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过去现在未来
那孤独是如此的深刻，刻印在他的血脉之中，随着他的话语，发出阵阵的哀鸣。
无数的龙仰天长啸，发出哀鸣之声，龙吼声响彻整个世界，而其他的种族，则在这一刻向着北冰洋的方向跪地，跪到此时代唯一的皇。
尼德霍格。
此世唯一的存在，在过去没有他的名字与存在，在未来也不会有和他一样的存在。
那些龙族们都是他的孩子，但对他来说，却更像是他的鳞片与利爪。
他爱着他们，却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安慰。
因为他们的出现，本来就是对他的背叛，是夺去了他力量的逆臣。
只是尼德霍格不在意而已。
他享受着这虚假的温暖，并且告诉自己，自己并不孤独，自己拥有着一整个种族，以及整个世界。
如果不骗自己，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会用错误的力量，将整个世界毁灭也说不定。
过了一会，一切平息下来，尼德霍格看着天泽，开口说道。
“所以，你明白了吗？”
天泽望着黑王，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父亲，这与我们将血脉引入人族，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黑王仰头，视线透过宫殿的穹顶，看到那碧蓝的天空。
“这个世界为了自身的升阶，需要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来积累材料，然后又在下一个时代前，将他们化为燃料。”
“但这其中不包括我们。”
“龙族，是一个错误，它不存在于任何一个时代之中，它是时代的漏洞，而这表明着，这个世界的成长出现了问题。”
黑王垂下头来，看着天泽。
“不会有新时代了，天泽，这个世界将会在未来毁灭，所有的生命都将毁灭，无论是人类，龙族，还是其他的物种，都将随着整个世界毁灭，成为最原始的能源。”
“然后，世界重启，再度开始演化。”
“你所看到的，人类的新时代，永远都不会来了，这个世界的时代迭代已经停止，接下来迎接我们的，是最终一战。”
天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作为黑王尼德霍格的最完美的孩子，他对于黑王的忠诚与信任是无以伦比的，他不会去怀疑黑王的话。
“最终一战之后呢？父亲。”
天泽问道。
“如果我赢了，整个世界将永远存在，所有的物种都会得到自由，命运再无法束缚他们，一切都将按照自由的方向发展，再不会有时代更迭。”
“而如果我失败了，一切都将毁灭，然后整个世界将重启。”
黑王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与隐隐的绝望。
“或许在我们之前，这个世界已经重启了无数次，而在我们之后，这个世界又会重启无数次。”
“一切只取决于创造这个世界的那个生命，在他觉得整个世界迭代得不完美的时候，一切会被推翻，所有的故事会再次上演。”
“然后，如果故事进行到不愿意看到的地步，整个世界再次被推翻，然后从头开始。”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望，所有的爱与恨，所有的希望与绝望，所有的悲剧与喜悦，只不过是那位创造世界的伟大存在手中的玩物。”
“只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们才能够在时代的中间，安稳地活下去。”
黑王越说越激动，巨大又炙热的黄金瞳中发出仇恨冰冷的光，火焰飓风石刺冰山出现，那巨大的宫殿承受不住黑王的力量，开始坍塌。
天泽皱着眉，身边出现无尽的汪洋，将一切稳定住，同时上前去，伸手抚摸着黑王那巨大狰狞的头颅。
“父亲，请冷静。”
清凉的气息从天泽的身上传到尼德霍格的头上，让他那充满愤怒的大脑冷静了一些。
他看着周围的宫殿，眼瞳中出现时钟的图案，周围的一切开始逆转，宫殿重回原本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父亲看到了不好的事情吗？在未来。”天泽开口。
“未来，不，不是未来，是‘现在’。”黑王突然开口。
“那位存在想要的，是那个时代的故事，我们现在，只不过是一串历史的幻影而已。”黑王望着尼德霍格。
“就像你，我的孩子，你已经死掉了，死在了那个‘现在’，我们此时的出现，不过是某位善良的存在，企图让我们挣脱这个囚笼，在做着徒劳的努力而已。”黑王看着天泽，在他的眼中，倒影出那具碧蓝色的龙骨。
他的眼睛带起悲伤。
“所以，我的孩子，你还是选择了那条道路，让龙存在于人族的血脉与精神之中。”
天泽仿佛初醒一般，看着面前的黑王，笑了起来。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的气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历经了沧桑，看透了世事。
“是的，父亲，我还是选择了那条道路，我坚信，我是正确的。”
天泽开口，看着眼前的黑王。
然后，他屈膝下跪，向着眼前的黑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父亲，对不起，在龙族最危难的时刻，我无法出现，那时的我已经身死魂消，只有在这个‘过去’的幻影中，我们才能见上一面。”
