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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寒煜将手中熄灭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

金寒煜生气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条刻进脑海的方巾。

金寒煜怔了神,那人边跑边回头对自己说着:“抱歉。”

嘈杂的音乐,吵得人的脑子嗡嗡作响,人潮汹涌,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金寒煜玉看着远去的背影,失了神,和小时候他们一起放风筝时的背影重合,却又总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对,在伦敦,他们见过一次。

金寒煜回过神,拼命拨开人群,向背影跑去,“陈云知!”

陈放听到后愣住了停了下来。

“陈云知?”

她好像记得这个名字。

“陈云知,陈云知,陈云知,陈云知。”

陈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名字,眼神呆滞的抬起头,猛地甩开闵松言的手,向反方向,跟随着那声音跑去。

不对,不对,陈云知是谁?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闵松言看着陈放像发了疯一样向反方向跑去,像一个入了魔的信徒一样拼了命不顾一切阻碍,奔向她的我主阿门。

闵松言看到各个巷口里有更多的人出来了,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人太多了,解决起来很麻烦。

闵松言跑过去,一把将陈放拉住。

陈放见手被人拉住,头也没扭去过,只是念叨着:“再让我想想,等等,让我想想,不对,陈云知是谁?让我想想,再等等,再等等,一会儿就好,再等等。”

又恳求的说道“我求你了,然后过去好吗?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你让我过去!”

闵松言见陈放不受控制,快要挣脱自己的手,就将陈放一把抱住。

“陈放!”

陈放扭过头有些委屈的看着闵松言:“让我过去,我自己就好,你快走,求你了,快来不及了!”

闵松言只是看着陈放,力道丝毫不减,看着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里,透露着哀求,心里感觉怪怪的。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少,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有些不敢直视这种眼神。

陈放努力挣脱着闵松言的胳膊,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睛里跑了出来,落在了闵松言的胳膊上,连呼喊哀求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听得人心里一颤。

闵松言的胳膊像被那不间断的泪水灼伤,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不舒服,让他很抵触。

陈放见闵松言的力道丝毫不减,就喊到:“放开我!让我过去,来不及了!快来不及了!”

闵松言看着陈放几乎绝望的眼神,又来了,又是一个他不知道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他的心里为什么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陈放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说话断断续续的,“求你了,我快找到他了,让我过去,算我求你了,好吗?”

闵松言躲过那个能让自己心情低落的眼神,向陈放的后颈打去,抱起来,开着机车,回了木屋。

金寒煜急切的向四周看去,拼命的呼唤她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金寒煜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眼里模糊一片,像是被抛弃的小孩,满是无措和急迫。

手上不知何时滴上了一什么东西。

金寒煜抬起手腕蹭在脸上,将脸上的液体拭去。

是泪啊。

监狱里田方规来到熊梓恒的狱室前敲了敲门,引起熊梓恒的注意。

熊梓恒听到有人,就回头看到了田方规,那个那天同意他去拍照的警官。

熊梓恒看见来的人是田方规便赶快走过去,“田警官有什么事吗?”

田方规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贴在狱门上那块小的可怜的玻璃上拿给熊梓恒看,里面是今天大街上的情景。

熊梓恒看手机里的情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手机上,人们手拿着六色彩旗,高声呼喊,音乐呼喊声,笑声混杂成一片,声音震耳欲聋,场面十分盛大,壮观。

熊梓恒看完后只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熊梓恒说了声谢谢,在门的那边是听不到的,监狱里的隔音很好,说完后并鞠了个躬又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田方规回道:“新婚快乐。”

田方规走出监狱,看着天边逐渐变红,手里的手机还播放着那段视频,里面就夹着一些车鸣声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辱骂,抱怨。

无论现在多么狂欢,多么疯狂,明天的地上肯定彩旗一片,上面也许会有脚印,烟蒂,垃圾。

这谁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沉醉于现在的疯狂,至于为什么参加,应该只是图个热闹吧。

熊子恒坐在监狱的床上,看着夕阳透过窗户照过来撒在身上。

熊梓恒看到那段视频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开心,因为他并没有在那些人的眼里看到希望爱意,而是好奇,无厘头的凑热闹,什么样的都有,唯独没有尊重,支持和爱意。

但总归还是有的,他们在人群中偷偷相爱,拥抱相吻,那时候没人会厌恶他们,会跟着起哄,只当他们是在追逐潮流罢了。

晚上从淮古镇回来,看到地上满地的彩旗,黑夜里几位保卫工人在打扫,边打扫边抱怨。

金寒煜靠在车窗旁,落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星星的烟火照在金寒煜的脸上温柔,锐化了他的带有攻击性的面部棱角。

在他看来,这只是带有变态,盲目的追逐潮流。

很可笑,也很可悲,他们甚至连爱是什么都不清楚。

金寒煜笑了一下,是不屑和讥讽。

金寒煜将熄灭的烟蒂隔着车窗扔在了地上,恰巧落在了彩旗上,金寒煜抱歉有无辜的怂了下肩。

“走吧。”

车轮驶过用彩旗铺的马路上消失在黑暗里。

地上的彩旗这么多,今晚可是辛苦了我们的环卫工人了。

闵松言做完了晚饭就去木屋外叫陈放吃饭,在木屋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林松言就直接去了那个小山坡上。

他觉得陈放在那,因为他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都会去那坐一会,果然她在那。

陈放将那块宽大的白色窗帘裹在了身上,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裙子,那块桌布被翻了过来披在肩上,是祖母绿烫金的图案。

陈放正盘腿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

闵松言挨着陈放的身边坐了下来,“那时候,是什么感觉。”

陈放扭过头看着闵松言:“什么?”

闵松言看着陈放的眼睛,认真说:“我想知道,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陈放看着闵松言一脸认真说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话,笑了一下,但大概还能知道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你真的是机器人吗?难道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

闵松言垂下眼皮,和平常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老师没有教过我那些东西。”

陈放抚摸着怀里的狐狸,在想到底该怎么告诉他?“就是,嗯,其实和你那天看夕阳的心情是一样的,那是一种着急,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流失,便记不得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更多的是无助无奈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啧。”

陈放有些抱歉的看着闵松言,她觉得自己解释的很笼统,怕他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闵松言却认真的点了下头“我明白了,在教堂,他们是什么感受。”

陈放看着被染红的天,“悲伤,不舍,思念。”

闵松言看着陈放歪了一下脑袋,像一只搞不懂事情的小狗。

闵松言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搞不懂,也分不清那些复杂的情感,他也不是烦躁,或者是非要知道不可,他只是觉得如果能搞懂的话就更好了。

好吧,这些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闵松言,抿着嘴唇,又换了一个问题,两旁鼓起的腮帮肉,显得有些反差萌的可爱,陈放的手有些按捺不住的抬了抬,最后还是忍住了,在狐狸身上揉了两把。

“橘子。”

陈有些疑惑的看着闵松言:“什么橘子?”

“他骗我,他骗我说橘子很甜,但很酸,没有教堂的好吃,为什么。”

陈放看着闵松言这幅有些搞不懂的样子,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营销手段,如果他要是说不甜,你会买吗?”

闵松言立马否定:“不会。”

陈放被闵松言这副模样逗笑了,倒在了闵松言的肩膀上,笑了起来,闵松言马上本能反应的躲过。

陈放看着闵松言的反应快速的摸了把闵松言的脑袋:“真是只敏感多疑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