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尘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太监，说道：“臣将这两个小太监抓了起来，经过锦衣卫审问，他们也承认了，确实是受了贤妃指使，将那个宫女沉井了。”
贤妃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此时终于沉不住气了，恼道：“胡说，本宫何时指使过你们把那宫女沉井了？”
沈明尘被她打断了，也不恼，目光看向两个小太监，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两个小太监刚刚进殿前就被沈明尘威胁过一番了，若是他们愿意指认贤妃，锦衣卫就会饶过他们的家人，若是他们执意包庇贤妃，那么不止他们小命不保，就连他们的家人也没了生路。
贤妃向来不是一个和善的主子，两个小太监平日里本就战战兢兢的当差，对于贤妃没什么特殊的忠心。
此时此刻，为了保住家人，他们一致选择了供出贤妃。
两个人七嘴八舌，将那日的事倒了个干净。
“那个宫女叫落翘，那日是落翘守门，三公主突然来了，没等落翘通报，三公主直接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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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走后，贤妃娘娘很生气，叫我们二人将落翘沉了井。”
皇上听了这话，怒目直指贤妃，质问道：“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
贤妃白着一张俏脸，矢口否认道：“皇上，难道您不相信臣妾吗？臣妾侍奉皇上二十载，向来恭俭柔淑，不曾有过坏名声。”
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厉声道：“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居然敢污蔑本宫？”
顾卿安看着她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
面上却依旧低着头，一副哀哀戚戚的可怜模样，一袭白衣，素净的打扮，皇上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些怜惜。
大长公主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污蔑不污蔑的，如今这两个小太监和这嬷嬷的说辞可是出了分岔。”
大长公主说着，目光又看向沈明尘，“沈指挥使，宫里对于满口谎言的奴才，是个什么处置章程？”
沈明尘瞬间意会，挑了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齐嬷嬷，一字一顿道：“对于满口谎言的奴才，锦衣卫可以直接拿下，先狱卒审问，再是严刑拷打。”
“先是鞭刑，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将人浑身的皮肉都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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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肯招，还有一招，用滚烫的开水从嘴里灌进去，把整个食道和肠胃都烫数，让人痛不欲生。”
沈明尘语气阴森，看着跪在地上直发抖的齐嬷嬷，祭出了最后一招，“若是实在顽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就只能凌迟处死了。”
“处死”二字上，沈明尘特意咬了重音，吓的齐嬷嬷身子狠狠一抖。
贤妃心里有些不安，对着沈明尘怒斥道：“沈指挥使还是收敛些吧，当着皇上的面，居然说如此血腥的事。”
沈明尘直起身子，看向贤妃，淡淡的说道：“微臣只是先礼后兵，将说谎的后果讲给齐嬷嬷知道而已。”
齐嬷嬷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正好对上贤妃警告的眼神，她连忙低下头，心里犹如被一只大手不断撕扯，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看着下面几个人的神色，大手一挥，“既然不肯说实话，沈明尘，把这嬷嬷拉下去，按照锦衣卫的刑罚，挨个走一遍，若是再不说，就把她家里九族都扔进锦衣卫大牢。”
沈明尘眼中闪过一道流光，痛快的拱手，“臣遵旨。”
说着，他也不叫人，亲自上手去拖那嬷嬷。
齐嬷嬷心里害怕，慌张的看向贤妃，哭求道：“娘娘救命啊，娘娘救救老奴吧，老奴不想去锦衣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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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皱眉看着齐嬷嬷，假意劝道：“嬷嬷忍忍吧，到了锦衣卫，待沈大人用了刑以后，证明了嬷嬷的清白，自然会放嬷嬷出来了。”
“届时，本宫一定请太医好好帮嬷嬷治伤。”贤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安抚的话。
齐嬷嬷似是被这话说服了，觉得自己可以挨过锦衣卫的刑罚，逃过这一劫。
顾卿安眯了眯眼睛，声音微弱可怜却足以让大家都能听到，她说道：“沈大人，进了锦衣卫的犯人，有几个能走出来？”
沈明尘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目光直直的看向齐嬷嬷，阴恻恻道：“根据记载，本朝还没有能从锦衣卫站着出来的人。”
顾卿安眼中还带着泪水，她抬起手，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对着齐嬷嬷温柔的劝道：“嬷嬷年纪大了，此一去，不知还能不能挨到受完所有刑罚，要不，嬷嬷还是把遗言说一下吧。”
“我行医看病，实在看不得有人带着遗憾死去，嬷嬷说了，回头我替嬷嬷转达给您的家人。”顾卿安眨着大眼睛看着齐嬷嬷，眼神里是满满的真诚。
正是因为这份真诚，齐嬷嬷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她突然掩面痛哭起来，贤妃为人刻薄狠辣，自己若是死了，贤妃一定不会照顾自己儿子的，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
齐嬷嬷突然挣脱了沈明尘的大手，跪在地上爬到了皇上面前，连连磕头。
贤妃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暗道不好，恨恨的看了顾卿安一眼，对着齐嬷嬷怒斥道：“你这老货，敢在皇上面前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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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着外面吼道：“来人啊，把齐嬷嬷拖下去。”
齐嬷嬷听着她毫不留情的处置，心一横，冲着皇上说道：“皇上，那落翘就是贤妃娘娘指使小太监沉井的。”
齐嬷嬷一开口，顾卿安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贤妃巧舌如簧，凭着与皇上的情谊，句句勾着皇上偏袒她。
今日，她还真怕定不了贤妃的罪，好在贤妃平日里做人就不厚道，搞的身边人对她都积怨已久，这才有了墙倒众人推的场面。
皇上听了齐嬷嬷的话，恼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贤妃身上，“你这毒妇！”
贤妃连连摇头，“皇上，是这几个奴才冤枉臣妾啊，臣妾没有虐杀宫女。”
皇上一拍桌子，怒道：“你身边的三个下人都指认你了，你还在狡辩什么？”
贤妃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皇上，你不信臣妾了吗？”
皇上摆摆手，冷漠道：“朕只信证据。”
眼看着这个罪名已经安实了，沈明尘目光看向旁边的周佑景，悄悄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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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景了然，大步上前，走到皇上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递到皇上面前，“父皇，昨日在京中的一条小巷子里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大事。”
皇上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耐烦，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折子，动作粗鲁的打开。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皇上瞬间面露惊骇，越看脸上的神色就越难看，最后，他杀人般冰冷的目光看向贤妃。
对上贤妃故作可怜的模样，皇上打从心底觉得寒意森森，他抬手拿起桌上的白瓷茶盅，一挥手，重重的朝着贤妃摔了过去。
贤妃没料到皇上会有这个动作，瞪大眼睛惊骇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茶盅飞到眼前，正正好好的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额头传来，紧接着一股热流流了下来，贤妃眼前被一片鲜红色覆盖。
三公主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动手，毕竟往日里父皇最宠贤妃，连训斥都少有，更何况动手了，她被这一变故惊的目瞪口呆。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今日她母后怎么就没来呢？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
贤妃更是直接吓傻了，僵硬的站在原地。
顾卿安目光看向皇上手边的折子，大概能猜得到上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