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涂黑皱起了眉头。
这段记忆，她没有，但是却依旧感觉很熟悉。
“当然，普通人是很难战胜那种怪物的，所以，在肾上腺素带来的效果退去之后，我看着被我打倒，然后又在缓慢恢复的战车级崩坏兽，陷入了绝望。”
的确，那种大小的崩坏兽，想要杀死要么就得摧毁其中的核心，要么就得彻底打散崩坏兽体内的崩坏能。
“你居然打倒了那种战车级崩坏兽？”
幽兰戴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凯文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大概是被战车级崩坏兽的扑击余波擦到了，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但那时的我知道，我跑不过战车级崩坏兽，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战车级崩坏兽还没有自行修复完成前，找到杀死它的办法。”
那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那种量级的崩坏能。
“然后，在那个时代，她，不，应该说是祂，那个时候的祂已经遇到了爱莉希雅，所以，祂的力量给了当时的我额外的两个选择。”
凯文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第一个选择，那就是祂的力量会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我与外界彻底割裂，来避免当时受到的外界伤害。”
空白涂黑疑惑的歪了歪头。
彻底割裂？那人不就直接死里面了吗？
“第二个选择，祂给我一种随机的，临时的，不知道我是否能够承载的力量，去解决我当时的困境。”
空白涂黑眨了眨眼。
呃？好像，当时的祂，还没有掌握正确的，将力量赋予这个世界人类的方法。
过于庞大的力量，只会在脱离祂的意志后，化为无差别的毁灭吧？
“我选了第三个，也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相信，我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去杀死那个当时的我还不能理解的怪物，而且，祂给予我的选择迟迟都没有消失，即便我失败了，也可以随便选一个，来获得改变局面的力量。”
凯文十分自信的说着。
琪亚娜看了看身旁的，双手捧着茶杯，一脸疑惑的空白涂黑。
“后来，我真的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力量，杀死了那个怪物，那个当时对我而言，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怪物，那是因为当时的我，有了面对一切困境的底气。”
凯文十分坚定的说着。
“即便那底气是虚假的，不能确定的，我也能借此，统合自身全部的力量与智慧，在短时间内找到敌人的破绽，然后，取得胜利。”
虚假的？
琪亚娜发现了华点。
“呃？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人能够从我的帮助下活下来吧？”
空白涂黑发出了疑问。
凯文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但对于当时身陷困境，绝境的我们，即便只不过是虚假的希望，不可能达成的帮助，也足够了。”
空白涂黑看着凯文眼中的认真之色，吸了吸鼻子。
“所以，后来呢？”
她有些好奇起来，凯文后来遇到了什么事。
凯文无奈的笑了笑，她果然，没有回想起来多少的记忆啊。
“后来，就像大部分不幸遭遇到了崩坏事件的普通人一样，因为我和崩坏兽接触了太长的时间，身体受到了过量的崩坏能侵蚀，当场就快要不行了，还好梅及时赶到，带来了神明的血肉，勉强保下了当时的我一条命，然后把当时的我，送到了梅比乌斯的试验台上。”
空白涂黑将保温杯放在了地上，然后疑惑的挠了挠脸颊，将几缕调皮的发丝重新挽回耳后。
“我，似乎感觉很熟悉，但不记得了。”
凯文神色复杂的笑了笑，这位任性的神明大人，果然只会记得有关爱莉希雅的事情。
“当时你也在，梅比乌斯当时的技术还不成熟，我有三次都快要彻底死去了，然后每次，你都拿出了新的神明的血肉，给我续命，我才度过了那当时失败率为百分之百的超变手术，成为了第一名成功活下来的融合战士。”
想想当时的画面，有点，惨不忍睹。
尽管当初的那个梅比乌斯还是有着在手术过程中使用麻药的良心的，但，祂没有。
祂当时说，说不定是因为麻药的缘故，才导致几次试验失败的，然后让梅比乌斯大胆下手，不要怕，有祂在，不会有一个人会死去。
是的，的确不会有一个人死去，但，那种滋味，也的确不好受就是了。
空白涂黑总觉得凯文似乎隐瞒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没说，不过，那似乎并不重要。
“我突然觉得你们很像，凯文，你是在长空市的千羽学院遇到的梅，而琪亚娜也是在长空市的千羽学院遇到了芽衣哎！”
凯文看了看琪亚娜，片刻后，有些嫌弃的偏过了头。
当初，要不是梅的阻拦，凯文他早就把他的那些克隆体全部销毁了，那还有现在这个有点坑的，智力上可能有点问题的卡斯兰娜家族出现？
