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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真人没理会赵瑔色厉内荏的叫嚣,神色在迷茫与惊惧中回忆。“太微星芒弱黯,紫帝星明耀,这天下日后怕是由鞑子兴盛百年喽。为何紫帝星后竟隐藏目不能视之暗星?老道遍查派中藏典,此暗星从无记载。”

“原来老人家还是位天文学家,失敬失敬。”赵瑔心想旧小说里说到某个大咖必称夜观星象如何如何,以此显示其人能耐不凡,实际上所有的生物与星球相比统统都是蝼蚁,既然是蝼蚁干嘛非扯上天说事?扯得上吗?

“九日后,赵子淳与孙氏进观上香。”灵虚真人说,“当夜,紫帝星芒趋暗,你晓得为何如此?”

“我明白了,家母乃九天仙女下凡。”赵瑔有心胡说八道,心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老神棍就得这么交流。

“不然。”灵虚真人摇摇头,鸟爪样的食指虚点了点,“这星象据老道推算,其实应在你身上。无量天尊,老道曾言知你前世今生你当老道顺口诳你么?”

“那、那啥,小子不知道您在说啥,……天杀星跟非典、新冠有关系么?”赵瑔的目光逡巡,捏了一手汗等待灵虚真人的回答。

“天杀星应世夺势而出,主沥血杀伐。天杀星现世必血沃千里白骨盈野。”此时半眯着眼的灵虚真人确有些像街头算命测字的假瞎子,嘴里说“先生命中有一劫若躲不过当有生命之忧但我指点你一条明路,”眼角的余光却打量肥羊盘算能诈出多少钱财。只是老道语意森然,比假瞎子的诈语更让人心惊肉跳。

扯!还血什么骨什么干脆说世界核大战嘞!赵瑔一颗心七上八下,一个劲琢磨万一老道与他是同类该握手拥抱呢还是找根绳子勒死老家伙以保守秘密。据说大宋有劫道的个体户专捡落单的商旅,冷不丁从背后蹿上去拿绳子往商旅脖子上一套,转身背着就走,走不了多远倒霉的被劫者就咽了气,这种技术活行内称为“背口袋”。

灵虚真人可不清楚对面这小子甚至动了背口袋的心思,只是宛若得了自闭症,喃喃自语时而含笑。“天杀星一出,紫帝星即光焰全消,鞑子运势大衰,或许我大宋国祚不灭亦未可知,如此说来,天杀星现未必全为凶兆。”

赵瑔决定再试探老道一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老道真是同类,有句不知道谁写的诗说“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干脆两人像找到了组织抱头痛哭一场算了。

“说到星象,其实星体啊星系啊什么的这方面最牛的应该是霍金,(时间简史)你……知道吗?大爆炸黑洞空间翘曲红移?另外(三体)也超拽,降维打击,超碉堡。”赵瑔目睹灵虚真人茫茫然的样子声音渐低,“神舟天宫北斗?都不知道?我去!”接头暗号对不上,双方不同频。一老一小鸡同鸭讲,大眼瞪小眼半天都不吭声。

“无量天尊!”灵虚真人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应运而生的天杀凶星,“罢了,罢了,天机岂是吾等修为浅薄之辈可一朝参透,老道糊涂喽。”

“哦?老人家睡醒了?”赵瑔觉得老道很可能患了老年痴呆症,毕竟头发眉毛胡子都白了,所以清醒一阵迷糊一阵。“咱们不提啥星象天机,还是务实点谈谈采石的事吧。”

“哼,老道尚不知你要那山石何用?”灵虚真人笑的耐人寻味,“为此你煞费苦心呐。”

是说《西游记》吧?赵瑔佯装听不懂老道的皮里阳秋,“小子家里一大口子人要吃饭,生活不易啊老伯,所以我们赵家庄想建个酒坊,做点小买卖糊口。你看咱们也算邻居对吧,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就高抬贵手怎么样?”

“那处山石石质不宜建房,莫非匠工无人说与你知?”

“小子要建的房子与别处不同,需要的就是石灰石。”

“酒坊,嗯。”灵虚真人长长的白眉上下掀动,考虑了一阵说,“欲建酒坊亦未不可,不过你得先应下一事。”

“您说。”赵瑔精神一振心说戏肉来了,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只要价钱不太离谱,好说。”

灵虚真人不屑冷笑说,“放你的圈圈屁!开口闭口便是铜臭,老道要那物事做何用?”

