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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岳东做官,这刘敬文还算是半个自己人呢!竟私下里偷偷背刺二人。

薛林策当即便差人将刘敬文叫过来,此人磨蹭了半天才来,过来时腰带拴得松松垮垮,衣领处露出一大圈白色衣领,连乌纱帽都没戴正,仔细一嗅,竟还可以闻见些女人身上的脂粉气,不用多想便可以明白这厮方才做了什么。

柯苒向唐洛瑜挤挤眼睛,薛林策马上明白这打探消息的二人肯定又是躲在墙角跟听来的床榻之语呢。

他严肃了表情,坐在高处,“刘敬文,本府命人去叫你,你怎的磨蹭这许久?”

多半是知道理亏,刘敬文今天倒是没有故意套近乎,他抬起睡得像是发酵馒头的脸,露出一贯的讨好笑意,一双眯眯眼立即被堆起的肥肉挡住。

“回大人的话,昨夜下官通宵达旦地翻阅卷宗,这才睡过了头,起来晚了些。”

薛林策对这张口就来的谎话立刻失去了耐心,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以为在座各位都嗅不到你身上的脂粉气吗?你起来也不照照镜子,可知道自己脸上还沾着姑娘家的胭脂?本府倒是没瞧见你往日这般用心,怕是在青楼女子的肚兜上翻阅的卷宗吧!”

“大人息怒!”

刘敬文“哐”一下就跪了下来,声音也不知是怕的还是虚的,颤颤巍巍,但再次开口时却依旧毫无悔改之意,“下官往日确实十二个时辰都在翻阅卷宗,只不过是像其他大人一样出门散了散心,大人何必动怒呢?”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时从眼角去偷瞟薛林策的表情,心中依旧不服,气得磨了磨后槽牙。

嘁,他可是和丞相有关系的,这薛林策算什么东西?不过官级高自己一点点就敢这丫欺压折辱自己。

“罢了,本府今日叫你过来不是追问这个的。”

薛林策想到古代这些文人墨客最爱前往青楼与花酒美人作陪,光明正大得早就是一社会习俗,倘若再纠结下去自己倒成了那个异类。

刘敬文尚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又瑟缩着脖子缓缓抬头,“大人不是来询问卷宗之事的?”

一提起这个薛林策就有些来气,“本府问你,近日流言之事可有记录在案?”

“流言”两字像是一根刺,猝不及防地蛰了他一下,刘敬文脊背一挺,老鼠般的眼珠子快速转动几圈,心中觉得不妙,便模棱两可地回答:“回大人的话,先前和夫人有关的流言并未引起巨大影响很快平息,夫人也并非是朝廷官员,所以并未记录。”

“那倒是,”薛林策嘴上附和,眼中却极快地闪过一抹冷淡的威胁之意,“那你可知道最近那流言又死灰复燃,这次连本府也骂上了?”

刘敬文心中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道:“依下官看,应当是尽快找到这散布流言的罪魁祸首,加以惩戒。”

“我看不必了,”薛林策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冽,“这散播流言的人已经捉到了,不就是刘大人你吗?”

刘敬文脑子里的弦骤然绷紧,后背和额头立刻冒出一层冷汗,脖子瑟缩得更厉害,恨不能将脑袋也缩进身体里。

他没曾想自己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合着这薛林策方才是故意耍自己,叫自己掉入如今瓮中捉鳖的窘迫场景。

“下官、下官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他厚着脸皮死不承认,眼珠子转得越发地快。

“还不承认!”薛林策又是一拍桌子,脸上浮现出一股显而易见的愠色,桌上杯碟碰撞,发出些清脆响动,吓得刘敬文身子一抖。

“身为百姓父母官,你可做了半点福泽百姓之事?本府尚且不追查你是否终日浸泡在青楼脂粉气中,就问你一介官员使这种下作手段有何颜面面对当今圣上?你便是这样予百姓福泽的吗?”

刘敬文见事情已然兜不住,索性不演了,身子也挺得笔直,抬起头来直直地瞧着薛林策,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嚣张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柯苒一见便来了气,一时心直口快,“你做了错事竟还这般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

他气急,上前一步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却被身后的柴进拉住。

“哼,”刘敬文毫无惧色,“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在传播流言?我有说错吗?你薛林策靠的不就是女人吗?你自己有什么真本事!”

唐洛瑜闻言不仅不恼,甚至轻笑出声。

刘敬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双眼一鼓,浑浊的眼球中满是血丝,“你笑什么?”

“因我觉得荒谬,”唐洛瑜柳眉紧皱,笑意一褪去便是严厉冷肃,“你这流言倒是传得好,一会儿说我靠男人,一会说我夫君靠女人,到底是我们都厉害还是都废物,有没有个准话儿?这让百姓们听去了一时都不知道该信哪个。”

“你!”刘敬文气得肩膀一颤,差点栽倒在地,狼狈地稳住身子后才又道,“呵,妇人之见,只知道刺绣缝补的女人懂什么!”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冷笑几声才又开口,“知府大人两个妇人都管不住,还说不是靠女人?”

“说不过我娘子便开始打探起他人家事了?”薛林策长眉紧拧,眉宇间浮起一层霜雪,“你这算盘打得不甚高明,想借机挑拨本府和内人的关系也未免太过下作。”

一眼便被人戳破了心思,刘敬文喉头一哽,像是卡了一根鱼刺般难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如坐针毡。

“本府不想与你多纠缠,只想问你为何传播流言,为何这般痛恨本府?”

薛林策带上了些质问语气,面上越发严厉,刘敬文又吓一跳,知道自己再怎么兜圈子也会被识破,只得换上愤恨恼怒的表情,忿忿不平道:“因为我就是不服你!先前你便多次拆我的台,屡次和我撑对头船,害我三翻四次出丑,我就是瞧不惯你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以为旁人夸几句你便觉得自己是做官的料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