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162.预兆
“十号，tara和Kara霓虹签约仪式的第二天，我就返回浦项市顾家庭；十一号，文化体育观光部主持的京畿道文化产业研讨会我也去了；十二号，也就是今天，我又跑来与前辈一起开明年的歌谣界年度会议，忙啊，是真忙。”孙泰信这么感慨着，只是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坐他身旁的李秀满面无表情：“你用不着跟我炫耀你的事业爱情双丰收，这只会显示出你这个人的幼稚乏味。”
孙泰信见他完全不急眼，自讨个没趣，于是悻悻地结束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别的：“不过前辈，他在台上这样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有什么用？实际的东西一点也没有。画饼就能吃饱的话，大家还努力挣钱做什么？”
新罗酒店会议大厅里、演讲台上，文化体育观光部委任的新任话事人已经说了一个钟头的废话文学。底下的社长理事们有的双目无神、神游天外；有的若有所思实则睁眼养神；更有孙泰信这样若无其事和身边熟人闲聊的。
虽然平时嘴上都是韩流输出义不容辞，其实真有几个会把这东西当了真？你一个劲儿给大伙打鸡血，还不如说点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大家还高看你一眼。
台上之人显然也明白底下这帮人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说白话有用，08年这一整年就不会只有这么寥寥数个男、女团出道了。演讲稿最后，他终于说起重点：
“在李先生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之下，半岛有意成立一个韩流文化输出扶持委员会，由鄙人担任会长，大家都参与进来出力。各位，口头上光是说要输出韩流，实际上却个个都按兵不动，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们也体谅大家受限于08年的经济形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09年已经要来了，新年新气象...”
你真是...早说让练习生正式出道后，文化体育观光部有钱补贴不就完了吗。这么简单一个事儿说了这么长时间。
底下一众歌谣界公司管理层心中不耐烦，但脸上还是一个个深明大义的表情，都是老演员了。
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孙泰信意料中的熟面孔——p社社长韩成洙，他一脸舍我其谁：“我们pledis娱乐虽然体量不大，但是一向以传播韩流文化为己任。说句真心话，补贴不补贴的都并非要紧事，重要的是责任心。哪怕没有补贴，我也会第一个响应号召、推出新团体。依我看，我p社一月初就出道新女团好了。”
真不要脸，刚刚没说有补贴你怎么不跳出来啊？在座的各位都有些被他这种“精气神”感染了，恨不得朝他吐点什么。
孙泰信翻了个白眼，刚想和李秀满交流一下韩社长的病情，却听李秀满刻意咳嗽了两声，出言说：“是这样的韩社长，少女时代一月初也有新单曲要发布，两边同台竞技会不会造成市场分流啊？咱们之间的摩擦还是小事，耽误了韩流发展那才是因小失大了。”
韩成洙满不在乎：“哎，李秀满前辈，贵公司少女时代的成员完全是学生少女的构成形式，我旗下的After School却是轻熟风格。这完全不是同一个受众群嘛，何来摩擦一说？”
李秀满点点头：“那就好。”他也不再言语，坐下任韩成洙在那表态。
孙社长乐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韩成洙这个大聪明：为了点补贴把旗下核心女子组合拿出来，与少女时代同时期打擂台，你真是很勇啊你。他绝对是此刻最清楚这个After School会遭重的人了，毕竟Sm娱乐公司这首单曲叫做《Gee》，就和去年wG的《Nobody》一样，谁来都不行。
