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真的只是避开眼线，就行了吗？”
夜莺……不对，现在的她，叫林欣欣。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陌就知道，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任何一个站在黑暗中的人，都渴望光明。
林欣欣才十五岁，正是憧憬未来的年纪。
并且，冥夜已经抛弃了她，她的心中，又怎会没有一丝悸动？
是人都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个花季少女。
在林欣欣喊出林陌是好人的时候，林陌就知道，她也渴望成为一个好人。
正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还残存着几分善良……
所以，林陌有很大把握可以说服她。
果然，她被林陌给说服了。
林欣欣低声道：“我们冥夜，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有的人负责收集，有的人负责联络，有的人负责跟踪，而我，负责作为雇主的联系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跟踪手段。”
“呃~”林陌的眼中，难掩的失望。
韩云樱道：“林陌，我就说吧，没必要救她，你救了个累赘。”
林陌道：“无妨，她也是个可怜人，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主要还是，她的身上有几分林瑶的气质，一样的乖巧懂事，一样的楚楚可怜。
若非如此，林陌或许也不会这么好心。
“林大哥，谢谢你。”林欣欣低声道。
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我无意中捡到的。后来我知道，这瓶子里的药粉只要洒在身上，就可以避开跟踪人的耳目。
我……曾经试过。”
“哦。”林陌心中一动。
韩云樱低声道：“会不会……”
“我相信她。”林陌道。
韩云樱道：“其实，我也只能选择相信，我先来。”
韩云樱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丝粉末，然后洒在衣衫上。
林陌和林欣欣也都照做。
一行人继续在林中穿梭。
一直狂奔了两刻钟，林陌在一处湖边停下。
湖面平静，微风荡起激起阵阵波澜。
“有水。”韩云樱低声道。
“不能去。”林陌阴着脸道，“有埋伏……”
“怎么还有埋伏，我们不是……”韩云樱道。
林陌漠然道：“我们快半个小时没有遇到人，说明药粉有用。敌人势大，在我们后退路上布置人手很正常。
我相信，这种埋伏区域，不止一个。我们只是碰巧刚遇上其中一个而已。”
韩云樱紧张地环顾四周，低声道：“怎么办？他们万一示警，就会招来更多敌人，我们好不容易跑远了……”
林陌阴着脸，一步步地向前，走到湖面。
“喂，你干什么？”韩云樱紧张地发问。
这样走过去，岂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
就连林欣欣也是一脸的疑惑。
旋即，他们就看到林陌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后，林陌猛地冲向一个方向，手中的剑遥遥斩出。
一道凌厉的弧形剑气猛地脱离剑身，在林陌前方的虚空中一闪而逝，斩向前方的一片树林之中。
远处的一棵三人怀抱的大树被悄无声息地拦腰斩断，折断在地上。
林陌一个纵身，落在倒塌的大树前方。
韩云樱和林欣欣两人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伴随着大树倒塌的，还有五名年轻武者，正一脸慌乱地看着林陌。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其中一名武者面露惊恐之色，慌里慌张地问道。
林陌一言不发，猛地出手。
林陌猛地挥剑，闪光闪烁之间，开口说话的这名武者人头滚落在地上。
剩余四名青年武者吓地亡魂大冒，身子在地上挪动着，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后退。
“愣着干什么，杀。”林陌喝道。
韩云樱这才反应过来，跟上林陌的脚步。
一名飞速爬行的武者面露极其惊恐的神色，他想要开口呐喊，发出信号。
就算死，他也不让林陌好过。
林陌的见从他的后脑勺刺入，从口中刺出。
青年武者看着口中吐出、占满鲜血的宝剑，不甘地趴在地上不动。
剩下三人吓地脸都扭曲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什么都不说。”其中一名武者开口求饶。
“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我的父母还在等着我学成归来，我是被逼迫才来这里的……”又一人开口道。
韩云樱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夜莺低下头，不忍看他们哀求的眼神。
林陌的脸色依旧一片冷漠，宝剑猛地挥出，将两人的人头斩了下来，落在地上翻滚。
“林陌，你是个魔鬼……”最后一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林陌一剑斩断头颅。
鲜血在虚空中弥漫，浓郁的血腥味逐渐充斥四周。
韩云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走，刚才动静不小，我们的行踪很有可能暴露。”林陌低声喝道，大步向前。
两女闻言，也连忙跟上。
三人一路狂奔，韩云樱低头思考稍许，随后快步跟上林陌，在他身边轻声道：“林陌，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刚才那人说的话是真的。
他是家中的希望，来到金阳宗只是为了学艺，他其实也是被逼的。”
林陌脸色冷漠，冷冷地道：“很有可能，并且我相信他的话。”
“那你还……杀了他啊。”韩云樱抬头看着林陌的眼睛。
林陌漠然道：“你说，卫国攻打我们边境城池的士兵，他之前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家中有父母、妻子、子女等着他回去。
他若是回不去，他的家就散了。
那么……我们就要对那些士兵仁慈吗？”
韩云樱微微一愣。
身后林欣欣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林陌默默地看了韩云樱一眼，正色道：“看在你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份上，我跟你多说几句。敌人便是敌人，无论他之前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不是被他人胁迫。
一旦他成为了你的敌人，就会把刀剑刺入你的心脏。
你若是同情他，你死了。
谁来同情你，同情你的亲人？”
韩云樱低下头想了想，轻声道：“第一次，有人告诉我这样的道理，谢谢你……林陌。”
“要谢也是我谢你。”林陌道，“你不求回报地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份情义，我会记住。”
突然间，林陌心有所感地抬头，脸色微微一变：“不好，南宫老贼要亲自出手了。他来地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