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眼神躲闪，打着恰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先开一个会，讨论下你这个情况，再决定你能不能出院。你回去等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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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并不清楚医院的流程。
但也有些怀疑，她出院与否，还要开会商讨下的吗？
偏生主治医生一脸正色，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杨初夏也不好说些什么，“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好不容易送走了杨初夏，主治医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火急火燎的去找了主任
彼时，主任的办公室里。
程起正好做完了检查，主任在给他看检查报告。
“从目前的检查报告来看，身体恢复得挺不错的……但还是要注意点……”
正说着话呢，门被敲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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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抬了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进。”
医生走了进来，当看见程起时，一喜，宛如看见了亲爹般的表情，“程少，你在那就太好了。”
程起抬了抬眼皮子看向他。
“是这样的，就是跟你住在同一间病房的那个小姑娘……”说到这里，那名医生突然打了个嗝。
感觉到程起那灼热的目光，医生连嗝都顾不上打了，“就是那个小姑娘来找我了，呃——她说，呃——她说要办理出院，呃——”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嗝。
还是主任看不下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医生接过，“谢——呃——谢。”
他灌了一杯水下去，这才感觉缓过来些。
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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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预想里，医生会比程起早到。
程起的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她病床上的那行李包上。
杨初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想要藏好已经来不及了。
她本想回到家再给他发信息的。
现如今，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互绞着，有些纠结要不要将她要办理出院的事说出来。
随着程起一步一步靠近，杨初夏的心，紧了紧。
再三犹豫后，杨初夏张了张嘴，“我……”
一个音节都还没发出来，门被敲响了。
好像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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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如这一刻，她积攒着勇气要开口，可偏生却不如愿。
程起薄唇轻启，“进。”
进来的是杨初夏的主治医生。
她想，由医生来说，也是一样的。
只听医生朝着杨初夏说道，“杨小姐，经过我们开会的讨论，我们是不建议你出院的。至少在这一个星期之内，你是需要住院观察的。”
“考虑到你的身体底子差，加上这次的手术，我们希望你能继续住院观察。”
医生已经很委婉的表达着不让她出院了。
杨初夏闻言却眉头一皱，“我可以对自己的健康安全负责的。你放心，若是后续出了任何的问题，我都不会赖在医院的头上。”
她甚至表示，可以签订协议。
她要出院的决定也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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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程起。
这……他该怎么办啊？
夹在中间的医生表示很无助。
他将自己生平的词汇量都想了，却怎么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最后，医生弱弱的开口道，“这个……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甚至开始语无伦次了，“我们医院的环境很不错，条件也很好，饭堂的饭菜都很好吃的……”
说到最后，医生词穷了，“你晚点还需要挂吊瓶，不着急不着急，你考虑好了再找我。”
说完后，医生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剩下的，就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该怎么解决，他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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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医生的离开，病房里的空气像是都突然安静了。
杨初夏的手不知何时改成捏着衣摆了，这是她紧张时才有的小动作。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一份沉寂的。
可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是哑的。
程起说，“想出院？”
杨初夏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嗯。”
“脚不想要了？”
男人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杨初夏试图解释，“医生说了，我的脚动过手术了，只需要静养就好。我回家也可以静养的。”
她想了想，还追加了一句，“现在的医用资源紧张，我不想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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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看着她，一瞬不瞬地望她，眼内情感深得不可究。
是了，只要是她想做的，她总会不计后果都要去做。
纵使知道那个结果是不好的。
一种疲惫感忽然遍布他的全身。
程起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压着声音，音色低沉，“既然想走，那就走吧。”
杨初夏：“……”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杨初夏应该高兴才对。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在隐隐作痛。
那种痛，不致命，却折磨着她，凌迟着她，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不傻的，她知道，医生之所以不让她出院，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