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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令狐冲虽然经由岳不群疗伤,病情稳定了下来,但缺少自身内力调和,岳不群注入的紫霞真气和六道异种真气每隔一段时间更会发生冲突,每次发作起来,都让他极为痛苦,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眼看师父毫无办法,令狐冲也察觉到自己多半没治了,不禁暗自神伤道:“我自风师叔处得传《独孤九剑》,以为从此能够和师妹一起快意江湖,谁知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

每当令狐冲看到岳灵珊时,想到自己成了一废了,不知何时便会死去,胸中总是酸楚难当,暗自伤神。

这日,令狐冲苦闷之下,便甩开陆大有,独自出去喝闷酒。洛阳是数朝都城,规模宏伟,市肆却不甚繁华。

令狐冲信步走过几条小街,鼻子一抽便知道那里有好酒。顺着酒香,令狐冲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

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令狐冲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听着琴音,令狐冲不觉想起了自己师妹,潸然泪下。

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令狐冲心痛之间,体内异种真气发作起来,神色大为痛苦,当下盘膝坐地,调理身体。

屋中之人似乎察觉到此,琴韵又再响起,曲调却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

令狐冲听的琴音,觉得对自己平复真气很有帮助,不过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心中只道:“睡不得,我在此地听人抚琴,倘若睡着了,岂非大大不敬?”但他虽竭力凝神,却终于难以抗拒睡魔,不久眼皮合拢,再也睁不开来,身子软倒在地,便即睡着了。

过了良久,琴声早已止歇,令狐冲突得惊醒,忙爬起身来,不禁大是惭愧,说道:“弟子该死,不专心聆听前辈雅奏,却竟尔睡着了,当真好生惶恐。”

那屋中之人道:“你不用自责。我适才奏曲,原有催眠之意,盼能为你调理体内真气。你倒试试自运内息,烦恶之情,可减少了些么?”

令狐冲当即盘膝坐地,潜运内息,只觉那体内真气虽仍有冲突,但以前那股胸口立时热血上涌、呕吐难忍的情景却已大减,不由大喜道:“多谢前辈。”

这时一个老者走了出来,令狐冲以为他就是那弹琴之人,却见他传出一张纸,上面写道:恳请传授此曲,终身受益。

令狐冲登时省悟,说道:“弟子斗胆求请前辈传授此曲,以便弟子自行慢慢调理。”那老者脸现喜色,连连点头。

屋中之人却并不即答,过了片刻,才道:“你琴艺如何?可否抚奏一曲?”

令狐冲脸上一红,说道:“弟子从未学过,一窍不通,要从前辈学此高深琴技,实深冒昧,还请恕过弟子狂妄。”当下向那老者长揖到地,说道:“弟子这便告辞。”

屋中之人道:“阁下慢走,你伤重如此,亦令人思之不安。竹侄,你明日以奏琴之法传授令狐少君,倘若他有耐心,能在洛阳久耽,那么……那么我这一曲《清心普善咒》便传了给他,亦自不妨。”最后两句话语声细微,几不可闻。

