，将它用了出来，这武道法宝的毛病，才真的暴露出来。”
蔡雄感慨良多，道：“这回武道品阶突破，你真是大意了。
“你是有所保留，没有全力以赴吗？”
沈凤山迟疑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没有全力以赴。
“我只记得，我有强烈的憎恶和厌烦感。
“我需要击败一个人……”
高台下面，作为观众的杨浩然，听到沈凤山的话，不禁一笑。
“就是想击败我呗！”
沈凤山则继续迟疑地道：“整个武道品阶突破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要保留实力，要节约功力，要节省灵气。
“把功力和灵气，用来发泄我的愤恨，用来复仇，用来爆杀那个人……”
蔡雄叹了口气，道：“唉。
“难怪。
“寻常武道修士，进行武道品阶突破的时候，哪怕实战经验差了许多，也不会出现像你那般严重的伤势。
“如果不是你的那件有点邪门的，召唤雷霆的，用一次就报销的武道法宝在，一边攻击，一边还能释放较为柔和的雷霆，帮你把虚影的长刀，从你体内逼出来，并为你靠着高温炙烤，封锁住伤口。
“你今日还真得大伤。
“别说什么复仇了，你甚至有生命危险！
“话说回来，你的那未经坚定的古怪雷霆法宝，虽然害得你走火入魔，但是它为你杀了虚影，还帮你在大体上修复了伤口。
“也算是为你做了贡献。”
沈凤山整个人，忽然在原地，猛地动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着急地大叫：“我的武道品阶突破！
“我的修为和武道境界涨了吗？
“涨了吗？”
蔡雄倒是被沈凤山突然惊厥的态度，给吓了一下。
“好像倒是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蔡雄正说着，关圣人像上，忽然飘下来一道白光，落到了沈凤山的身上。
沈凤山呆滞的脸庞，忽然变得狂喜。
“好耶！
“我升了，我升了！”
沈凤山像是疯了一般，兴高采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胡乱蹦跶，如同中邪。
“我的武道品阶，从展筋境，升到铜皮境一段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从今日起，老子沈凤山，就是踏马铜皮境的武道修士啦！”
蔡雄觉得丢人，想要阻拦。
但一想到沈凤山，是从展筋境升到铜皮境的，这对于绝大多数外功武道修士来说，都是无法跨越的一步，沈凤山虽然命运多舛，但好歹算是有惊无险的做到了。
癫狂地蹦跶完之后，沈凤山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沈凤山呢喃了几句，猛地转过头来，望向杨浩然，双眼中充满了憎恶，和极致的仇恨。
“杨浩然！
“都怪你！
“要不是与你冲突，要不是你不听我的劝，执意要跟我来关帝庙，扰乱了我的心智，我岂会差点武道品阶突破失败？
“我岂会差点命丧于投影的刀下？
“我岂会浪费一件那么珍惜宝贵的武道法宝？
“我今日，一定要与你做个了结！”
杨浩然被沈凤山莫名其妙地狂骂几句，自然不会无辜白挨骂。
他立刻反唇相讥，道：“你差点被投影杀死，与我何干？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是个笨比？
“普天之下，武道品阶突破之时，被投影伤到的武道修士，倒是有不少。
“可是被投影逼到差点死亡的，你沈凤山还是独一档！
“蠢得无可救药！”
“杨浩然，你！”
杨浩然几句话，把沈凤山气得血压蹭蹭往上蹿，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肉眼可见的，沈凤山的脸都气紫了。
对于完全恢复记忆的沈凤山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一件蛮丢人的事情。
“哎哟！”
沈凤山惨叫一声，右手赶紧去捂向左肩。
投影刚才那差点将他整个人剁成两半的一刀，造成的巨大伤势，此时一直干扰着沈凤山。