但是韩社长眼里呢？出道近两年的少女时代根本就是半红不红，朴振荣的王牌wG跑美利坚去了，ccm公司的几个组合走的又更接近于传统歌手路线。放眼半岛女团市场，完全是一片蓝海啊，他何惧之有？在他内心，此时正是他大展宏图的好时机才对。
有人急不可耐地跳出来给大家投石问路，那当然再好不过。各家娱乐公司其实也知道女团市场将迎来高峰，但是谁也不想当别人功成名就之路上的垫脚石。
别的不说，今年主要在半岛活动的女团就成功了一个davichi，两个成员是什么真实情况，在座的哪家公司没下苦功夫去研究过？现在摆明了就是大环境下行、两人是自带资源丰厚、加之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孙泰信，强强联合下这才成功了的特例。
这么鲜明的成本风险和低下的回报率、市场也暂不明朗的前提下，谁敢轻举妄动？于是接下来的会议现场倒真成了韩成洙的表演舞台。他上蹿下跳，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孙泰信懒得再看他，与李秀满低声聊着正事：“前辈，敌强我弱啊。这种时候，我也只能先放弃半岛市场远走海外去了。倒是您这边，SJ、少时、ShINee，三个组合都必须接着在半岛活动，您的压力也太大了。Sm娱乐公司何至于此呢？”
李秀满不置可否，却反过来劝他：“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泰信社长，如果想堂堂正正地坐大人这桌吃饭，一些硬菜是不吃不行的。不但要来者不拒、见招拆招地吃饱了，还要明明白白地告诉请客人，哪怕是鸿门宴我也能吃成庆功宴。只有这样，我才能挺直腰杆做事。”
孙泰信见他神情坚定，摇了摇头：“我可没有您这样的好牙口。明年上半年，我们除了Vara有正式韩语专辑外，davichi、tara、Kara她们都只有单曲之类的迷你专辑。SeeYa您也知道，组合有单飞的势头了，没能力分润大头的。”
李秀满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见两人能这么快达成共识，也还是很满意地笑了笑，他也给出了自己的诚意：“那好，少女时代上半年集中时间活动，下半年发个迷你专辑之类的东西就算完成这一年的任务，你看怎么样？”
孙泰信先伸出手：“没问题，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秀满与他的右手握在一起。
......
“我不太明白，wG今年完全是势如破竹，她们都能跑到美利坚去发展了。但是泰信哥怎么就敢假定这组合会急转直下呢？甚至李秀满前辈也默认了此事。”金钟铭晚餐时主动提起此事，他不动声色地瞥了郑秀妍一眼，果然她立刻停下手中的刀叉，竖耳聆听着。
孙泰信用餐巾擦了擦嘴，咽下食物后才回道：“一鼓作气，再而衰啊。”他看向西卡：“如果朴振荣会长这时候能带着wG回半岛来、亲自参与今天的年初碰头会，那说不得大家都要避让三分。但是JYp公司昨天、今天都只来了位理事参会，摆明了是要在海外不回来。这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wG是二代女团的开创者，这是目前无可争议的事情，但是她们却并没有把根基打牢固了。举个例子，少女时代今年的实体销量并没有比她们少多少，输是输在了音源方面，这本来也不是你们公司的强项。这种时候wG不乘胜追击，跑回来用音源和人气反哺实体专辑，反而赖在美利坚闯荡，多少有些死撑的意味。”
郑秀晶见姐姐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帮她问起：“可是泰信哥，你一直在霓虹可能不清楚，姐姐她们的新单曲录制...非常敷衍的样子。公司只是租了三天歇业后的商场某专柜，就把这个《Gee》的mV拍完了。这可与之前两张专辑的那些mV天差地别了。”
西卡叹了一口气：“是啊，泰信哥，之前那些歌唱功要求更高、歌曲的含义也更深刻。虽然并不是什么硬性标准，但是哪怕是金泰妍那小个，也同样认为之前的那些歌更好。光说歌名‘Gee’，这个词本身甚至没有实际含义，是个语气词。你说这...”