黑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道。
“不后悔吗？”
“不后悔。”天泽开口。
“不后悔就好。”黑王的身体开始消散，连带着天泽的身体也开始消散。
他望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将一切记下。
这个虚幻的，存在于过去与历史中的世界，开始消散。
在最后的最后，天泽对黑王叫道，“父亲，愿燎原的战歌，再度响彻天际，龙族永在。”
黑王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笑。
燎原的战歌，是以前每次出征凯撒时的战场，那些留存城市中的龙民们，对着归来的战士，歌唱着对于黑王的敬仰。
每次那个时候，黑王尼德霍格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这个世界，应该是温暖的，而不是冰冷的。
一切消散，路明非抚摸着眼前的龙骨，眼中带着永恒不变的悲伤。
天泽的灵魂早已经消散在不知多少年前的长河之中，他浑身的血脉也进入到九鼎世家的体内，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
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纪念。
而路明非依靠着自己的无上伟力与对世界规则的了解，也只能与天泽在‘过去’的历史上见上最后一面。
是的，最后一面。
历史上也是最后一面，天泽在听完他的故事后，还是决然的选择了这条他认为是正确的，可以使龙族永存的道路。
人人如龙，只要人族不灭，龙族便不灭。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路明非不再看天泽的遗骨，回头向着一直等待着的三人走去。
“陛下。”秦家主向路明非恭敬行礼。
路明非点头，看着秦家主。
“天泽说了我的事情？”
“是的，天泽大人留下了记录，言明陛下会在新时代前到来，让我们协助陛下，完成最终一战与新时代的降临。”
路明非回头看了天泽的遗骨一眼，笑了一下。
“新时代啊，可惜他看不到了。”
然后，路明非回过头来，看着秦家主。
此时路明非的双眼已经泛起灼目的金色光芒，无上的威严降临在此地，如同一整座大山压在秦家主的身上。
秦小小与苏明潮也被这无上的威严震慑，眼睛圆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们一家，其他的家族，已经忘记了天泽吗？”
“不，不是如此的，陛下，我们从未忘记过天泽大人的遗愿与嘱咐，只是有些家族对于人人如龙的理解出了问题，九鼎之间有一些分歧。”
秦家主连忙说道。
路明非看着他，直到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才将那无上的威严收起。
“需要多久？”路明非问道。
“大概一年的时间，陛下，一年后九鼎世家会向您表示效忠，成为您手下的士卒。”
“一年吗？希望如此。”
路明非看着秦家主，又将目光看向秦小小，挥了挥手。
秦小小不由自主的来到路明非的身前，仰望着路明非。
路明非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那如刀般的目光将秦小小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看穿。
“汇天下之水为一体，成就无上之功业，以此立华夏之威，让华夏为天下先龙，是以为人人如龙。”
路明非念出一段话语，让秦小小的眼睛睁大，带着惊悚地看着路明非。
“真是不错的志愿啊，可惜，失败了。”路明非伸出手，按在秦小小的头上。
威严降临，带动着秦小小的身体，她身上覆盖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渐渐的，她的眼中也带起金色的光芒，而她身上的威严，也渐渐向着路明非靠近。
如同一个真正的皇帝一般。
路明非收回手，秦小小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感受到了那股与众不同的力量，与她体内血脉相同的力量，更加强大的力量。
那力量与体内的血脉一脉相传，却更加的强大，如同皇帝与太子的区别一般。
“我赋予你皇使的力量，足以让你平定九鼎世家中的问题了。”
路明非说着，再将目光看向苏明潮。
苏明潮身上并无真龙的气息，无法承受皇帝的力量，成为皇使，不然会折扣她的寿命。
但并不要紧，路明非可以给她加上其他的力量。
只见路明非右手虚指，苏明潮手中的长剑飞到路明非的手中，路明非右手抓住，同时右手抚摸着长剑。
金色的光芒为长剑渡上光泽，细小的金色的纹路出现在长剑之上，让长剑显得神秘莫测。
“按照这个国家的说法，或许应该叫尚方宝剑。”路明非笑着一挥手，长剑飞回苏明潮的剑鞘中。
“这把剑对于混血种有着压制的效果，对付一些龙族也可以起到压制的作用。”
路明非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秦家主。
“你所希望的，我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家主连忙点头，应道。
“不会不会，一年后，九鼎必将对陛下臣服，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希望吧。”
路明非并没有将话说死，消散在众人的眼前。
