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侧身急躲，吓得瞳孔一缩，“说就说，你怎么还动手打人。”
程莹翘班，公司各部门递交的大小事务，全堆他一人手上，文件多得差点能把他砸死。
无非找理由抱怨几句，没成想被她听全了。
抽了张椅子在办公室门口坐下，程莹语气不善，徘徊发怒边缘，“我给你时间，对我还有什么恶评尽管说出来。”
魏来横了一眼，话在嘴边想发泄，周秘书推了下眼镜，打圆场，“魏总经理才上任不久，对新身份没适应，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是不中听吗。\"程莹冷笑，\"他是故意针对中伤我。\"
\"程小姐，我知道您是程家的公主千金，要人伺候着，我也挺尽心尽力，没功劳也有苦劳。\"魏来双手一摊，\"您确实厉害，挂个闲职，出去吃吃饭喝喝酒，就能给程氏拿下这么大的项目，我打心底佩服，不敢针对中伤您。\"
他这话棉里藏刀，明褒实贬。
程莹听着肯定是气的，但这些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女性在职场本来就没什么优势做不出来成绩，没人搭理，做出来成绩，又会被诟病，不是出卖色相，就是靠不正当手段。
背地里类似的话，她听过不少，魏来挑明了说，倒还痛快些。
说她嫁得好，靠自家男人，程莹哭笑不得，华金资源确实比程氏强悍，路子广太多她私下买了散股进入董事会这事，程兴生和林华不待见她，意见应该很大，可两人到现在都没吭声。
反而还留着程莹在程氏，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华金在后面戳着。
程氏状况百出之后，程兴生总算是想通了点，与其跟华金为敌，处处被掣肘。
倒不如把她当花瓶一样在程氏放着，真金白银可不是求神拜佛，祷告财神爷就能求来的。
得会借势，借华金的势。
与华金为伍的，卖程氏几分面子，与程氏为敌的对家，又得忌惮华金几分，不敢轻易乱来。
这如意算盘打得哐哐作响，程莹没话可说。
可她怀孕早产，九死一生，还要被不想干的人置喙一番，觉得生完孩子，就好像就失去了某部分价值。
程莹胸腔剧烈起伏了下，“魏总经理，我手里的资源好你眼馋，这没关系，可我生过孩子怎么了？你也是女人生的吧，尊重女性不会吗，你这些臆测背后是什么龌蹉的误解，我不点穿，你该有自知之明。\"
魏来不以为意，抻了两下衣摆。
程莹侧头，\"周秘书，我也是程氏集团的董事，左右一个员工工位这种事还能做主吧?”
周秘书点头，\"当然，程小姐如果不想跟魏总经理在同一办公室共事，也可以选择其他的空办公室。”
\"不。\"程莹缓缓摇头，指指魏来的工位，“不是我搬，是魏总经理搬，既然嘴里说不出好话，就将他的工位搬到卫生间门口，物以类聚嘛。
周秘书迟疑秒，说了声好。
\"诶，你.\"魏来脸色变了变，望向周秘书，他表情是认真的，顿时有点慌了。
魏来能力不错，之前一直窝在财务部，升职之后，行为处事难免高调了些。
对于手底下一些小员工，苛责严厉，甚至故意挑刺，全都碍于他总经理的身份没发作。
他正洋洋得意。
要是工位搬到厕所，岂不是当众让他没脸，还不知道私底下，被他压榨过的员工会传什么小话。
程莹白眼一翻，根本不给魏来任何解释道歉的机会，拿上包就离开魏来缠上周秘书，不让他走，愁眉苦脸，“周秘书，事情不能这样办呀，你要真搬了我的工位，当众让我跌面嘛。\"
\"谁让你惹程小姐的，程董林董都放她不管，你也太没眼力见。”
周秘书看了眼程莹的背影，该说不说，虽然是任性了点，可她确实没从前在程氏待着压抑了。
以前程莹什么都要看董事会脸色，动不动就被抓到大会上背锅诉职现在更横了点。
魏来颓丧，\"我这张嘴…早该想到这位大小姐记仇，这么久都忍过来了…\"
周秘书转，“工位上坐着这么多女职工，你确实不讲这些话，而且程小姐小孩早产，很不容易。”
看他神情认命妥协，周秘书说，“行了，魏总经理，你看不清局势就少说话，程小姐只说搬你的工位没说搬多久，三天是搬，一个小时也是搬。”
魏来一下来劲儿，\"周秘书让我搬多久？\"
周秘书思考一会儿，要不是被这位经理绊住，说不定还能劝几句程莹去程董办公室他往外走，\"三天。”
魏来欲哭无泪。
这头，程莹到地下车库取车，距离不远处，泊着一辆银灰色奥迪，车门没关严。
现在不到下班的点，里面传来男人女人争执的声音。
\"你现在在程氏，名誉，职位，权力，样样都没有，拿什么娶我，还养孩子，简直笑话。”
位打扮时髦的女人决绝下车，被车里的男人一把拽住，\"倩倩，我是程家长子，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我保证只要你再等我几年，肯定风光娶你。
女人表情痛苦，像是咽下一枚针，“我能等，孩子能等吗，他快满一岁，只会叫妈妈，连亲生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又青我等不起，你给我一笔钱，让我带他出国吧，我远离你和程家，互相不脱累。”
她挣开程又青的手，抹了把眼泪，抬起眸子就看见程莹。
明显她认出是谁，瞳孔惊恐震颤了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跑。
程又青赶忙下车，跟上她，两人在停车场惨白的灯光下，纠缠片刻。
看气氛仍是没谈拢，程又青最终还是放那女人走了。
\"大哥，好久不见。\"程莹故意重重摔了下门，程又青冷不丁被吓一跳。
他面色惶惶，心里担着事，没空应付她，“你还来程氏做什么？
\"这话不该我问大哥吗。\"她话里透着讥诮，“大哥现在在哪里高就，这么快就补齐工程款，出来抛头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