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心不在焉。”苏晓樯用叉戳着面前的牛排，这块牛排的前身来自一个美丽的地方，经过经验丰富的厨师烹饪，然后在一个几乎完美的环境下被端出。
可惜品尝它的两人似乎都有着心事。
路明非的眼睛低敛，隐隐间有着金光闪动，虽然目光放在苏晓樯的身上，但却让人感觉他看向的是更远的地方。
“你也一样。”路明非顿了一下，微笑开口。
今天晚上他的目标重心本来就没放在苏晓樯的身上，约她只是为了给另一些人一个信号。
或者说，一个态度。
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出苏晓樯心中藏着事情。
苏晓樯听到路明非的话，无声的苦笑了一下，端起旁边的红酒轻抿了一口。
“看来我们各怀目的。”
苏晓樯微抬下巴，想要摆出之前的那种骄傲的姿态，她从小骄傲到大，这本应该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她摆不出来，动作像是忘上润滑油的齿轮，让她觉得生涩无比。
“我的目的不在这里，你的目的似乎在这里。”路明非留出一分注意力给苏晓樯。
苏晓樯再次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只觉得苦涩在口中流转，一点也不像97年的玛高。
她在想怎么和路明非说自己的事情，亦或者说，她自己都没想好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像一只天鹅一样渡过了自己的十八年，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永远骄傲，永远随性。
但生活却不是如此，随着年岁增长，慢慢继承父亲家业的她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其他的动物，天空中有鹰，地面上有狼豹。
他们盯着她，找准一切她可能失误的机会，好准备一拥而上，将她撕碎，吃进肚子里。
她之前只所以能够那么骄傲自由的飞翔，是因为她的父亲在庇护她，用猎枪为她驱散所有的危险。
但现在却不行了，早年的矿产生活让父亲身体比一般人差上太多，她不得不接手家族的企业。
在每一个夜晚，在每一个独自一人的时刻，她总是会想起那一天，那个骑着狂暴的机车闯入电影院的少年。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可以让她不那么累，不用烦心这些事情，继续做一个骄傲的天鹅。
而且，这一年多里，她也遇到了些奇怪的危险，就像当初遇到的那个怪物一样，有着科学不能理解的力量，虽然最后总是有惊无险，但她却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想了一会，苏晓樯终于下定决心问道。
“手下。”
...
楼顶天台，楚子航站在瓢泼大雨中，俯视着整个世界。
按照作战计划，他将通过速降锁扣，通过悬桥直接从四十六层下降到21层，到达唐威所在的楼层。
在计划开始前，施耐德已经和他交流过可能遇到的敌人。
这本就是一家猎人公司的老巢，所以有两三人混血种是正常的，加上刚刚见到的那两个九鼎家族的人，混血种的人数在三到五个左右。
并不算太过困难，以他超a级的血统，加上爆血的力量，以及高危言灵君焰，敌人在他面前撑不了多久。
他已经做到打穿一切的准备，之前的许多次任务都是这样做的，事后都会有学院的人来收尾。
但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
当他来到21层时，耳机里传来施耐德的消息，九鼎家族的人有一个留在一楼，将那些校工们解决了。
而且对方也是一个普通人。
“剩下的那个人在我这里，就在我的对面，只有一人。”楚子航对着耳机开口。
在他对面，那个留着狼尾的年轻人一手提着一个年轻人，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份文件。
在他周围，保安们躺成一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眼珠突出，手放在脖子上，像极了溺水的人。
“不用担心，只是晕过去了。”狼尾年轻人笑着开口，声音温润，像轻风吹拂玉器发出的声音。
“不过这个人就下手重了点，他是我们姬家要带回去审判的人，不过想来你们也不会在意。”他解释了一句，然后将手上的年轻人扔到一旁。
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年轻人脸上带着不少伤痕，目光带着惊恐，被摔到地上时更是发出一声痛呼，想来身上也带着伤势。
唐威。
楚子航看过资料，认出了那人，就是之前这家公司的老板，一个猎人。
“其实我对猎人没有什么偏见，只要他们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可惜，这人就不懂，挖了一些不该动的东西，还将它们卖出去了。”狼尾年轻人开口。
“你没必要说这些。”楚子航冷眼盯着那人的眼睛，缓缓开口。
“拖延时间而已，你也看出来了。”狼尾眼中泛着蓝色的光芒，周围的水汽越发的重了，似乎不仅是暴雨的影响。
现在在楼道里呼吸时，每一口都像在吸水。
“对。”楚子航将村雨竖起放在身前，目光冷冽。
他确实看出来了对方的小动作，但他不在意，而且，他对于这些世家，也有一定的好奇心，想要了解一些。
尤其是，对方对于高架路上的东西，知道多少。
“真自信，不愧是卡塞尔学院的超a级，楚子航。”狼尾双手一挥，两根甩棍出现在他手中。
“我叫姬鸣，九鼎姬家之子，向你问好。”姬鸣高高跳起，甩棍重重向楚子航砸下。
周围的水汽似乎随着这一击而动，像是海洋潜涌一般，给这一击注入无形的力量。
楚子航挥刀抵挡，刀棍相撞，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以村雨的锋利程度，姬鸣手中的甩棍本应该被直接切断，但楚子航只感觉自己的力量被不断的吸收，刀身像是打入水中一样，力量完全发不出来。
楚子航黄金瞳闪亮，周身出现火焰，君焰的火从身体开始燃烧，并且顺着刀身流动。
姬鸣目光一闪，身体后跳，躲开了那跳动的火焰。
“没想到你对君焰的掌控这么好。”姬鸣笑道。
在他面前，楚子航身上的火焰只是薄薄一层，周边的温度也没有太过升高。
但在村雨之上，火焰却不断燃烧升起，并且将周围的水汽变成水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