“不要钱?”赵瑔心一沉,不能用钱解决意味着老道存心死缠着不放。

“交出编撰《西游记》那厮,收回卖出的书册。”灵虚真人咬着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你这小子着实可恶,居然想出这等歪门邪术,我道门神通术法何其玄奥微妙,为何替佛门吹捧?”

“那不可能。”赵瑔一口拒绝,绞尽脑汁想出辙,如果这么轻易就妥协了,老道过两天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西游记就是小子我编的 人就在这里,怎么着。”赵瑔斜视灵虚真人,摆出黑老大蛮不讲理的嘴脸耍横,“今天我这一百多斤就搁这儿了,要不您随便挖个坑把我埋了一了百了?”

“是你?果真是你?”灵虚真人半天没合上嘴。一个生瓜娃娃哪来这么深道行,玩的全是老狐狸的惯手活。“是了,也该当是你。”

灵虚真人夜观天象推演紫微斗数,居然死活查不出赵瑔的气运来龙去脉,不得已动用“星衍大象,”最终确认天机就应在赵瑔身上。或许应该这么理解,天杀星乃孤星,且每逢大凶之世才显出真容,所以应天杀星天机而生的这个人不在天道正常运数内无从测算。老道如此安慰自己。

“是你又如何。既然始作俑者在这里,老道正可把话说明白,省得你一叶障目自以为计逞。“灵虚真人嘴角挂着凉笑,“哪怕你应天机而生,要的计谋在老道看来乃不脱小儿把戏。”

“我跟天机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赵瑔抱头**,“我只对喔喔叫的鸡和在床上叫的鸡感兴趣。”

“伸手过来。”灵虚真人定下心神准备给赵瑔把脉。

“干嘛?您老到底是天文学家还是老中医啊?”赵瑔心想老家伙就算操作核磁共振机也查不出他的秘密。

灵虚真人按住赵瑔手腕玄关很久,才说,“怪哉,你心内沉淤之气似有十数年之久,这却为何?”

为何?赵瑔抹了把脸。如果把你老人家突然扔到5G时代你就知道为何了。估计你不但有沉淤之气精神错乱都免不掉。

灵虚真人捻须沉思,只是脑子里乱哄哄像开了锅的豆浆 “罢了,老道术法粗浅,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年内有一劫,若应对不当会祸延亲眷。”

“又来了。”赵瑔的眉眼皱成一团像含服黄连上清丸,“是我的劫又不是你的劫,我都不在乎你老人家就别操这份闲心行不行?”

“你是天机啊。”灵虚真人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娃娃,我老人家多瞅你一眼还得看心情。”

“只要你别拦着我开山采石,我是田鸡都行。”赵瑔笑得满脸灿烂,觉得当年汉奸翻译官点头哈腰跟鬼子陪笑也就这样。哥们做青蛙王子也不是不可以,称呼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唉,你娘亲怀你时那三阳霹雳之火如今应念喽。”灵虚真人找地方试验了竹管炸药,结果不用多说,老道及徒子徒孙们心惊不已。”天机行事常人岂能揣度,老道还要指着紫气观遮风挡雨,你莫要一遭连这紫气观也炸了。”

“嘿嘿,晚辈来时一路看了,这一带多属玄武岩石质,晚辈用不上。”赵瑔见老道松了口同意采石灰石,顿时高兴的抓耳挠腮,“晚辈闹不明白,您老人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兹事体大,老道总得弄清楚算明白,你若非天象所应那凶星,动我一花一草试试?”灵虚真人没好气地哼了哼。

我靠命属凶星还有VIp待遇?赵瑔忙不迭点头,“那行吧晚辈就是那天杀星了,您要是没别的吩咐,晚辈就此告辞?”

