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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田方规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

陈放扭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嬉笑道:“怎么?你喜欢我啊?”

田方规别扭的移开视线“没有。”

陈放看着男人跟眼睛一般无二圆溜溜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嘴笨,藏不住心事的傻兔子。

“你是不是想问,他们是不是我杀的。”

田方规意外的看向陈放,立马反驳到:“没有,你不会的。”

陈放看着男人的眼睛还是如少年时那般,炙热,,直白,正直不阿,就像直视正午的阳光一般,被灼伤了眼睛:“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万一真的是我呢?你会怎么办,会把我抓走吗?”

“会。”田方规的回答不带一丝拖沓。

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这就是他,一个公正无私,愿意相信任何人,会牺牲自我的傻子。

对,是傻子。

一束愿意给任何人庇佑的光,落到了昏暗,恶臭的沼泽里就变成了傻子。

陈放心里有些酸,酸连他对自己的那一点信任都是她给的:“我不是她,她早死了。”

“我知道。”田方规垂下眼眸思索着,可他分不清。

每次看到你,都还是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你。

但他又害怕靠近你,切想你想到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因为她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喜欢警察,她说这是一件非常神圣的工作,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她其实是想当警察来着,但没办法,她体质检查不合格,如果可以的话,长大之后她会找一个警察当男朋友。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会改变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陈放在心里自嘲的笑着,笑她还真让陈楷林他们说对了,她就是个骗子,从小坏到大的坏种。

他这么喜欢那个自己是她没想到的,她喜欢他都是她装的,都是她计划好的,她只是给他看到自己愿意给他看到的,她只是个谁都感化不了的坏到骨子里的坏种

这只是她给他的一场梦而已,但他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到她想把他毁掉。

她也从未想过在她毁掉他之前,自己会先陷进去,没办法,他给她的太多了,是她之前从未拥有过的,是哥也未曾给过的。

是他教给自己,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着啊。

陈放收回思绪,抽了一口烟。

她好像一直都在做别人而过活的。

哥哥和父母喜欢的幼稚纯真,活力四射,偶尔耍小脾气的家人。

田方规和付辛他们喜欢的腼腆内向,乖巧正直,柔弱的朋友。

陈冉和莱诺喜欢的强大,什么也不怕,令安心的姐姐。

可她本质就是个对什么也不关心,嗤血,昏昏噩噩,喜欢撒谎的坏种。

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没有,不会有人的。

突然陈放又像听到了什么,立马警惕的看着附近。

是一辆黑色的商务汽车。

汽车直接行驶到陈放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三个带着奇怪黑色金属面具的男人。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恭敬的微微弯腰:“And ask mr. bart to e with us. my husband, please.(还请巴特先生跟我们去一趟,我家先生有请。)”

陈放也没多问,放下二郎腿,直接起身。

男人见状,赶忙替陈放打开车门,用手挡住陈放的头部以防撞到门框上。

陈放坐在车上思绪四起,双腿交叠,吸了一口烟,又将拿着烟的手微微向外拿去,一旁的男人见状马上会意,抽出一张纸巾双手放在陈放拿着烟的手下方。

陈放弹了弹烟灰,没说话,直到汽车开到了西区的码头上,陈放上了一辆华丽奢侈的巨大轮船。

陈放习惯性的单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吸了一口烟,踩着黑色的尖头细高跟轻车熟路的进了游轮内部。

内部装修风格是属于那种80年代纸醉金迷的欧洲感觉,巨大的水晶吊灯映入眼帘,正前方是大理石宽大楼梯,中央是红木的皮质家具,和大理石人形雕塑的喷泉,无处不展示着这座游轮主人的阔绰。

陈放走到沙发前,坐在扶手上,吐了口烟圈,不知道从哪飞来一个白色的纸飞机,陈放伸手接过,勾着嘴角,微微昂起头向楼梯拐弯口看去:“hi, baby。”

那是一个穿着正装的长相沉稳,又反骨的英伦男人。

男人梳着大背头,眼睛是深邃的蓝色,脸颊左边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疤痕,手里拿了一杯橘色透明的教父。

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男人良好的家庭教育,看起来绅士又暴力,两者并不冲突。

“hi, how's it going?(嗨,最近怎么样?)”说完就将手里的酒递给陈放。

陈放微微摇头拒绝:“No, thank you. It'll be fine, but I'll live to see your grandson's wedding.(不了,谢谢,还行反正死不了,不出意外的话话还可以喝得上你孙子的喜酒。)”

男人喝了一口酒在陈放对面坐了下来:“be careful these days. You guys are on the radar right now from the other side of A-city. by the way, someone wants to see you。(最近小心点,你们现在已经被A城那边的人盯上了,对了,有人要见你,要看看吗。)”

陈放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胳膊放在靠背上吸了口烟轻笑了一声:“that's why you sent for me, and it doesn't make any sense.(你派人把我带来不就为了这件事吗,这哪还有不见的道理。)”

男人轻笑着:“I just delivered a case of pure blood wagyu beef tenderloin if you'd like to try it.(我这刚运来一箱纯血和牛里脊要不要尝尝。)”

陈放吐了一口烟圈开玩笑说道:“did mr. Krudd cook it himself?(是克鲁德先生亲自下厨吗?)”

