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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的问题,也是苏木的问题。

这个老道,他们以前没有见过,可他好像对他们两个的情况十分清楚,甚至还知道神奈巫女给过苏木一个护身符的事。

而他给出的锦囊,和神奈巫女的护身符也如出一辙。

简直就像出自一人之手。

老道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指了指站在门口堵门的傅雪臣,“这个问题,贫道告知过这位小哥,”又看向沈鹤,“贫道与你这竖子,有一段未了之缘。”

“噗!”

苏木赶紧用翅膀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她憋笑憋得辛苦,“感觉不是什么良缘呢。”

老道叹息,点着头应道:“是啊,简直就是一场孽缘,要是这辈子圆不了这场缘分,贫道百年苦心修行,都要付诸东流。”

他说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拎着酒壶“吨吨吨”灌了好几口。

可以喝酒的苦心修行吗?

沈鹤轻嗤一声,“你是和我有孽缘,还是和神奈巫女有孽缘。”

“噗!”

又一声。

只不过这次是走过来喝水的傅雪臣,将一口白开水全数喷到了老道的袍子上。

“抱歉!抱歉!”他赶忙蹲下来,抽纸帮老道擦袍子。

老道摆了摆手,将袍子抖了抖,让他不要在意。

“沈鹤,你是认真的吗?神奈巫女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可是这位道长怎么看都年近花甲了吧!”苏木踮着脚,趴在沈鹤的臂弯里,小声提醒。

但她这个机械音量,再怎么努力小声都没法让旁人听不见,更何况,几人都围在沈鹤的床头呢。

听到小肥啾说自己年纪大,老道伸出手向着沈鹤跟前虚空一捞,竟将苏木从小肥啾的身体里直接捞了出来。

她被拎着后衣领,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沈鹤,又扭头看了看老道,随后默默抱拳,恭敬道,“您果然有两把刷子,真能捉鬼。”

傅雪臣将视线从老道袍子上挪开,看向他举在半空中的手,疑惑道:“您是把她抓出来了?在手里?”

在场之中,就他一个人看不到苏木。

老道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黄符,喝了口酒,全喷黄符上了,接着就将那符咒按到了傅雪臣的脑门上。

傅雪臣脑门被他这么重重一按,感觉都要轻微脑震荡了,他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就看见眼前有个浑身是血,面容阴森凄惨的女鬼被老道拎着后衣领。

“妈呀——”傅雪臣吓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木冲着他挥了挥手,“能看见我了?”

傅雪臣将垂在自己额前的黄符撩到头上,眯着眼睛,不太敢看苏木,只敢轻轻点头。

“你怎么跟沈鹤说的不太一样,你这死的也太惨了吧,身上有一块儿完整的皮肉吗?”

他要不这么一说,沈鹤险些都要忘记,第一次见到苏木时,她是怎样一副凄惨的女鬼样子。

苏木宽慰道:“正所谓相由心生,没事,你刚接触我们这一行的,所以才会被既定认知影响,你多看看我,习惯了,相貌就会变化的,这方面沈鹤是过来人,他有经验。”

说罢,又冲沈鹤使了个眼色,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

古灵精怪的样子,逗得沈鹤闷笑两声,才冲着傅雪臣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好吧。”傅雪臣颤颤巍巍地缩在角落里,眯着眼睛看一会儿苏木,又转过脑袋看一眼窗外,来来回回。

希望他能尽早适应吧。

那老道见他们三人说说笑笑,倒是也没有插话,就这么只手拎着苏木,跟拎一个物件儿似的。

甚至都没有影响到他继续喝酒。

“道长,我等已经见识了您道法高深,可否将我放下来。”

她刚才可是从老道的斜襟那儿看到了,他怀里还藏着一沓黄符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东西贴傅雪臣脑门上,用民间传闻来讲,叫开天眼。

贴她脑门上,那就是降妖除魔了!

老道斜眼看她,笑嘻嘻的,就是不肯撒手。

苏木又拱手作揖,一脸悲壮地哀求道,“我死得不明不白,已经是人间惨案了,死后还要受人百般凌辱,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道长您就发发善心,放了我吧!”