包括金钟铭在内的三人都看向他，一副求教的模样。
孙泰信没兜圈子：“我今天才与你们李秀满社长达成共识，说说也无妨。在我看来，你们之前的确有很大可能性被雪藏，但是这两天、来年行业最重要的两场会议一开完，这个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刚刚我提到的，JYp公司已经丧失了主动权，任由自己最好的机会流失掉了。”
“以咱们文体观光部的办事风格和朴振荣那哥的为人处世，wG不回来已成定局。那这时候，你们少女时代不行也得行，一次两次的尝试不成功肯定会有第三次四次。一来嘛，二代女团的发展不能再留着空白期了，谁来都好，必须有人顶上去，这是上面明确了的意思。二来嘛，西卡，你认为这种歌就真的不行？”
杰西卡下意识要点头，却忽然想起素妍姐她们那首波比波比在霓虹的成功现状：“哥是说，这歌会像素妍姐她们那样、贴合年轻人的喜好？”
孙泰信笑着赞同：“没错，其实你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首歌词曲由E-tribe一手包办、编舞也是你们公司的王牌仲宗根梨乃亲自操刀，我完全不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说笑一下，你难道怕与After School竞争吗？”
西卡一愣：“After School？是...朴嘉熙姐姐那个团？”见孙泰信点头，她这才稍稍放松一些：“舞蹈我不敢说，毕竟嘉熙姐在公司的时候就是最好的那一批舞者之一了，但是唱功我们是不会输的。对吧水晶？”
英文名“水晶”的郑秀晶连忙点头：“是啊，姐姐可是光练习生就做了七年呢，不是那种突击练个一两年的团能比拟的。”她后知后觉地看了孙泰信一眼：“泰信哥，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
孙泰信摆摆手：“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你和你钟铭哥怎么相处、就怎么对待我就行。我这不是都没让你们说敬语嘛。”
是这样吗？郑秀晶想了想，伸出两只手：“泰信哥，据说你都与素妍姐在一起了，她可一直是我的大姐。那你作为大姐夫，是不是该有些什么见面礼啊？当然，我问得突然，你明后天再补给我也是可以的。”说完，露出极为眼熟的可爱笑容。
这个笑...孙泰信沉默了一会儿，是朴智妍那种吧？他这一年见得可太多了。
他也不揭穿她，笑着说：“你让你钟铭哥陪你们去，看上什么买就好了，我到时候给他报销。”
金钟铭切牛排的手颤动了一下，见二毛投来求证地目光，身旁的孙泰信好似也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气场，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新世界购物中心，或许圣诞礼物也可以一并解决了。”
于是放下心的俩女来了个现场击掌。
“哥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合胃口吗？”金钟铭指了指孙泰信面前的餐盘：“你点的餐本来就有些少，还没吃完。”
孙泰信笑着说：“倒也不是不合胃口，纯粹是接下来还有一场，留着些食量罢了。”
听闻他还有事情，三人也不过多纠缠，不一会儿就散了聚餐。
孙泰信的确有事，全宝蓝她们不但圣诞回不来，就连新年也得在夏国过了。他这三天其实已经去过好几家、尤其是未成年孩子们的家里拜访过，用心跟家长们沟通一二了。
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一家韩式烧烤店，孙泰信笑着与正在烤肉的全永禄打招呼：“哟~全大叔，您看起来面色还不错。”
全永禄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应该是怎么样的？头发乱糟糟、神情憔悴、衣冠不整、面前全是空酒瓶然后醉得不省人事？孙社长，那是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情。我小的一个孩子都成年三四年了，你觉得我还会这么不成熟吗。”
孙泰信坐好点点头：“那就行，宝蓝没法儿回来参加她妈妈的婚礼，也只好由我代劳了。既然您这边也不介意，那我完全放心了。”
全永禄没好气地问：“是的，那你以什么名义出席我前妻的婚礼？作为她长女公司的社长吗？”
孙某人的脸皮是值得信赖的，他当即顺杆儿爬：“是啊，其实我的司机金先生也会出席。他的身份就是您前妻长女公司社长的司机，当然，按职位来说安保部长也是可以的。”
他主动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虽然开着车来的，但是还是叫代驾吧，陪您喝一点。”
全永禄老谋深算，与他碰了一下杯后问：“怎么，小子，有心事吗？”他朝孙泰信的脸扬了扬下巴：“你可别说自己没事儿。”
孙泰信全饮了一杯，又分别给二人满上：“前辈，您作为同行业的大前辈，见多识广。您是怎么看待‘妻子减少抛头露面’的这种说法呢？我不是在讽刺或者映射什么，是真心求教。”
他简单说了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也很简单，孙母并非是反悔了、要反对他与素妍谈恋爱。
她的意思是，既然两人确定了关系，那朴素妍考不考虑转幕后、乃至于深造后去做管理层去？浦项制铁有财有势，她何必要执着于去当什么歌手呢？像孙泰信一样，两人合力打拼发展娱乐公司多好？预先锻炼好管理能力，将来才能有能力执掌好属于孙泰信的那一份家业啊。
全永禄听完后笑了：“小子，虽然你没说，但是依我之见，你母亲一开始并不同意你俩在一起吧？这一招其实是让素妍知难而退、是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