男人变戏法似的扔给陈放一副面具:“当然。”说完就打了个响指:“Lisa, take mr. bart to get dressed.(Lisa,带巴特先生去换衣服。)”

餐桌上,克鲁德将仆人都谴走后又将做好的牛排亲自摆到餐桌上将来人请到餐桌的正中央:“mr. tae-hyung, this way, please.(tae-hyung先生这边请。)”

金寒煜微微一笑:“Yes, please.(有劳。)”说完就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就看到了一个气质高贵优雅带着面罩的女人走了过来。

陈放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连衣高领长袖短裙,,下面是一条黑色丝袜和一双尖头金属鞋跟的黑色高跟鞋,外面穿了一件宽肩的黑色女士西服,西服用一条黑色的金属log皮质腰带系上,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成熟干练的女企业家。

女人的身材凹凸有致但不会很夸张,整体非常匀称,无处不展现出这具身体主人让人欲罢不能的性张力,而不是让人产生肉体上欲望的廉价性感。

没有多少珠宝的加持,朴素又低调的穿搭反而更加体现了女人优雅高贵的气质,这是多少珠宝也换取不了的东西。

陈放看到来的人后有些意外,做到座位上后也不说话只是微微欠身打了个招呼,就吃起了牛排。

红木餐桌上,水晶花瓶摆了一把还沾着露珠的红玫瑰,娇艳至极。

陈放放下刀叉,伸手温柔琛磨着玫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放揪下一瓣花瓣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出奇,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按耐不住开口说了第一句话:“mr. bart, I need you to find someone.(巴特先生,我想让你帮忙找个人。)”

陈放一听金寒煜这么开门见山,还用上了敬语瞬间就来了兴趣:“Yes, mr. tae-hyung. Yes, please.(tae-hyung先生客气,请说。)”

金寒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的是一根头发:“I know mr. bart has a lot of connections. I'm sure he can find it. please.(我知道巴特先生人脉广,肯定能找到,拜托了。)”

陈放放慢了手里切牛排的速度,对上那双漂亮至极的眸子,从里面她看到了她从未在他眼里见过的东西。

卑微,祈求。

陈放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紧,像是被人紧紧的握住了一样,嘴里的牛排瞬间索然无味,胸腔被堵住了,说不出话。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令人畏惧,冷漠,无感,强大到过分的人。

即使别人即将被侵犯,也对,自己是别人。

陈放收回思绪斯里慢条的切起牛排:“mr tae-hyung makes a strong point.(tae-hyung先生言重了。)”刚想再说些什么手却不自主的微微抖了起来,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羡慕?嫉妒?

她也想要一个人等他等了十几年却还在一直在寻找自己,无论现在的自己什么样他都会接受。

反而他还在担心,那女人会不会接受现在的自己。

反观,那个女人凭什么受的起,这样一个人,这样汹涌好不掩饰的爱意。

这到底是深情,还是傻呢。

对于他这份感情,自己好像并没有资格评价。

她承认她嫉妒了。

她也想要,可她却没有一个可以等自己十几年的那个他。

她嫉妒得发疯,她想叫这份爱意毁掉。

她想看看,看看,她说她不小心将头发弄丢时他脸上的表情。

又或者是她找到那个女人之后,亲手将女人杀死在他的面前,他又会怎么样?会将自己杀掉吗?

她也承认她是个疯子,毫无厘头就会发疯的疯子。

人走后,陈放习惯性的双腿交叠,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克鲁德喝了口酒:“It's not like you to ask about anything, or pay.(你就不问问什么,或者是报酬,这可不像你啊。)”

陈放吐了口烟圈:“he doesn't want to talk. It's not fun if I ask.(他不想说,我在问就没意思了。)”

克鲁格看着面前被烟雾遮住半张脸的女人,没说话,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视线在女人身上移不开。

他喜欢女人发呆吸烟时的样子,看起来很有独特魅力,深沉,强大又脆弱,像一个年代久远历经沧桑保存完好,又易碎的人体石膏雕像。

“what are you thinking.(你在想什么。)”

陈放吐了一口烟圈:“In thinking, a person's heart is not really like the book only room for a person.(在想,一个人心里是不是真的像书里那样只容得下一个人。)”

克鲁特轻蔑的笑了一声:“don't(不会)。”

“I like a person, when we 17, belong to the rampage of the age, I love her, she loves me, she really loves me, I can feel, we will fantasy a lot, will fantasy we will have to get marriedShe likes stability, I will give her stability, I will find a stable job, I make money, she takes care of the children, we think very good, so that I want to grow up immediately.(我喜欢过一个人,那时我们17,都属于横冲直撞的年纪,我爱她,她爱我,她真的爱我,我能感觉得到,我们会幻想很多,会幻想我们会有结婚,会有一个大房子,会有孩子,她喜欢安稳,我就给她安稳,我会找个稳定的工作,我赚钱,她看孩子,我们想的都很好,以至于我想马上长大。)”

“but then she found someone she liked, and they got married, and I asked her if everything she told herself before was a lie. what does that make me? She said I was just an accident at the beginning of her love life.(可后来,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们结了婚,我问她,以前她跟自己说的话难道都是假的吗?那我算什么?她说我只是她在情窦初开时的意外。)”

说完克鲁特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女人回答自己时一脸坦然尴尬的样子,他甚至还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可女人的演技似乎很好,以至于看了将近半年,直到婚礼结束都没有找到破绽。

“did you ever really love me?(那你真的爱过我吗?)”

“Yes, but that's just young and ignorant, sorry, I really love him now, really love him.(爱过,不过那也只是年少无知罢了,抱歉,我现在真的很爱他,真的很爱。)”

“I know。我知道。”

从你的眼里我看出了现在你对他有着和对自己以前一样的爱意。

“I always believe that friendship, family and love can transcend everything, but we forget, time, distance and replace these three things.(我一直相信友情,亲情和爱情可以超越一切,但我们却忘了,时间,距离和代替这三个东西。)”说完男人将走了。

陈放盯着手中的烟出了神。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