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浑海的冬季寒冷又漫长。所有的溪水和湖泊都被冻的结结实实的。
北风时不时地从更遥远的北方吹来，卷起冰面上的气流，让人不寒而栗。但楼罗的孩童们在冰面上肆意打闹，许多人甚至连皮帽子都不带，双手也赤裸在外面。
只要遇到阴天或是大风天，敖卫就躲在帐篷里，紧紧地挨着炉火取暖，绝不出门。
不过今日虽然有风，但天气甚好，阳光洒在冰面上，折射出炫目的光，他披了一件牧民给他的羊皮袄子，站在斛律邪身边看他冰下捕鱼。
像往常一样，斛律邪的身边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童。
斛律邪做出一个手势让吵闹的孩童们保持安静，但收效甚微。坚冰下能够听到轻微的水流声，透过冰面甚至能看到水下结伴觅食的鱼群。斛律邪已经凿开了一个冰窟窿。
“把网子递给我。”他轻声吩咐道。
每日与斛律邪混在一起的达拉几乎成了他的得力助手，立即将自制的渔网递了过去。斛律邪手握长杆，用力搅动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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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搅和，鱼早跑了。”敖卫将双手揣进衣袖站在一旁冷嘲热讽。
“才不会！”达拉反驳道，“斛律老爹肯定能网到鱼！”
敖卫白他一眼，将胳膊从袖子里抽出来交叉在胸前等着看好戏。
斛律邪收一次渔网，众人赶忙凑过来看看有没有收获，结果倒出来的只有几根水草。
“啧啧啧，我就说吧，这样怎么能捞到鱼呢？不要总是迷信你们的斛律老爹。”敖卫故意抬高嗓门对着达拉说。m
达拉气愤地双手叉腰，背过身去不搭理敖卫。
“你又帮不上忙，还说风凉话。”加特尔也护着斛律老爹。
“凡事不要着急，更加不要受他人影响。”斛律邪不理会敖卫，继续下网。
这一次他晃动的力度更大了一些，摇的时间也更久了。然后他猛地收起渔网，将其扣向冰面。两条硕大的鲤鱼和三条小鲫鱼从渔网中滑了出来，在冰面上挣扎。
“哇，有鱼吃了有鱼吃了！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达拉一边兴奋地拍手叫好，一边昂起脑袋看着敖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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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中午可以吃鱼了，哈哈哈，好啊！”敖卫忘记了方才自己讥讽斛律邪所说的那些话，立即换成一副笑脸跟着他们欢呼，“我来给你们做鱼羹，怎样？”
“你会做鱼羹？”加特尔一脸的不信。
“那是当然了，不要总觉得我一无是处嘛。我可是从大邑来的。我跟你们讲，大邑城南的鱼鳖市里有各种各样的鱼。只要我不当差，就去那里买鱼，给家人做鱼羹。”
敖卫拍拍胸脯，“所以这就包在我身上了。以后如果你们有机会去大邑的话，我定会给你们准备一桌的大鱼大肉！”
说完这话之后，敖卫蓦然意识到此处是离家千万里的楼罗，围在他身旁的都是楼罗人，内心忽然变得失落起来。
“嘿！又捞上来几条鱼，你看这只多肥！”斛律邪乐呵呵地将网兜扣在冰上，显然没有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
“够我们几个吃的了，咱们回去吧！”达拉和其他几个孩童兴奋地将鱼抓进桶里。
“斛律老爹，你们会回大邑去吗？”敖卫方才的话提醒了加特尔，他们是楼罗的俘虏。
沉浸在捕鱼的快乐里的斛律邪不知他为何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无法应答。
“先回去做鱼羹，做鱼羹！”敖卫呵呵笑着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