“莫慌。你这一劫从卦象看有血光之灾,老道思来想去,还得遣一人护你周全方好。”灵虚真人说。

“保镖?”赵瑔见老道神态坚决,明白必须让一步,接受这位保镖或者卧底。“先说好啊,甭管派人粘着我想干什么,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我叫他上房就不能骑驴,叫他偷狗就不能摸鸡。”

“他的武功尚可。”灵虚真人笑容恬淡。

“尚可?您不是掐指算出我有血光之灾吗?好歹派个高手来嘛,东方不败那种级别的有没有?对了,他来了待多久?食宿估计没问题,工资嘛……里正家也没有余粮……”赵瑔做出一付手头很紧的样子。

“休在这里聒噪。”灵虚真人按着额头叹气,“老道实难相信天杀星数竟应在你这个烦人后生身上。还有,速速收起《西游记》鬼把戏,莫要以为凭一册神怪书便有所恃仗,官府罚没只需老道山门这边一句话。哼,官威如虎你总该知晓,说你违禁便是良善百姓也变无良匪类。”

“一朝官府稍动,连你那做里正的爹也吃不消,你们爷俩一起遭殃。”

赵瑔一脑门白汗。自己这点小九九在老道眼里真的幼稚了,凭灵宝天尊道场的名气和能量确如老道所言,往衙门里递句话说赵家庄那乡下小子很不老实,百分百赵瑔得进局子,后果严不严重要看灵虚老道的心情了。

“罢了,且给你留些脸面,老道便不多言了。”灵虚真人微微一笑。”小后生生得眉清目秀地 折了脸面须不好看。”

赵瑔拿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闻言讪讪而笑。

“奇哉怪也 老道至今犹疑难解,我朝气运竟与你这后生息息相关?水沟里的小泥鳅能翻起大浪不成?”灵虚真人歪着脸端详赵瑔自语。

“刚说要给留面子的老人家,再说下去晚辈连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好。”赵瑔捂脸。

“事关国祚,丝毫容不得疏漏呀,我老人家现今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又或者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呐。”灵虚真人长叹。老道觉得今天把几十年的叹息都凑一堆了。

“无量天尊,天意难测呀。”灵虚真人再次神色复杂地深视一眼,然后疲惫地闭眼,以手势示意赵瑔走人。

“老道遣俗家侄孙前去护你,望你二人相安无事,若有难处说不得我山门为你担待一二。”

啥意思?怕哥们虐待你家亲戚?赵瑔起身抖了抖酸麻的双腿。

“还有,莫忘记收回卖出的邪书。老道稍后遣人去街市查访,若你阳奉阴违执拗行事,莫怪州府官衙拘你父问罪。”灵虚真人在赵瑔身后阴森森地以赵大官人吃官司要挟,比唐僧念的紧箍咒还好使。

“老头,你……”赵瑔回身大怒,旋即像皮球漏了气,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赵家庄村长在灵宝天尊道场看来跟车轮前的螳螂一个量级。“书都卖出去了哪收得回来呀,您讲点道理好不好。”

“呵呵,教你个乖,行事需三思。”灵虚真人的笑意怎么看都像城府深沉的岳不群,“莫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才是。”

“那……要不我把后面的内容改了,专写道门神通了得各路仙人以道术降妖伏魔。”赵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施补救计划,这么一来《西游记》还是《西游记》吗?

“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灵虚真人认可了他的态度,笑容变得如邻家老爷爷。

尼玛。不一心修道跟官府走这么近你修个毛,赵瑔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败狗般拖着脚步走过门口穿鞋。得意一时的一箭双雕在老道面前一败涂地,华夏百姓早有明悟,“民不与官斗”乃无数血泪凝结的教训。

想到修改《西游记》衰男头疼万分,理科生玩文青套路?老道有句话说得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钻心疼。

骑上毛驴后赵瑔一路惊疑不定,一个巨大的问号困挠着他。灵虚真人言之凿凿,认准了赵瑔就是什么天杀星,桥段倒是与《水浒》相仿佛,一百零八名好汉们都是应天上有名的星而来。赵瑔一个字也不信,老道玩封建迷信这一套玩太深入,“血沃千里、白骨盈野”形容的跟亲眼见了一样。赵瑔认为蒙受了不白之冤,连只鸡都没杀过谈何满手血腥?可是老道不但相信看星座看出的道道,而且派人来做保镖,还暗示灵宝天尊道场可作为赵瑔的靠山。

封建迷信害人呐。

一名赵府下人牵着毛驴,前面是孙氏坐的软轿。赵瑔骑着毛驴仰首望天。碧空万顷如洗,别说见鬼的天杀星,连个星星渣子都看不到,阳光耀眼,赵瑔不一会就泪流两行。

回到赵府,眉眼神采焕发的孙氏叫过赵瑔。“瑔儿,既是灵虚仙长美意,你要好生招待这位仙长,切不可怠慢。”

