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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和艾格文的争论

她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突然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或许,她和吉安娜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后者比当年的自己更善良,也更幸运......

艾格文陷入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

年轻的时候,因为她的性别,艾格文在一个饱受歧视的环境中学习、成长。提瑞斯法议会的成员都认为她肯定会感情用事,做法偏激,难以胜任守护者的职位,她也因此付出了远远超过其他人的努力,才最终得到了这个机会。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那时候的她总是竭力试图证明女性能比男性更强。

在击败萨格拉斯、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成就之后,她的这种心态逐渐变得越发偏执,甚至她还对自己怀上的麦迪文不是一个女孩而耿耿于怀。她渴望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成为提瑞斯法议会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最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的儿子麦迪文被萨格拉斯的灵魂所附身、占据,麦迪文把兽人放到了这个世界,他成为了人类的公敌,最后被他的朋友杀死。艾格文不得不默默地为自己的儿子收尸,并且费尽心思地复活他,并且在复活自己儿子的过程中用尽了自己大部分的法力。

艾格文想方设法地试图证明女人总是能比男人做得更好,结果她的偏执和刚愎自用却为人类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她自己也成了绝佳的反面教材——她成了女人不应该成为法师的最好注解。

但这个小姑娘不同。在艾格文看来,吉安娜善良的灵魂和坚定的意志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或许,她没有做到的事情,她未竟的事业,可以由吉安娜来代为实现?

她开始逐渐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

“大海的女儿,你说你是在根据我儿子的要求在行事?”艾格文尽可能地用一种和善的语气问道。

“是的,艾格文女士。麦迪文守护者告诉我,他预见到凶残的恶魔即将降临世间,只有在卡利姆多,星光闪耀之地,才能——”

“嗯?恶魔?”艾格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与这些该挨千刀的恶魔斗争了一辈子,只不过在她用自己大部分的法力来复活了自己的儿子以后,对抗这些恶魔比以前吃力多了。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星界法麦迪文师,在被她复活以后居然改行去当预言家了。

吉安娜对于自己的话被对方打断,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是的,燃烧军团的恶魔。他说他的大部分法力已经流失,所以要求我召集一群人西渡,前往卡利姆多,准备和恶魔对抗。”吉安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其实他也联系了泰瑞纳斯国王,安东尼达斯老师,还有阿尔萨斯......只是他们都不肯听他的话。”

艾格文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以这些愚蠢的男人那极度低下的智商和短浅的见识,不肯听麦迪文的话是正常的。“没用,废物就是废物。姑娘,像安东尼达斯那样的庸才已经不配当你的导师了。实际上,达拉然的那群蠢猪没人配当你的老师。怎么样,想换一个导师吗?”

吉安娜的恭谨态度顿时消散了不少。“艾格文女士,尽管您是一位伟大的守护者,但我不认为您可以这么侮辱安东尼达斯老师——”

眼前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像当年的自己了。“不,叫我艾格文,我不再是守护者了。还有,小姑娘,你不明白。”艾格文站起身,在吉安娜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动,“你和那些饭桶不一样,你很有天赋,甚至你的天赋很可能比我高。如果你早出生一千年,说不定被选为守护者的人就是你了。”

“不,艾格文女士,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守护者。”

艾格文眯起了眼睛。实话实说,在活了一千年以后,现在的艾格文的确非常后悔自己当了一个法师,更后悔自己成了什么守护者。但是,她根本不相信一个爱好魔法的年轻小女孩能够抵制成为提瑞斯法守护者的诱惑。

“哦,小女孩,是吗?你不渴望得到提瑞斯法议会传承的力量吗?”

吉安娜抬起头,平视着艾格文,目光就像能看透艾格文内心似的,“艾格文女士,您活了一千年,您快乐吗?”

艾格文万万没有想到小姑娘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还反将了一军。

“您拥有过真正的亲情、爱情、友情吗?”吉安娜继续说道,根本不给艾格文回应的机会,“如果(提瑞斯法议会的)这种力量会使我变得与您一样孤独,那我宁可不要它。我只希望我能和所有我爱的人——包括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一起平静地生活。”

艾格文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法作出回答。她只能选择转移话题,“小姑娘,我已经知道了,你对这里的藏书非常感兴趣。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都可以问我,或许我能帮助你解决疑惑呢。”

......

在一个下午的“教学”之后,艾格文和吉安娜又聊起了天。“小姑娘,既然你决定了要率领一些人类前往卡利姆多,那可要好好加油哦。像我这种老古董是没什么用了,不过你还有机会。你一定要让安东尼达斯,泰瑞纳斯,阿尔萨斯那些小毛孩,以及所有自负而又愚蠢的男人们都看看,真正能拯救世界的总是女人。”

吉安娜心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丝不悦和一份欣喜。她居然说安东尼达斯导师和泰瑞纳斯国王是“小毛孩”!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她都活了一千年了,现在几乎所有的活人,对她来说都是小孩子。

但是,有一点她没有说对——阿尔萨斯一点儿也不自负。他从来没有打算让吉安娜成为缝补衣服、烧菜做饭的家庭主妇,更没打算让她将来做一个花瓶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瓶王后。相反,他一直都非常信任她的能力,给予她干一番事业、享受成功的机会。

“您不能这么说!阿尔萨斯他是很支持我的,他鼓励我拥有自己的事业......”吉安娜不清楚的是,何止是支持、鼓励?阿尔萨斯王子甚至都打算依靠她来吃软饭了!

尽管对“自负而又愚蠢的男人们”这句话不太认同,但吉安娜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她被艾格文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吸引了——“让他们看看,真正能拯救世界总是女人。”

艾格文叹了口气,“小姑娘,你很幸运,比我幸运得多。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家人和小男友都很爱你。我希望你能珍视这份幸运。这几天,在这里,就由我来当你的导师,怎么样?”

吉安娜恭敬地点点头。她决定要跟随艾格文女士好好学习。说不定,她真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