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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匪首大当家仰天长啸,悲郁之气直冲天际。这家伙命大,手雷没要他的命,只是被弹片削去半拉耳朵。一条手臂鲜血淋漓,身后射来的弩矢又被簇拥的山贼们挡住。

这特莫是个乡下村落还是阎罗王家的庭院?

啸聚山林快意多年,“麻五凶名远播,一向以残暴嗜血慑众,此时却被突如其来的惊天一击搞的只想吐血。数百悍野的山贼是他近十年收罗的亡命不法之徒,这些人就是他的根基,就是他赖以横行闽西的资本。未曾想一连串惊雷直接将敢于与官军厮杀的匪徒变成了一团团烂肉或满地打滚惨叫的残废,山贼死伤之重令麻五肉痛万分。

这就像有的人倾家荡产借债炒股,不料风云突变,自己买的某某药业直接跌停,这时除了跳楼只能跳楼。

“儿郎们,随我来,杀出去、杀出去啊。”麻五提着开山斧到处奔走呼喝驱赶贼人。“人屠子”取人性命从不眨眼,却很珍惜自已的命,跳楼或者自已抹脖子的事决计不做。赵家庄是打不进去了,它那墙比石头都硬,而且不知怎的消息走漏,人家早早布下伏兵请君入瓮,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杀出一条血路回山寨再说。

又有一人从横倒竖卧的山贼尸堆里爬出来,声嘶力竭地鼓动贼人,“跟着大当家杀出去呀,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兄弟们杀呀!”

是军师。麻五心中一喜。军师相当狡猾,势头不对当即抱头躺下装死,堪堪躺过手雷弹片。

侥幸未死的山贱们被手雷的爆炸震昏了头,哇哇乱叫着东奔西突,又被一阵阵箭矢成批射死。

“射!射!拚命射!射死他们!冲!冲上去砍呀!”赵瑔跳着脚大叫。之前他号令齐射颇有章法,士卒们依令而行战绩卓着,现在的乱叫则暴露出外行的本质。

厢军小头目以更大的嗓门高喊,“别理他!压住脚步,莫乱了阵脚!放箭!”

双方距离逐渐拉近,山贼一心逃命无力反击,寥寥几个手中持弓的山贼勉力放出几箭,也不知射到黑暗中的何处去了。反观山贼因背对燃烧的火油,成为再清晰不过的箭靶,给了不熟悉神威弩的厢军士卒从容瞄准机会。

中箭的山贱以及濒死山贼的惨嗥瘆人心脾,麻五听得双目充血,他的家底就要损失殆尽了。蓦地一个趔趄,麻五突觉右腿用不上力一头载倒,随即剧痛传来。

“大当家……”身边的军师惊呼一声停下肤步。

一支弩矢穿透了麻五的大腿,因箭尾阻力而未射透,任麻五手忙脚乱压捂,血液仍似决了堤的河水从指缝间涌出。

“这、这是什么鬼箭?”一丝绝望突然从心里冒出。麻五伸出左手神情恐慌,“快快!拉我起来,不、先唤人助我疗伤。”

军师目光闪烁,慢慢缩回手,“大当家,对不住喽,异日在下定为大当家报仇雪恨。”

“你、你竟敢……?”麻五始料不及,眼看着军师一步步后退然后转身没入贼众中。

“当、当、当……”铜锣敲的如戏班子开戏般喧喧然。赵家庄大门洞开,当先飞奔出一人是狂舞斩马刀的杨孝平。“弟兄们,随我杀贼!”

随后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厢军士卒跟着呼喝而出,狠狠地朝着溃逃山贱们撞过去。

山贼大势已去。眼见下山虎变成了逃命鼠,士卒们顿时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卖力,一旦人数占了上风,再懦弱的羼头也能变身勇士。山贼们先是被手雷炸死炸伤,又被蓄谋已久的神威弩齐射肆虐,剩余留得性命的不知哪个带的头,冲着一片林子直奔而去。

一方是为活命而狂奔,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尚嫌不足。另一方稳操胜券,齐步迈进宛若操场演兵。眼见残匪即将逃走,,赵瑔急了,有黑夜做掩护到时必难追剿。他要的是全歼,不留一点后患。

从三元手里抢过一杆长枪,赵瑔冲出了厢军队列。“站住!弃械投降可饶你等不死,否则我就开枪了。”

喊声再响也没有山贼理会。开枪?开呗。爷们急着开溜,没心思停下理那厮。

“呯!”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山贼两臂一张猛地摔倒,跟在后面的贼人大惊,这箭端的古怪异常,怎地一声大响便射倒一个?

赵瑔又换过三元肩头背着的另一杆长枪,塞入雷帽举枪瞄准。小厮怀里抱着空铳,肩头还背着两杆长枪,腰间又斜插一支短枪。虽然抑制不住地身体抖如筛糠,却忠实地履行了贴身小厮的职责,一步不落跟在赵瑔身后,一双惊慌的小眼不住四处张望,像极被猎犬围堵的野兔。

十保镖长剑出鞘在赵瑔身周围成半圆。若非顾及人多眼杂,谢春风必定施展毒舌痛快地奚落一通。你说你好好地在队伍后观战不行么?特莫这是生死搏杀的战阵,不是村里请了戏班子唱大戏,凑这么近作死呢,

打完了小厮携带的枪支,赵瑔又拔出自己腰藏的短枪准备百米冲刺,却被谢春风拦腰提起。“你要去送死不成。”

“放手!”赵瑔一贯温和的面孔扭曲着,“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你清醒点成不成?那些人是贱!是杀人不眨眼的强贼!”谢春风轻易地扭掉他手里的短枪,火冒三丈地吼道,“若想死回去自缢便罢,莫要蠢的被贼人一刀打杀!”

“你懂个屁:只要放跑一个土匪,赵家庄永无宁日,我要永绝后患!永绝后患!”赵瑔一拳擂在谢春风眼眶上。

“我日!”谢春风没想到赵瑔反应这么激烈,呲牙咧嘴的真想摔死狗样把对方摔成残废。“你、你敢打某的脸?”总算还记得手里抓的是“赵长老”而有所顾忌,“某的师傅也未如此待某,你、你……你惹祸事了。”

如同深度套牢的股民,赵瑔挣脱无果悲怆大叫起来,“厢军弟兄们听着,你们只要放走一个贼人,我就不会给你们哪怕一文铜钱!听清楚了,想拿钱就拿贼人来换!”

厢军士卒大哗,整齐的队列散乱了。响当当的赵家小官人居然要毁诺?眼看到手的万贯钱财连摸还没摸过呢。

一夜暴富不是神话,晒谷场上金条银饼铜钱静静地躺在箱子里。赵瑔当众承诺,杀退贼人马上赠金!所有士卒都在美不滋地憧憬犒赏到手给家人带来的惊喜。谁也承受不了美梦破灭带来的巨大失落,从天堂到地狱,这中间的起落幅度之大足以令正常人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