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打开与关闭
在接下去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奥卡的生活恢复单调。
那颗舟星蓝水晶已经按照灰色云雾中的办法，制作成了可以被加速吸收也凝结的吊坠。
水晶一直挂在奥卡的脖子上，他的皮肤与水晶接触，尽可能快的吸收其中的能量。
在吊坠的加持下，奥卡的冥想似乎确实加快数倍。
他本身的积累速度就相当迅速，在有外力的加持下更是这样。
在巫师联盟的要求中，想要成为二阶巫师，魔力总量需要抵达三百三十。
不是整数的原因很简单。
巫师们的身体不断积累魔力，魔力的数量增加后，会出现向内的能量坍塌。
这种坍塌的本质是在帮助巫师由量变转为质变，进而不断强化自身的魔力强度，能够以更高的魔力强度驱动魔法。
就好像是一大块铁，正式开始不断的捶打，提高自身的纯度，进行蜕变。
没有这样的蜕变，低阶巫师是不可能使用更高阶魔法的。
一个巫师的第一次魔力坍塌，一般出现在九十到一百总量的区间当中。
所以，一阶巫师的标准确定在了一百。
在一阶段的坍塌完成后，想要进一步进行魔力强度的增强，进行魔力凝缩，就需要等到总量抵达三百到三百三十之间。
所以，巫师联盟将三百三十点魔力总量确定为二阶巫师的标准，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你的魔力已经进行了新一轮的提纯与强化。
这使得你有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现在，奥卡的魔力总量在一百八十上下，距离三百三十还有一个并不简单的过程。
魔力的积累确实是一个巫师必须要走，且相当艰难的一步。
除此之外，奥卡不断熟练记录家对本身带来的改变，魔力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流淌，被他慢慢起身。
魔药课程的老师说，服用魔药的经历是一个逐渐成为神话的过程。
奥卡最开始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他逐渐了解。
这种吸收魔力，增强自身的感觉清晰的在身上呈现，现在的奥卡与一年前的他截然不同。
前后对比，是魔力改变了这一切。
他也从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普通人成为一种更接近于魔物的生命力。
这种改变，是个体强大的关键。
艾琳也没有离开血色高塔，和奥卡一样，随着乔恩的离开，再没有人来给他们发布任务，也没有事情打扰他们。
奥卡经常能在图书馆与书房中看到艾琳的身影。
除了额外学习一阶魔法外，奥卡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封印术上。
在解决基础的运行逻辑，了解大量法印与魔力构图后，奥卡终于进入封印术的正轨。
封印术在实战中也有不小的运用。
除了本身破解机关，封锁物品后，还延伸出了“打开”与“关闭”这两个魔法方向。
这种魔法方向的理解很奇怪，奥卡更愿意做出自己的理解。
即在封印术本身的封印效果外，后来的巫师还设置了两个大类，以用以区别从封印术中开发出来的魔法。
而这两个大类的名字，分别叫“打开”与“关闭”。
这些从封印术中开发出来的魔法与封印术本身的效果很接近。
它们的大类名称也已经差不多告诉使用者，它们的作用。
“打开”，更偏向于一种逃跑、撤离。
最低级的能力，是可以不用门锁的开启任意一扇普通的门。
随着能力的提升，可以在开启这扇门后抵达更为遥远的地方。
“关闭”，则是相对正面的战斗，能够封锁敌人的魔力、周围空间。
也可以将自身带入一个隐秘的空间当中，进行躲避。
在伊迪丝的笔记一直延伸到很后面。
她在封印术上的造诣显然不低。
这两个大类的魔法都很有作用，能够经过岁月的考核，被巫师们流传到今天的魔法，一定会有它在实战中的特别效果。
正是因为好用，所以经久不衰。
但奥卡显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双管齐下。
他跟着伊迪丝的笔记与各种详细的书籍，一点点浏览关于“打开”的内容。
现在的他在正面战斗力能力上并不算差，更需要的是一些能够脱身的手段。
知识迷雾很好用，但在很多情况下并不万能。
作为一个血色巫师，他总要在高塔的指派下前往一些危险的地方，守卫者会死死的盯着他。
保住小命，是一切的核心。
奥卡的原则很简单。
活下去，才有未来。
“开门的零阶层次。”
这一部分，奥卡已经掌握。
他在巫师学徒时间就能熟练打开血色高塔二楼的房门。
就连有最基础封印禁制的房门他都能破解，普通的屋子更不可能对奥卡造成困扰。
零阶之后的魔法，依旧叫开门。
只不过相较于零阶层次，进入一阶之后，开门不再局限于门这个概念的本身。
只要有一个能够穿行的通道，哪怕是墙壁都不再能够阻拦使用者。
阻断障碍，直接离开。
这更是一种灵界层面的运用，使用者在驱动魔法时，自身在灵界的位置也会发生变化。
肉体没有突破的区域，灵界会给你最大的帮助。
这是奥卡第一次切身经历所谓的灵界，在此之前他只是听说。
除此之外就是在服用魔药晋升时，看到过一些属于灵界的画面。
到了二阶后，开门的神秘属性正式出现，它将会进行某种随机的传送。
当然，这种传送尚且被限制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当中。
有可能你在卫生间使用魔法，再度开门时就到了隔壁邻居的浴室当中。
随着神秘等级的提升，这种魔法的效果越发明显与强大。
奥卡对于这种能力十分有兴趣，一切可以增强自身实力的魔法都在他的目标当中。
对于知识的追逐从未停止。
…………
从洛米兰回来的第四十天，一位曾经是朋友找上门来。
是森格林。
对待森格林，奥卡的情绪一直很复杂。
事实上森格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帮手，在外出探索以及执行任务时，他都十分可靠。
很可惜，在第二次考核测验中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已经被守卫者抓走侵蚀的森格林显然不大可靠，奥卡也不愿意在他身边冒险。
这段时间他也有听到过有关于森格林的消息，知道四教室的第三次考核测验已经结束。
森格林、海伦等奥卡能够念的出名字的，都活了下来。