数丈外站着一位年轻道人,抬着下巴很骄傲的神态。

“是,母亲。”赵瑔没法直言免费保镖要来自己家,怕孙氏担惊受怕,只好满嘴跑火车,谎称灵虚真人见他骨格清奇顿起爱才之心,专门派人来教习道门修身秘诀。孙氏倒是信了十二成,只是不太满意保镖的年纪,传授大神通总得满脸褶子头发花白才说明道行深嘛。这种心理与后世百姓们信服“老中医”如出一辙。

三元、仙草在书房门口欢天喜地迎接小官人,仿佛赵瑔阔别二十年后衣锦还乡。

“干嘛呢你们俩?捡到元宝了还是等少爷我发红包?”赵瑔接过仙草递来的湿巾擦脸。

“老仙长设坛为主母、小官人祈福乃是天大喜事,小官人日后定事事遂意圆满。”仙草皱小鼻子的模样很可爱。

“我去,你们还真信这个。”赵瑔擦完脸,这才有心思认真打量跟了一路的保镖,“哇哦,高颜值男神,完全有资格为灵宝天尊道场代言。”

年轻道人瞥了赵瑔一眼没吭声,视线在书房扫巡一圈。这厮穿了件浅灰蓝色道袍,后背一个海碗大的黑白两色太极阴阳鱼图,宛然如身份LoGo,身高按宋人说法大概是八尺,据赵瑔估计约为后世的一米八多,头上用铜簪挽了个懒人髻,相貌称得上剑眉星目仪表非凡,尤其皮肤那叫一个洁白如玉,把一旁侧目偷瞧的仙草嫉妒的不轻。

“来来,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我的私人安全助理。”赵瑔对保镖的外型比较满意,在美利坚交流学习两年,见多了富豪人家的保镖甚至联邦特勤局的总统护卫,如果他的保镖换上黑西装再戴付黑超墨镜,绝对超酷范儿。

“对了,怎么称呼?大侠?”

“不才谢春风,道号尘风子。”道人的样子有点不耐烦,像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综合体孤傲绝世,却偏偏有人过来问路。

“坐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赵瑔指了指沙发。“那位姓柴,柴高荣,字文岸,是我的教书先生,这两个是仙草、三元。”

柴老师一手抓头发一手抓胡须,两眼死盯着书案上的小册子眼神空洞,对身边的人和事充耳不闻。三元、仙草各自向不知所谓的“安全助理”行礼,尘风子道长对小厮女婢的态度反而比对赵瑔和气,笑了笑还了一礼。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板了。”赵瑔说,“你称呼我老板,我唤你春风,没问题吧?”

帅道人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对书房的凌乱很看不顺眼,“既为书房何以堆砌如此多石块?”

“看来有必要澄清一点。”赵瑔矜持的像召开记者招待会,“首先,我是一位科技工作者,呵呵,从属性上来看,与你这位宗教人士恰好南辕北辙。”

“怎么没见智林会计?”赵瑔发现少了张熟面孔。赵彬字智林,干的账房差使当然在后叫会计,赵小官人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经常变换对身边人的称呼。

“在工地上呢。”三元最适应小官人时不时蹦出的新词,比如赵家庄后面挖的那个超级大坑叫做“工地”。

柴高荣抬眼见到赵瑔,抓起书案上的小册子扑过来,“此为何物?”

秀才哥急切的神态宛如军统特务找到了地下党的密电码,一脸“你不招供我就用刑”的凶狠。

“弟子规嘛。”赵瑔跷起二郎腿,“你这样子很吓人呢,老师。”

“何人所作?”柴高荣的眼睛盯紧了赵瑔,手抄本小册子因用力用度捏成了团。他已问过三元,小厮坦言小册子是小官人口述账房赵师爷执笔写就。

“唉,跟你们说不清,就当是学生我做所作吧。”赵瑔认为堂堂双料硕士,身边随侍如果一个二个全是文盲实在丢人,前年把《弟子规》拿出来让三元和仙草识字用。仙草姑娘早熟,知道学习机会难得,不但很快学完还在赵瑔指导下学习了《周髀算经》,成书于西汉的《周髀算经》包含了有理数、四则运算法则、勾股定理、开平方等内容,正适合作为中小学年级数学教材。赵瑔甚至准备为好学的仙草写本《初级物理》、《初级化学》。三元这家伙极其懒惰,搁后世就是个贪玩逃学的问题学生,为此没少挨赵瑔骂,今天赵瑔随孙氏去紫气观没带小厮,三元迫于小官人淫威在书房捧着《弟子规》学字时被蹓达进来的柴高荣看见了。问明手抄本的来历后,秀才哥再次不能淡定,他期待赵府小官人再秀神奇,但神奇真的如约而至时秀才哥痛苦的发现,自己的心脏真的承受不了太多的窝心锤。