他们，根本没有继承到他自己多少的智慧，真是丢人现眼。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琪亚娜生气的看着凯文。
虽然从基因方面来说，这位凯文，算是他们卡斯兰娜家族的老祖宗，但，你也不能瞧不起人啊！
要不是少活了十万多年，本小姐也未必会比你这个老古董弱多少。
“他只是觉得，因为他的基因问题，让你们卡斯兰娜家族的智商普遍都不高，而有些愧疚而已。”
空白涂黑平静的说着很奇怪的话。
琪亚娜沉思了片刻，总感觉，这小白是在变着法的骂人。
凯文无语的转过头，他智商差吗？他智商差吗？他只不过是比梅差很多而已，在普通人之中，他凯文，也算是比较优秀的那一种人。
愧疚倒是没有，但看着这个时代，卡斯兰娜们所做的事情，虽然不负卡斯兰娜之名，但，总感觉在智商上，是有那么一点点，需要发育的空间。
“我记起来了，对了，凯文你是最初的那个第一代的融合战士，后来我似乎，嗯，好像是用暗物质生命作为载体，优化了超变手术的流程，改进出了第二代的融合战士来着？”
空白涂黑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凯文点了点头，肯定了空白涂黑的猜测。
“是的，第二代融合战士，由于更加危险的超变手术其实是作用在暗物质生命上的，所以只要能够适应完成了超变手术，并激活了超变因子的暗物质生命体，就可以成为第二代的融合战士。”
事实上，第一代的融合战士，只有凯文，痕，爱莉希雅，和梅比乌斯自己而已。
但后来，痕，他死了。
格蕾修继承了痕的英杰之名，成为了第一个继任的英杰，同时，也是最后一个继任的英杰。
因为，后来，那个曾经辉煌过的人类文明，毁灭了。
“别想了，你现在完成不了制造暗物质生命体的工作了，而且，那种变强的方式，后来也被证明具有极高的局限性，所以大家后来都寻找到了新的出路了。”
凯文打断了空白涂黑的思索。
既然都已经选择成为普通人了，那就好好当个普通人，想点普通人该想的，做点普通人该做的，不就好了吗？
如果有可能，凯文更希望现在的她，能够天天出去像个真正的普通人那样，快乐的游山玩水，度过一个属于普通人的，平凡，美好，且充实的一生。
最好，爱莉希雅，她，也能过上这样的人生。
这是他们欠她们的，但，也许，她们并不需要他们来还了。
“唔~总感觉，这样白吃白喝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想在为大家做点什么。”
空白涂黑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读普通人的心，对于凯文来说并不算什么。
心跳，脑电波，这些凯文都能察觉到，以比大部分这个时代的机器更加精准，直接的方式。
有了这些，读心，那不是有脑子就行？
“我劝不动你，但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为什么不去大殿那边工作？那个观星和奥托已经连轴转很长时间了。”
凯文觉得，现在的她，应该能胜任那些文职工作。
毕竟，即便只不过是处于一具普通人的身体中，她也依旧比大部分普通人更强。
至少，在智慧这一方面，是这样的。
“那边太累了，我想找点轻松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的那种。”
你怎么不去上天！
算了，上天，对现在的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是没有必要而已。
凯文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内心的焦躁。
看着空白涂黑那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即便明知道是装出来的，但，凯文也没有办法拒绝她。
可爱，的确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啊！
“那我们还是来研究研究，该怎么让琪亚娜变强吧。”
凯文提议着。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幽兰戴尔也打起了精神。
琪亚娜瞪大了眼睛，她总感觉，此刻的她，意见似乎不再重要了。
“强大，嗯，现在的琪亚娜意志不错，信念，也可以，技巧没有，基本素质不行，就先从，嗯，基本素质开始着手吧。”
空白涂黑提议着。
琪亚娜看向这个一脸认真的小萝莉，总感觉，她又在变着法的骂自己。
“基本素质，嗯，身体上面，短时间很难变强，那就让琪亚娜掌握一种能量吧，然后再用这种能量强化自身。”
凯文给出了建议。
“圣女之力排斥崩坏能，所以，崩坏能不太行。”
幽兰戴尔十分确信的说着。
凯文回想起琪亚娜所使用的，所谓的圣女之力，总感觉，有点熟悉，但又没那么熟悉。
“那就生命力吧，这个入门门槛最低，呃，不行，琪亚娜不是长生种，她万一入不了门，生命力又消耗的太多会很麻烦。”
见多识广的空白涂黑现在依旧能够给出不错的参考意见。
“本小姐怎么可能入不了门？不要太小瞧我啦！”
琪亚娜气势汹汹的说着。
凯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琪亚娜。
“应该，可以试试，不过她的脑子基础不行，那些高级的技巧，她掌握起来会很困难。”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卡斯兰娜，皮实，生命力还算是坚韧的很。
