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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直面心灵的审判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双手环抱着,蜷曲着身子,蹲在一个角落里。她的背紧紧着靠着这面墙,几乎依靠体温把阴暗而冰冷的墙壁给温热了。

在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她还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无罪释放——毕竟,裁决卫兵这帮草包是绝对抓不住她的把柄的。

这里是达拉然地牢里的紫罗兰监狱。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这里会关押一位重量级的囚犯——凯尔萨斯·逐日者。不过此时,被关押在此的是吉安娜。

她孤零零地看着自己面前紫色的奥术魔法屏障,这道魔法屏障往往会被用来关押那帮最为穷凶极恶的罪犯,或者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可怖怪物。这样一位美丽动人、心地善良的女法师被关押在这里,或许在整个达拉然的历史上,都还尚属首次。

在这两天里,她一直都被囚禁在此,完全得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甚至于她想要见自己的导师安东尼达斯一面,也被这帮该死的裁决卫兵以“司法不受干扰”的借口给回绝了。

这当然也是安斯雷姆和德兰登的计策——他们计划用巨大的孤独和恐惧,彻底地击垮这位年轻女法师那脆弱的心理防线,让她在接下来的审判中不要抵抗。

但让这些卫兵们失望的是,吉安娜始终保持着平静和从容,完全没有任何的喊叫或者哭闹。她始终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是一定会被无罪释放的。

......

“尼古拉,你马上找一些人混进审判法庭。”阿尔萨斯冷静地下达着命令,“拿着这个通讯装置,在审判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通知我。”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达拉然方面判吉安娜无罪或者驱逐,那么他就可以接受这个结果,并且立刻撤军;如果肯瑞托胆敢判处吉安娜监禁甚至更重的刑罚,那么阿尔萨斯的军靴就会立刻踏平达拉然!

......

“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安斯雷姆有些焦躁不安地对着德兰登说道,“阿尔萨斯那个莽夫真的要和我们鱼死网破!根据我从军情七处的情报贩子那里买来的消息,洛丹伦的第二军团已经在加里瑟斯的率领下抵达了安伯米尔,莫格莱尼的白银之手部队也抵达了奥特兰克,他们已经对达拉然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

“安东尼达斯知道了这件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实际上,阿尔萨斯的这两支军队都隐藏得很好。看上去,他似乎并不打算动用军队来威胁达拉然,而是打算直接劫狱!”

“泰瑞纳斯国王现在在干嘛?难道他就这样任由他的儿子胡来?”安斯雷姆有些焦躁不安地抱怨道。

“或许,在泰瑞纳斯国王看来,库尔提拉斯比达拉然的更重要,所以就默许了阿尔萨斯的这种举动。”德兰登有些紧张地说道,“毕竟,现在的洛丹伦自己已经在建设魔法学院了,而且他们已经培训出了一大批的低阶法师,但我没有听说过洛丹伦现在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

“也就是说,达拉然这个盟友不是不可替代的?”安斯雷姆心里一凉。这么说来,泰瑞纳斯可能真的会允许他的儿子武力逼迫达拉然交出吉安娜,这位库尔提拉斯的王女——因为这种行为显然会大大地增进库尔提拉斯对洛丹伦的好感度,使其逐步地成为洛丹伦的附庸。

“这件事我们不会再像之前克尔苏加德事件那样,允许安东尼达斯私了了。这次必须要对吉安娜展开公开的审判!”

“我们必须马上展开行动,事不宜迟,就在今天下午。”德兰登回应道,“安斯雷姆,你最好让你在裁决部的人现在就告诉安东尼达斯,下午就让肯瑞托议会在紫罗兰法庭展开审判。”

“当然,”他诡异一笑,“虽然按照规避原则,安东尼达斯应该回避这场审判。但我想,我们最好让检方故意邀请议长大人亲自来担任审判长。”

是的,这样才能杀人诛心!

“我们必须等到阿尔萨斯的大军到位前就给吉安娜定罪,不然他的决心肯定会让肯瑞托议会的那帮懦夫们动摇的!”安斯雷姆咬牙切齿地说到。

一队身着魔法破坏者盔甲的全副武装的裁决卫兵走进了吉安娜的囚室,外面突如其来的光亮一下子晃到了吉安娜的眼睛,让她忍不住用手去遮挡自己的双眼。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对你的正式审判将在九十分钟之后开庭。”

吉安娜长舒了一口气,这两天的牢狱之灾让她非常的压抑。在孤独之中,只有心底的一个神秘的低语在陪伴着她,安慰着她。如果不是这个声音在鼓励着她,只怕她会压抑到自杀。

紫罗兰法庭位于紫罗兰城堡的西北的一个角落。这里被施加了很多的奥术力场,能阻止很多奥术魔法的施放。

吉安娜被押解了进去,她大吃一惊,这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场所竟然座无虚席——后面的几百名观众和坐在前排的几十名陪审团齐刷刷地向她望过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是,出于她的良好教养,她还是礼貌地微笑着,走到了法庭前面的被告席上。这时,她认出来了审判长位置上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她的导师安东尼达斯。他看上去又比几天前苍老了许多,显然吉安娜的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

两位“德高望重”的大法师(至少吉安娜是这么以为的),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和德兰登,则坐在他的两旁,担任副审判长。大法师凯尔萨斯,站在他们三人的身后,焦急地来回走动,眉头紧锁。

“肃静!”安东尼达斯喊道,他扫视着四周,白色的胡须有力地抽动着,他的声音通过魔法扩大,传遍了整个法庭。“我宣布对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审判正式开始。”

“各位尊敬的法师们,审判官们、陪审团们、观众们,我必须先宣布一个消息:时隔十六年,在达拉然又再次出现了邪能魔法和地狱火的踪迹。”那位“秉公执法”的裁决卫兵队长率先代表检方发言了。

一言既出,四座哗然。这里有很多的人都知道,在第一次战争期间和第二次战争结束之后,兽人曾经分别利用过地狱火来袭击过暴风国和达拉然。

“而且,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些污染了达拉然这座圣洁的魔法之城的邪能,竟然就来自坐在被告席上的这位外表非常美丽的女士。”

吉安娜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了,这帮人拿不出证据的。

但是检方却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一个调查员逼问道,“吉安娜女士,难道你是打算默认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没有勇气来反驳队长对你的指控?”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指控我。”吉安娜有些慌张,“但是我什么都没干,我都不知道。”

“你的否认是软弱无力的,我们马上就会揭穿你的真正面目,外表美丽而内心却无比丑陋的女巫,”队长冷笑一声,“请大家看,这就是被邪能污染的土地。”他拿出了一个玻璃罩子,里面装着被绿色的火焰焚烧之后留下的遗迹,“这一切都归功于吉安娜女士。”

然而,一道声音从审判席上传了出来。

“住口!”凯尔萨斯愤怒地反驳到,“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们眼前的惨象和吉安娜有关——”

吉安娜有些感激地看着凯尔萨斯——和她想的一样,他果然是一个好人。

但是队长却无情地打断了他。“传第一批证人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