令狐冲大喜过望,自此之后,便一早便到小巷竹舍中来学琴,直至傍晚始归,午饭也在绿竹翁处吃,且每餐都有好酒,都是上佳精品。

令狐冲这时已知道那老者唤作绿竹翁,也是好酒之人,虽然量浅,却于酒道所知极多,于天下美酒不但深明来历,而且年份产地,一尝即辨。

令狐冲听来闻所未闻,不但跟他学琴,更向他学酒,深觉酒中学问,比之剑道琴理,似乎也不遑多让。

数日之间,两人就熟悉起来,似是多年好友一般。每当陆大有要随行,也被令狐冲以它事岔开,怕扰了此地清静。陆大有见他精神健旺,心中欢喜,也没有追问。

前几日,陈旭从王家把林平之带了出来,却不好再去坐王元霸早前命人准备的大船。

只能是自行去找一条沿洛水北上的大船。直至今日,盘缠酒菜才配备完好,足够让自己这一行人到福建再回来也绰绰有余。

华山派众纷纷坐上船头,行驶而去,忽然一名敝衣老者走上船头,叫道:“令狐少君!”令狐冲见是绿竹翁,不由得一怔,忙迎上躬身行礼。

绿竹翁道:“我姑姑命我将这件薄礼送给令狐少君。”说着双手奉上一个长长的包裹。

令狐冲躬身接过,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说着连连作揖,两人依依拜别。

岳不群心下疑惑:冲儿不过第一次来洛阳,怎么还交上好友了?疑惑道:“冲儿,他是谁?为何送你东西?”

令狐冲道:“弟子这几日在东城绿竹巷学琴,他便是那里的主人绿竹翁。”打开包裹,露出一具短琴,琴身陈旧,显是古物,琴尾刻着两个篆字“燕语”:另有一本册子,封面上写着“清心普善咒”五字。

陈旭在一旁看着,就隐隐猜出这老者是绿竹翁,听到令狐冲所言,更无可疑,低声道:“到船舱里说。”

令狐冲不明所以,岳不群却知道陈旭必有所知,两人随其进去。

陈旭向令狐冲道:“你是怎么和他们想识的?”

令狐冲回道:“前几日,我……”令狐冲简单的讲述了一下。

陈旭听完令狐冲的话,冷笑一声道:“师弟,你恐怕是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吧!”

令狐冲闻言疑惑不解道:“身份?什么身份?”

“当然是魔教身份,要知道魔教圣姑可就在此地。世界上那有那么巧合的事,你一出去便会遇到他们,那曲儿又刚好能对你有用,你……”陈旭解释道。

令狐冲听到这里,心下惶恐,万没想到那绿竹翁竟然是魔教之人,又听到陈旭所说什么魔教“圣姑”,难道便是屋中那位前辈?

岳不群听到了陈旭话后,更是对令狐冲怒不可遏:“冲儿,你是我华山派二弟子,行走江湖,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两人所为分明是魔教中人沽恩市义、迷惑人心的手段,你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那刘正风因何身败名裂,难道你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他心下实是怒极,如今大伙儿都为华山派奔走,又为他伤势操心,他却如此行为不谨,结交魔教中人,如何不让他生气!

令狐冲听得师父训斥,急忙跪下:“师父,弟子着实……不知。”说着神色又痛苦起来,却是心情大起大落,导致体内异种真气发作起来。

岳不群叹息一声,为他平抑体内真气,不再训斥。心下却对这个二弟子着实失望,如此轻信他人,怎能让人放心?

令狐冲真气平复,呆呆不语,实在不敢相信这几日对他这么好的绿竹翁和那“婆婆”竟然是魔教中人,他们为何结交自己,实在难以言说。

岳不群见令狐冲如此模样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冲儿啊!江湖上那有什么真正的正邪之分,都是为了自身利益罢了。你与魔教中人相交本也没有什么,可我们华山派毕竟是名门正派。你与之交友时,不会去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吗?你毫无遮掩的与魔教之人交友,若是被其门派人发现门人弟子与魔教之人相交,借机向华强派发难,你说为师又该如何处理。”

说完岳不群看他仍在拿着那短琴和琴谱,怒道:“还不扔了,留着做什么?”

陈旭劝道:“还是算了,对方身为魔教圣姑没有这么容易被人发现,这琴和谱也只是死物,又对师弟有些作用,留着也没什么妨碍。”

岳不群心下着实生气,狠狠一甩衣袖,走出船舱,安排众弟子尽快启程。至于王家,此事还是不要告诉的好,免得给他们带来麻烦。

一路上岳不群叮嘱弟子日夜严加提防,但坐船自巩县附近入河,顺流东下,竟没半点意外。离洛阳越远,众人越放心,提防之心也渐渐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