蔡雄赶忙吩咐下属，道：“赶紧拿几枚丹药过来！
“疗伤丹，养魂丹，灵气丹，一枚也不要少！
“给沈武道十夫长好好地补一补，养一养伤！
“过一会，他还要杀人！”
一名修士迟疑地道：“回百夫长大人。
“咱们唯一的一枚上乘丹药，已经用掉了。
“上峰就批了一枚。”
蔡雄极为大方和豪气地大手一挥，道：“无妨！
“用最好的！
“有什么用什么！”
反正不是自己掏钱，用完了再申请，再找上面要。
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蔡雄便做了。
他们吃皇粮的官差，过得再奢侈、再放肆，也不过是天下的芸芸众生和百姓们买单。
“知晓了。”
九门提督麾下的几名武道修士，领命去了。
沈凤山的脸上，冲杨浩然露出了得意，甚至是挑衅的贱笑。
“哈哈哈哈！
“杨浩然，老子背靠九门提督麾下，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哪怕是在这普天之下，最大的皇城里，依然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话语权。
“老子吃得起丹药！
“而你杨浩然，吃不起！”
那几名奉命去取丹药的武道修士，效率极高，速度极快。
须臾之间，丹药便取来了。
沈凤山打开瓷瓶，按最合适的顺序，吞服丹药。
还有蔡雄在背后，为他运功疗伤，并动用自己的功力，为他化解药力。
一名武道修士，突破到达新的武道境界之后，身体通常会非常虚弱。
这是因为，武道品阶突破的过程中，一是要与关圣人的一缕仙识，投下的一道虚影苦战。
二是圣人的仙识，何其磅礴恐怖？
真身的一个眼神，武力爆棚的武道修士，都会被杀死！
圣人分出的一缕仙识，一个眼神的扫视，都会为普通武道修士的三魂七魄，带来巨大的压力。
因此而被逼得走火入魔的武道修士，可不在少数。
完成武道品阶突破以后，修养三魂七魄，蕴养身体，稳住新境界和新修为，控制忽然上限增高的功力和灵气，往往就是突破到达新的武道境界的武道修士，最需要做的事情。
他们需要大量的修养和调养。
在这个过程中，有条件的修士，通常会使用一些丹药，来帮助自己稳定境界，恢复气血，修好伤口。
疗伤丹、养魂丹和灵气丹就是这样的药物。
入门级别的这三类丹药，价格低廉，就连在文道秘境里，狠狠地从商昊手里挣到钱之前的杨浩然，都买得起。
但是，效果聊胜于无。
以杨浩然目前展筋境巅峰的修为，吃入门品阶的丹药，基本上都不怎么见效果了。
中乘丹药效果上佳，但对于想要省钱，想着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杨浩然来说，有些负担不起。
下乘丹药也有效果，但真想见效，真正地恢复身体，那也得疗伤丹、养魂丹和灵气丹三种，每一种干进去三、五粒才够。
这几种类型的丹药，可以帮助武道修士，快速恢复身体的力量和活力，从而能够更有效地开展修行，亦或是进行下一步行动。
比如，沈凤山心心念念地，想要复仇杨浩然。
沈凤山在武道品阶突破的过程中，身体就遭受了一次严重的伤害，差一点就被砍成两半，致使他的身体，受到了一定的负担。
这种情况下，蔡雄立即采取行动，为沈凤山安排丹药，吩咐下属去取，以防止沈凤山身体的损害，进一步加剧。
三枚中乘品质的些疗伤丹、养魂丹和灵气丹到手，蔡雄准备帮助沈凤山，对他进行全面的调养。
首先，蔡雄决定使用疗伤丹，来为沈凤山治疗身上的伤口。
沈凤山的武道法宝雷霆珠，虽然用电弧烤焦并封锁住了沈凤山的身上，惊人的伤口，但这也只不过是外伤转成内伤，丝毫不意味着沈凤山的伤势好转。
甚至，外伤转成内伤更麻烦，属于是外能的金疮药贴上去，都不能起到一丁点作用的严重情况。
疗伤丹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药物，可以帮助修士更快地恢复伤口。
特别是蔡雄派人拿给沈凤山的这一枚疗伤丹，品质更是达到了中乘丹药，疗伤效果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