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都叫我姐姐了！我还能你为难？”
马冬梅看了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先帮你垫上，等你有了，再还我！”
林江意识到，委婉的说辞没法说服马校长。
没办法，他只好开门见山，把话说得再直白一些。
“姐姐，食堂租金太贵！我算了算，如果不降低饭菜质量，很可能赚不到钱！”
降低饭菜质量，引起学生不满，那不就又成为新的“刘海波”。
马冬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严肃的说道：
“小林，你要知道，食堂的承包合同，好多人都经手过！”
林江听出马校长的话外音，想要更改合同，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担心得罪人，直接说了心里话。
“姐姐，要是按照这个承包价，我觉得，还不如让刘海波继续干着！”
现在学校食堂，就是一个万人踩的烂泥坑。
这时候，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谁愿意主动跳进泥坑里？
刘海波已经在泥坑里打滚了，那就继续让此人担任这个角色。
马冬梅眉头紧锁，“小林，合同，你也看了！学校要从食堂拿8%的管理分红，所以，刘海波绝对要换掉！这不是我要求的，而是学校其他领导最基本的要求。”
8%的营业额，虽然合同上写着是管理费。
其实这笔钱，谁不知道，就是学校用来给老师们发福利的小金库。
要是食堂生意不好，那分红自然少很多，老师们肯定有意见。
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都是从学生身上赚来的。
承包商为了保住自己的利润，那就只能动些歪心思。
换句话说，学校的饭菜难吃，不光是食堂的原因，也有老师们的一份“功劳”。
“姐姐，你要让我接下食堂，我担心有一天，我也会和刘海波那样！”
林江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这个道理，每个成年人都能明白，马冬梅没有理由不知道。
“小林，你跟我上二楼！”
二楼……
林江抬起头，看了看食堂门口旁边的楼梯。
在路灯的照射下，只有靠近地面的部分有些光亮，接近二楼的一段，黑咕隆咚。
他不明白，马校长带他去二楼要干什么。
但还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选择跟了上去。
二楼很久没用了，楼道里随处堆积着一些坏掉的破桌子、烂椅子。
“小林，你看看这二楼怎么样？”
林江打着手电，透过窗户玻璃往里面看去。
与一楼不同，二楼全是包间，就是有点老气，起码是三四年前的装修风格。
“姐姐，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承包价我没法给你优惠！但是，我可以在其他地方补偿你！”
林江瞬间明白马校长的意思，他只要肯接下食堂，这二楼的包间，他就可以免费使用。
“姐姐，这二楼……学校其他领导没意见？”
“我看过学校资产报告，这二楼不属于学校。以前有单位想在这里搞公务招待，刚装修完，结果上面发文了！”
“就扔在这不管了？”
“小林，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也没有好处！你要是愿意接下食堂，我就去问问领导；你要是不愿意，这事……也就算了！”
虽然光线不足，看不清楚马校长脸上的表情。
但从说话的语气中，林江能听出来，要是他不接下食堂，那以后他和这位马校长之间的表姐弟关系，也算走到头了。
陈老爷子，一个退休的国企老总，都能给林江带来这么多“实惠”，何况是一名在职的女领导。
“姐姐！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这校外的人，可以来二楼吃饭吗？”
“上课时间不行！周末、节假日可以！”
有了这句话，林江立马拍着胸膛答应了。
“姐姐！这食堂我接下了！”
食堂最大的问题，不是承包费太高，而是利用率不高，闲置时间太长。
一年的承包费用，却只经营半年。
开门才有客人上门，才有生意。
这么高的闲置率，就算是金拱门的管理团队来了，也头疼。
周末、节假日，允许校外人士来食堂就餐，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还有，校外人士的客单单价可就高多了。
要是再加上酒水……
突然，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
“小林，只顾着跟你说话！你潘虹姐，该等着急了！”
马冬梅赶忙往楼下走去，林江打着手电跟了上去。
还没看到等着急的潘虹，先碰见了等着急的李晓雨。
“妈！我就说，让我爸来接我！你看你，又迟到了！”
“宝贝！对不起，妈妈错了！”
马冬梅向女儿诚恳的道歉，然后把林江拉过来。
“这是林叔叔！一会儿让他送你回家！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李晓雨45度仰着头，看着林江，想起了两人在操场上的对话。
什么年龄大，显得年轻，都是借口！
明明就是被我妈要求这样做的。
让我叫叔叔，我偏不！
“谢谢林哥哥！送我回家！”
“叔叔！”
林江纠正道。
“哥哥！”
李晓雨挺着胸，双手掐腰，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哎！随你怎么叫！”
还好，马冬梅脚下生风，走远了。
不然，看到这一幕，又要质问林江和她女儿关系为什么这么熟。
“潘虹，抱歉，刚才临时有点事！”
“冬梅，没事！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
潘虹想把身后的女儿介绍给马冬梅认识，结果一回头，人不见了。
“哎！人呢！”
原来董青玥先看到朝她们走来的马冬梅。
没想到老妈的好朋友，竟然是她们下午拿外卖时撞见的老师。
当即拉上徐静雯，直接逃了。
“喂！小玥，你们去哪了？”
“妈！徐静雯忘了拿东西，我陪她回教室一趟！”
“你冬梅阿姨都到了！”
“妈！楼道里都是人，我听不清，我先挂了！”
“哎……”
接着，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这孩子真是的！话还没说完！”
“潘虹，没事！咱们周末不是出去聚餐，到时候再认识，也不迟！来，先见见我们家晓雨！”
李晓雨不等老妈介绍，自行跑到潘虹面前。
“这位姐姐好漂亮！你和我妈，就是传说中的忘年交吧！”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马冬梅恨不能拿起高跟鞋，给他的脑门开一扇天窗。
可这话出自她亲生女儿！
小棉袄漏风，她除了生闷气，没有别的发泄方式。
“你妈，有这么老吗！”
“妈，你是正常年龄，可这位姐姐年轻啊！”
潘虹听过很多人夸她年轻漂亮，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她早就免疫了。
唯独这一次，她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冬梅，你女儿不光像你一样漂亮，而且说话太好听了！我喜欢！”
“潘虹，你要喜欢，送给你们家了！”
“好啊！晓雨，跟阿姨回家？”
“真的吗？姐姐阿姨！”
马冬梅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里很是无奈。
“林江，过来！李晓雨，就麻烦你了！这是我的车钥匙，车停在办公楼前！”
说完，马冬梅就把车钥匙往林江手里一塞，然后拉着潘虹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两位家长一走，董青玥和徐静雯从角落里露出头来。
“大叔！我妈走了吗？”
“哎！这不是董青玥……还有徐静雯学姐！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