老道听得津津有味儿,又咂了一口酒,一副“多来点,我爱听”的架势。

苏木收到信号,“哇”的一声哭嚎道:“做鬼的这些日子里,我是担惊受怕,胆战心惊,沈鹤这厮刚开始还吓唬我,什么阴阳师、阴阳术还有什么缚地灵、百鬼夜行,呜呜呜,好不容易熬到跟着他回国了,不是炸成烟花,就是差点被小鬼吃了,呜呜呜,道长,我也是个苦命人……呃,苦命鬼……呜呜呜呜!”

她哭得起劲,老道也听得乐呵呵,还配合着她发出捧哏的动静,什么“嗯、啊、这、是、哎、嗨、哟、呵、别、停”用了个遍。

原本端坐在床上的沈鹤眼皮子也忍不住抽了抽,他轻咳一声,苏木立马收声,悄眯眯地打量他。

“您别吓唬她了,您和神奈巫女的事,既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再问就是了。”

他云淡风轻地抛出来一句话,却比苏木鬼哭狼嚎半天有用得多。

老道松了手,苏木一溜烟窜到了病床的另一边,躲到沈鹤身后。

老道又灌了一口酒,“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只是你偏拿这个激贫道,世间万种机缘,自有命数,不可轻视,不可违拗。”

“那道长是来找我了却前缘的?”

老道看了沈鹤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瞥苏木,笑道:“不急,不急,时机未到。”

说罢,老道起身,作势要走。

傅雪臣赶忙从角落里爬回来,准备帮沈鹤送送人。

老道走到门口时,特地转身又一次嘱咐了苏木和沈鹤,“一定要记着我的话,十丈,不要分开超过十丈。”

苏木重重点着头,还有些怯生生地问了句:“还不知道您道号呢?”

老道将酒壶收回袍子里,不甚在意地摆了摆头,“都是些尘世虚名,记那个做什么,从前认识的,随口叫过贫道一声牧翁,就这个吧。”

拉开大门,走廊上的风吹得他长袍翻飞,老道拢了拢袍子,晃着步子就这么离开了。

傅雪臣折返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沓苏木刚才在牧翁怀里看到的黄符。

“你干嘛?”苏木见了黄符,连滚带爬地往沈鹤床底下窜,“都是江湖儿女,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你跟我玩儿什么证道啊!”

沈鹤拍了拍床沿,让苏木出来。

“他能懂这个,我把沈字倒过来写。”

傅雪臣耳朵动了动,邪邪一笑,“你倒写什么沈字,多冒犯啊,你就改名叫纪书鸟就好啦!”

他从那一黄符中抽出一张,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闭上眼睛,有模有样地念着听不清的咒语。

苏木抱着头趴在床底下,一动都不敢动。

只听一声,“破!”

苏木嗷嗷大叫起来,她叫得太过惨烈,听起来是有些像恶鬼哭嚎了。

结果,外面晴空万里,屋内风平浪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傅雪臣捧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床底下的少女睁开眼睛,看着完好无损的自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病房内,小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放肆的笑声还在耳边震耳发聩,沈鹤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抱着臂膀,好整以暇的看着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傅雪臣,幅度极小了晃了晃头。

这姑娘,切开也是黑的。

只见傅雪臣眯着眼睛揩掉眼角的泪花,苏木阴森森的趴在他身后,吹了一口凉气,叫道他的名字。

那冰冻三尺的声音里透着的是来自阴司的凉意,令人不由自主的打颤。

傅雪臣僵硬着脖子慢慢转过身来,只见苏木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扑过来。

傅雪臣吓得上蹿下跳,一会儿让沈鹤救命,一会儿求姑奶奶别吓他了。

病房里,热闹非凡。

护士来了几波让他们安静点。

可护士前脚刚走,苏木就不知道打哪个方向化作哪种厉鬼的样子朝着傅雪臣奔去了。

“沈鹤,你狼心狗肺,我是你兄弟,你都不救我!”

沈鹤无动于衷,还看得津津有味。

“沈鹤……你都不害怕的吗?这玩意儿能下眼看吗?”

沈鹤嘴角含笑,该怎么解释呢,他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扮着鬼脸,追在傅雪臣身后跑的淘气少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