现在的四教室，已经只剩下九个人。
从最开始的三十三，到现在的个位数。
已经能够说明在血色高塔的巫师学徒培养体系中，死亡率是多么的恐怖。
而且随着第四次考核测验的到达，这个数字会进一步下降。
最终能够剩下几个人，没人说得清楚。
对于森格林的到来，奥卡表示平淡。
他让仆人退下，和森格林单独交流。
森格林则看着周围大上许多的房间与客厅，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奥卡大人……”
就像是奥卡当初作为奴仆时，面对巫师学徒必须卑微一样。
现在的森格林不过是巫师学徒，与奥卡的交流中同样充斥着等级的差距。
奥卡摆摆手：“我们是朋友，没必要这么恭敬，这样我倒很不习惯。”
“我听说你也开始接触一级魔法的掌握了？只要继续努力，你也可以成为一阶巫师的。”
森格林呼出一口气。
“第四次考核任务，我不一定能够过去了。”
奥卡一直看着森格林：“你过来就是打算和我遗言的吗？”
森格林摇头：“不是。”
“我知道我大概率会死，现在对于一些事情已经想开了。”
“奥卡……你认为血色高塔是一个可以一直很好生存下去的地方吗？或者说你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奥卡并不清楚森格林为什么突然过来说这些。
但他对此表示淡然。
脱离血色高塔好像是高塔中很多人的想法与愿望。
只可惜对于现在能够大发其财的奥卡来说，又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他只是很简单的回复：“无论我们怎么想，高塔都在这里。”
“之前还是学徒时，你就很多次提醒过我，千万不要有逃离血色高塔的想法，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是因为什么。”
森格林有些犹豫。
他询问奥卡能不能让他先喝口水，奥卡示意他自便。
冰水从森格林的口腔中划过，他的紧张得到缓解。
森格林在片刻后给出自己的答案。
“守卫者联系我了。”
一句话，就让奥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森格林继续：“半个月前，他们让我在血色高塔中搜集有关于最新动向的消息，让我传递给他们情报。”
“我照做了，但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学徒，所以知道的事情很少，守卫者并不满意。”
“他们希望我能劝服其他人，最好是正式巫师。”
在正式巫师这四个字上，森格林加了重音。
奥卡露出并不算好看的表情：“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森格林点头。
他也算坦荡，并没有打算和奥卡掩藏些什么的意思：“是的，所以我找上了你。”
“守卫者也愿意下本钱，他们说可以在下一次考核任务结束后，为我消除血色高塔在我们身上刻下的印记，让我脱离高塔的控制。”
“在此之后，可以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无论我是想加入守卫者还是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他们都愿意帮助我。”
奥卡不可能一下子信任这样的允诺。
他直接反驳：“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手上沾过多少血，我们都杀过守卫者，你现在说他们会接纳我们？”
血色高塔一直在有意识的为下面的巫师制造血债。
如同奥卡等人，他们的手中或多或少都杀过普通人与守卫者。
甚至于很多时候不单纯是守卫者，与其他教派都有最为直接的冲突。
哪怕今天守卫者真的放过了他们，其他教派恐怕也很难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血债在前，双方的矛盾十分激烈。
现在几句话就想让事情当做没发生过，未免是太扯了一些。
森格林一直点头。
他当然也认可奥卡说的话，毕竟奥卡将的句句属实。
“但是守卫者确实需要我们，这是真的。”
“至少他们确实很有实力，”森格林顿了顿：“过去这么长时间，血色高塔本身都没有发现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见守卫者的手段确实有效，他们真的欺骗了高塔，让我不被高塔怀疑。”
森格林的内心好像有很大的纠结：“血色高塔迟早会抛弃我们的，它并不是人，更扯不上所谓的良心。”
“而且守卫者答应，只要我们给出有用的消息，他们就会给予我们想要的东西，也可以看做一次公平的交易。”
奥卡眉头一挑：“交易？”
“是，”森格林正在慢慢说服奥卡：“他们和我说，如果想要说服的那位正式巫师有需求，可以先提，让他们先证明自己的诚意。”
守卫者和血色巫师做交易。
这确实是奥卡平生第一次见。
也和先前见面就是举起屠刀的场景并不相同，有一种莫名的违和。
“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他们？”
“还能联系最后一次。”
“好，那你告诉他们，我参与过这段时间血色高塔发布的任务，但我要知识途径序列六的魔药配方，就这样。”
奥卡也懒得要魔晶、要资源了。
既然你守卫者敢立下这样的允许，那奥卡自然也不能放过。
森格林没有再在奥卡这里花费时间，他很快离开。
看着森格林远去的身影，奥卡呼出一口气，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和守卫者联系在一起。
扪心自问，奥卡并不打算直接投靠守卫者。
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
守卫者现在愿意花费价码来拉拢他，是因为他是血色高塔的一份子，在血色高塔中能获得一定的情报。
这是奥卡的价值。
一旦他真正倒向守卫者，血色高塔这边不可能再继续容纳他。
迎接奥卡的怎么可能会是好结果？
一个没有退路的血色巫师，又与官方有着直接的冲突，守卫者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奥卡很自然的就能想到。
他也不是刚刚进入神秘世界的傻白甜，有些道理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