既然凯文能够做出这种判断，那么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一旁的幽兰戴尔有些好奇，生命力，这种东西，也可以作为力量来源吗？
“生命力，指的就是生命自身延续的这种现象，并非是一种类似于电磁力，引力之类的，宏观存在的力量。”
凯文讲解着生命力的本质。
“而掌握使用生命力的入门，和其他的能量也都差不多，可以凭借自身的意志，对生命力，或者任意一种能量，进行主动性的操控，塑造，就算是入门了。”
凯文举起一只手，某种无形无质，但却仿佛拥有着某种实体的力量正在他的手心中升腾。
“生命力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好掌握的力量，人类的生命进程本身就是在通过消耗生命力的方式，来维系生命的延续，以此达成种种的生命活动，这就是，以生命力为主视角的，力量认知观念。”
琪亚娜挠了挠头。
听起来，似乎都很有道理，但是这个力量认知观念，又是什么？
“力量认知观念，本身就是以一种从所持有的力量的角度上，认知，理解，最后，干涉这个世界的视角，就比如，这个世界最常见的，也是我们人类文明的敌人，崩坏能。”
凯文收起生命力，转而释放出了一团，控制力高到不可思议的崩坏能。
“琪亚娜，幽兰戴尔，你们应该感受过，通过崩坏能了解这个世界时，那略微有些复杂的感知回馈，这是因为，崩坏能的本质，是一种虚数能量，其本身就并非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实数空间中的人类，所能方便理解的类型。”
这个，琪亚娜倒是知道，圣芙蕾雅学园教过。
“如果你们可以从崩坏能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那么你们就可以从中进一步的得出一个结论，崩坏，姑且称之为崩坏文明吧，祂是一种不同于人类文明的，以崩坏能为基础，构成的文明。”
凯文的眼中闪烁着幽邃的冷光，仿佛像是在面对什么，他也没有任何把握战胜的敌人一样。
“崩坏能，既是崩坏文明存在的基础，同时，也是崩坏文明解析这个世界的工具，当然，如今这种工具，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凯文似乎有些跑题了。
“通过我这些年对于崩坏能的理解，可以得出一个，以人类的思维方式难以理解的，我们这个世界的具体结构，以及世界演化模板，如果这种解析结果，可以被人类理解的话，那么维尔薇和梅比乌斯这会，说不定真的能够找到拯救这个世界的手段。”
从，能量的角度上，认知这个世界？
是指，理解并认知，自身所持有的的力量，到底是如何作用在这个世界上，又会变现出怎样的形式，其中的原理又是什么的意思吗？
琪亚娜满脑问号。
“那看来，我们人类文明所要面对的敌人真的很棘手啊。”
幽兰戴尔的战意，没有一丝犹豫。
即便她已经理解，凯文所说的敌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凯文点了点头，随后再次看向了琪亚娜。
“崩坏能准确的来说，并非是一种能量，而是虚数中能量，转化为实数中能量的一种，现象，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除非能够阻止虚数中能量对于实数中能量转化的这一现象，否则，绝大部分物质都无法抵抗崩坏能的直接侵蚀。”
这个说法，有些抽象。
“就像曾经的第二律者，空之律者一样，她拥有着将虚数空间中物质和能量直接转换到现实之中的能力，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攻击才显得那么的，无法直接抵抗。”
幽兰戴尔分析过第二次崩坏中，众人对抗第二律者时留下的数据。
琪亚娜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像德丽莎的犹大突然被斩断的那个例子？”
幽兰戴尔点了点头。
“根据后续的研究与调查，初步推测，应该是西琳在虚数空间的对应点上，突然具现了虚数空间中的事物，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的虚数事物恰好排开了德丽莎犹大所处的现实位置，造成了犹大的锁链被西琳轻易斩断的事实。”
幽兰戴尔讲解的，尽量的，通俗易懂，以免琪亚娜听不懂。
琪亚娜似乎明白了什么。
“等等，如果要按照这种方式来理解的崩坏能的话，那么，岂不是我也能够做到相同的事？”
凯文怜悯的看着琪亚娜。
幽兰戴尔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琪亚娜，律者，和正常人类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有了一套，完整的感知相关权能的感知系统，以及特化的，被称为律者权能的崩坏能特殊使用解，这才是为什么有些律者明明什么都不会，但是刚一诞生，就能很快的获得极为可怕力量的真正原因。”
空白涂黑十分耐心的讲解着。
“你想的十分美好，琪亚娜，但除非你像我一样，度过了十万多年的漫长岁月，并摸索出了与那些律者相同的，崩坏能认知视角，并获得了相同的，崩坏能特殊使用解，否则的话，你是不可能像那些律者一样，在崩坏能的掌握上表现出那种近乎神迹的力量的。”
凯文告知着琪亚娜，一个似乎有些悲伤的事实。
琪亚娜低头，沉思了片刻。
“哎哎哎！那岂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