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她知道是你隐瞒了事情的一些疑点，最后反而怪罪在你身上。”梁睦州缓缓将一口鸡汤送入口中，沁人心脾，“虽然我跟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这几次的相处，我很清楚，这件事不调查个水落石出，她肯定不会放弃。”
凌羽铮一脸笃定，可是不管梁睦州怎么说，都丝毫没有改变他的任何想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但是什么事情应该她做，什么事情不应该让她掺和进来，我心里有数。”
梁睦州见凌羽铮依旧坚持着，也不再劝说：“说到性格的问题，她倒是跟别人不一样，是你的菜。”
话音刚落，桑毓走了过来：“你们说什么菜？别告诉我，鼻子这么灵？”
下一瞬，桌上多出一盘盐焗海螺：“跟老板娘多说了几句话，她送了咱们一盘新品尝尝鲜。”
说话间，她替凌羽铮将螺肉挑出来，放在他碗里：“凌大少爷，今天屈尊陪我来这小饭店，您辛苦了，这算是今天给您的补偿。”
凌羽铮盯着碗里的螺肉，微微失神。
梁睦州见状，立刻打趣道：“那我呢，我也挺屈尊的，怎么不见得有人替我挑出来螺肉。”
“这你就别想了！自力更生吧。”
凌羽铮剑眉微皱，径直制止梁睦州的想法。
桑毓脸上划过一抹尴尬，虽然知道梁睦州只是在打趣，但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别扭：“梁少，这种机会我得留给未来的嫂夫人，现在我可不敢僭越。”
“行了行了，还是那句话，这年头，单身狗活该。”梁睦州一声轻叹，“以后要是跟你们吃饭，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省得三番四次刺激到自己。”
上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
梁睦州无奈摇摇头，将碗里的东西吃抹干净。
包厢。
凌羽铮一行人正要开门进去，却发现门口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想必，这人便是蒋瑶吧。
“蒋小姐？”
桑毓试探性地问出口，女人跟受了惊吓一般，猛地转过头。
“是，是我，你们几位就是……”
“我叫桑毓，王媛媛是我的母亲，今天请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我母亲当年生产的一些细节。”
梁睦州见蒋瑶迟迟没有反应，随即开口：“我们进去里面说吧，不要扎堆在门口。”
直到坐下，蒋瑶整个人依旧显得很慌乱。
“之前的事情，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她的嗓音显得有些颤抖，“当初是因为宋玲那晚临时有事，就叫我过去顶班。”
“因为我跟宋玲有私交，我们并没有做正式的工作交接，更换记录上面也没有任何记录，而且，我是个临时工，顶班这种事情，原本也就是违规操作。”
蒋瑶缓缓地回忆着：“那时候为了不被医院发现，我们就私自处理了，加上宋玲那时候是刚来不久，跟助产科的另外几个人都不是很熟悉，我们也就蒙混过关了。”
“你是说，宋玲还在实习期？”
“是，要是被医院发现我们违规操作，她很有可能没有办法转正。”
桑毓跟凌羽铮对视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玲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出了车祸，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个消息对于蒋瑶仿佛是个噩梦一般，她的后背微微发凉：“我，我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蒋瑶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桑毓的眼里。
桑毓接着问出口：“那当时，你还记得王媛媛的病情吗？”
“记得！”蒋瑶猛地抬起头，随即，又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分激烈，声音瞬间弱了下来，支支吾吾起来：“我，那是我第一次进产房，所以印象深了些。”
“我母亲在生产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蒋瑶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她前面的状态是挺好的，但是后面应该是凝血酶出了问题，没有及时发现，才会导致产后大出血。”
“凝血酶？”
桑毓猛然一惊，这跟前面的病历，还有前面两个助产士的说法完全不一。
明明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结论。
“你确定吗？凝血酶的问题，在前期产检的时候，并没有做出相关的记录。”
话音刚落，蒋瑶脸上划过一抹讶异：“这，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的手指紧张地来回揉搓着，将身前的桌布揉得褶皱。
“但是产后大出血的问题，只有凝血酶可以解释得通，产妇在产检记录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出现你母亲这种情况的。”
蒋瑶的话，犹如针扎一般落入桑毓的心里，虽然出现了新的线索，可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更没有其他能够辨别真相的途径。
可先前那两个助产士说的情况出奇的一致。
桑毓的眉头一直紧锁，所有的信息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迷茫。
见包厢里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蒋瑶倒显得有些不敢言语。
“你接着说，我们想要尽可能多知道一些细节。”
梁睦州见状，立刻出声道。
“其余的，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蒋瑶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正好被凌羽铮捕捉到。
“宋玲车祸，你怎么看？”
蒋瑶被凌羽铮这么一问出口，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地：“我，我能怎么看？”
她不断吞咽着口水：“只能说她倒霉，碰上这种事情。”
“不好意思几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下午我还有其他事情，得先离开了。”
话音刚落，蒋瑶拿起座位上的小手包，对着他们恭敬地躬身说了一句“抱歉”，随后走出包厢。
桑毓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小手包，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手上的爱马仕小手包，可是全球限量款，蒋瑶的家境很好吗？”
桑毓的话刚出，在场其余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据我所知，并没有。”
梁睦州沉思了片刻，随后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