在见到天泽后，他终于再次感应到命运的走向，九鼎的问题肯定不会如此的简单，说不得以后他还得过来出手。
只不过到时候再说的，以他目前的伟力，这个世界上，很少有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天泽了。
路明非叹了口气，出现在喜马拉雅山之上。
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身体向着那最高峰而去，然后直接融入到地脉之中。
泥土与岩石根本碰不到他，仿佛他是一个幽灵，而不是什么实体的生物一样。
以极快的速度在地脉中行进，最终，路明非来到世界最高峰的中间部位。
他伸出手，轻轻一挥，周围的岩石顿时消失一大片，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这里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
地面上的岩石开始移动，在路明非的身后形成一个王座。
他坐了上去，然后从手上放出四个光团。
只有小狗大小的芬里厄，以及耶梦加得的虚影出现，剩下的两个分别是赵况与拉斐尔。
路鸣泽在暗中，也将他们的灵魂收了起来。
赵况的灵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拉斐尔的灵魂上却有着无数道漆黑的污痕，同时他的身上还有着无数怪异的鳞甲以及一双残破的羽毛。
路明非自然有能力清除掉这些异状，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任由这些东西保持。
“父亲。”
“父亲。”
耶梦加得与芬里厄对着路明非行礼。
此时的耶梦加得眼中只有无尽的冰冷与对黑王路明非的尊重，再无其他的东西，所有的感情与爱，已经与楚子航合为一体。
直到她再度苏醒之时，那个爱意的灵魂才会与她合一，以完全她的灵魂。
但那个时候就是最终一战，如果一切失败的话，那么再多的爱也没有意义，而如果最终一战赢了，耶梦加得或许会真正的转化成人类，与楚子航度过一生。
芬里厄则是无辜的站在耶梦加得的背后，看着眼前的威严的父亲。
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他是有着一定的智商的，所以在看到路明非将夏弥杀死时，他才会那么的愤怒，并且直接暴发出最强的姿态。
而此时，知道了夏弥没有事，他再度变为了原来的样子。
但是不要紧，路明非只是确定芬里厄的灵魂有没有在无尽的等待中被消磨，而在首都市，看到芬里厄的姿态后，路明非知道，芬里厄是可以作战的，这就可以了。
最终一战时，他会再度显现本相，与那世界之外的敌人进行战斗。
“你们在这里沉睡，吸收地脉的力量，尽快地恢复身体，准备迎接最终一战的到来。”路明非说道。
同时，他的手指上出现一枚有着无数宝石形成的戒指。
他将手指抬起。
“遵从您的意愿，父亲。”耶梦加得没有犹豫，来到路明非的身前，恭敬跪下，亲吻路明非手中的戒指。
戒指没有丝毫的变化，耶梦加得疑惑地抬头。
“你学习我从异界带回的力量。”路明非说道，左手从脑海中拿出一个光团，这是他整理好的，适合耶梦加得使用的斗技与修炼的方法。
当然，斗气的修炼方法也在里面。
他将光团放入耶梦加得的灵魂之中，二者合为一体。
以耶梦加得对于力量的理解，以及找到‘眼’的能力，斗技对他的提升巨大。
“感谢父亲。”耶梦加得记起这是楚子航用过的那种东西，顿时恭敬地对路明非说道，然后退下。
芬里厄连忙跑上前，亲吻着路明非手中的戒指。
这次没有意外，戒指融化，成为数道灰色的洪流，进入芬里厄的灵魂之中，将他包裹起来。
同时，从芬里厄的身上，出现两道灰色光带，连接着后面的赵况与拉斐尔的灵魂，同时将他们二人结茧。
路明非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说话，等到耶梦加得通过对光团中的，路明非给予过去的斗气的吸引，也开始形成一个卵时，路明非才微微点头。
看着沉睡的四个灵魂，路明非再挥手，消失的岩石再度出现，但那四个灵魂结成的卵和茧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从岩石中吸收着地脉的力量。
路明非也消失在此地。
等到路明非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太平洋的某处。
那里的海底下，有着一个巨大的缺口，每天有上亿吨的海水涌入，但却不见从其他地方出来。
那是归墟。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海底，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右手重重在在左手一划。
金色的鲜血飞出，海面下大量的海水涌出，在空中被路明非控制，二者合一，形成一个巨龙的模样。
那巨龙的身形修长，体态轻快矫健，通体蓝色，同时又因为金色血液的缘故，有着金色的条纹。
正是天泽的模样。
路明非看着和天泽一样的巨龙，右手伸出，顺时针旋转。
那巨龙快速的成型，拥有身体，然后肉体又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只留下一具骸骨。
最后，路明非将骸骨扔下，让它直落到归墟之中。
地水风火四阵，三阵眼已经布置完成。
只是，最后的风王，会在哪里？
路明非望着天空，却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