“怎会……又是你……?”柴高荣眼角因抽搐而吊起,不像好汉武松在景阳岗遇见的大虫,更像心绞痛发作。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

“勿谄富,勿骄贫,勿厌旧,勿喜新。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

千把字的《弟子规》涵盖了华夏民族的传统价值观,举凡做人做事一举一动都有明确要求,的确有利于青少年成长时塑造良好的价值观道德观。

问题是凭什么一个没出过远门的乡下村长儿子能创出老于人生的惊世佳文?这样出色的范文应该出自人情练达耄耋之年的饱学大儒之手才合情合理嘛。

“不合情理、不合情理。”柴高荣审视的眼神像白内障患者一个字一个字看报纸,“柴某断不敢言,你、你说实话,此书究竟何人所作?”

“就是我,咋地?”赵瑔有恃无恐,“老师你的心态有问题,见不得学生比老师优秀。如果你坚持认为是别人写的就告我侵权好了,否则,哼哼,学生保留反控权。”

“苍天呐。”作为一名文人,柴高荣非常清楚薄薄一册《弟子规》隐含的价值不低于儒学巨擘苦心孤诣的考、诂之类大作。纠结的是,柴高荣翻遍胸中所学也不曾找出半点赵瑔抄袭的证据。

谢春风冷眼旁观多时,手臂一动,手抄本已落入掌中,快速翻阅后帅道人撇了撇嘴。“孩童读本而已,某还以为是甚传世大作,柴先生此举未免有小题大做之嫌。”

“道长方外之人岂懂其中玄机。”柴高荣横了一眼,心神激荡下连对道门的敬重也扔在一边。“这册书若为世人知晓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柴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何以书者乃一……”

一什么?一个乡下官二代?一个四书五经没念过的“文盲”?赵瑔笑而不语。哥们盗版了又怎么样?

“是他又怎样?”谢春风从眼角瞥了瞥赵瑔,“他若能写本太上清净至虚圣衍道经某便拜服。”

这态度不对呀。赵瑔眼神一凝,“我是老板,阿拉拎得清拎不清?你什么服务态度?你们领导派你来没交待吗?到我这里要听我的。”

“山门遣某来此为护你周全。”谢春风似乎对肩负的使命很不理解,“非是某自愿而来,更无事事依你调遣之说。”

“我说……你这么拽以为自己是中南海保镖吗?”赵瑔对这厮阿诺哥般酷酷的表情非常好奇,“就算你真是终结者,那啥,亮一手让我开开眼呗。”

谢春风看了他一眼想一想,突然手里变魔术一样拈了几片竹叶,翠绿的竹叶仿佛才摘取似的新鲜。

“干嘛?变魔术?整只熊猫出来算你本事。”赵瑔身体后靠沙发懒洋洋说。见识过刘谦的魔术表演后,一般的诸如变出只白鸽或满天撒纸牌之类的小伎俩已经波澜不惊了。

“某只擅武功,幻术乃江湖杂耍之技,岂可与某之武学相提并论。”谢春风板起脸冷声说。帅道人感到被轻视所以有点恼火,手指扣住竹叶“咻”的弹出。

“哦,变没了?”赵瑔打了个哈欠,“精彩,十分精彩。我说春风啊,你认为凭这手绝活能胜任你的工作吗?”

三元一声怪叫,瞪圆了小眼睛宛如发现有小鬼冲他龇牙,八字眉直直竖立形如两根直立的天线。

“你小子叫得跟野猫似的……我去!”赵瑔猛不丁给吓了一跳,扭头顺着小厮的视线看过去当即以为看花了眼。一片绿意宛然的竹叶长在朱红色墙柱上,书房有六根支撑天棚的朱漆木柱,其中一根竟然生出了竹叶。

“哇哇哇,小官人,这位仙长当真不得了。”三元跑过去仔细看过后兴奋地比比划划,“竹叶居然扎进去了,小官人来看噻。”

“小李飞刀?”赵瑔扭脖子的幅度过大,颈筋抽搐着像落了枕,耸肩偏着脑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