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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跟医院那边协商的是，等杨初夏打完吊瓶就出发。
由于杨湛是临时被拖过来的，他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所以并没有一起去火葬场。
程起开车跟在殡仪车后面，杨初夏坐在副驾驶座，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那辆车。
直到这一刻，对于李琦的离世，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消停了一会儿的胃又开始翻滚着，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处，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放在腿侧的双手不由得捏紧了紧，直至那指甲陷入了**里，她才松开，如此反复。
饶是在开车，程起也一直都用着余光注意着杨初夏的动静。
他当下摁下了一个按钮，将车窗打开了一些，让新鲜的空气在车内流通。
因为他的这一番举动，杨初夏的脸色这才慢慢有了好转。
等到了殡仪馆，杨初夏跟随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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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去，便听见了一阵阵压抑的哭声，“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不要离开妈妈，不要——”
与杨初夏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起不由得多看了杨初夏几眼，那剑眉紧皱着。
她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从李琦的离世到现在，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脸上更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一举一动，都是木讷的。
从殡仪馆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杨初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烈日，那强烈的光线晒得她一阵头晕眼花。
她低下头，缓了缓，迈着脚步又继续往前走。
程起看着她，忽而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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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与她要走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
杨初夏没有隐瞒，开口说道，“挑选墓地。”
程起目光紧盯着她，试图看破些什么。
半晌，男人说，“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拉着她的手便往停车场走去。
杨初夏此刻的脑子处在于一种没有办法思考的状态，牵跟谁走。
想到这里，程起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仿佛不握紧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程起驱车带她来到了目的地，当推销员看见了程起的穿着时，眼前一亮。
这不摆明了就是个大客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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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极力的推销着手里好的墓地，价格方面的话，他觉得不是问题。
杨初夏坐在那里，听他说得天花乱坠的，问了一句，”多少钱？
推销员直接说出了一个价格，杨初夏低着头衡量了一番后，说出了自己的预算。
推销员闻言，看了看程起，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原来要买墓地的人是她啊，不过看他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若是由这个男人来买单的话，那这个贵的墓地自然能够销出去。
推销员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紧接着道，“这块墓地，价格虽然贵，但贵也有贵的道理。墓地最讲究的就是风水……”
他的唾沫星子飞溅，简直要将那块墓地吹得天上有，底地下哪有几回闻。
杨初夏却坚持，“抱歉，还有其他的墓地可以选吗？”m
推销员下意识的看向了程起，见后者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终于放弃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其他墓地的图片，态度也明显有了变化，“诺，就这些了，你自己看着选吧。其实死人都差不多，这些墓地都一样，没钱就挑这种的……”
杨初夏不在乎这些，但程起却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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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将那些图片直接甩到了销售员的身上，拉着杨初夏离开了。
销售员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看着他们的背影，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没钱装什么大爷啊！”
被拽走的杨初夏试图停下脚步，“我还没选……”
程起沉着一张脸，“换一家。”
“啊？”
杨初夏此刻都还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问道，“为什么？”
程起给出了一个答案，“看他不顺眼。”
杨初夏：“……”
程起又开车到带她来到了另一家。
在杨初夏在挑选墓地的时候，程起低着头发了两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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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那个还很是气愤推销员接到了经理的电话，告知他，他已经被解雇了。
推销员一脸的懵，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解雇我？我们签了劳动法的，你不能随随便便解雇我。”
经理反问道，“为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赶紧收拾东西给我走人，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经理说完后，便直接挂断了通话。
推销员腿一软，坐回了椅子上，他想起来了，几分钟前从这里走出去的那对男女……
冷不丁的，杨初夏打了一个喷嚏，她的目光游移，落在了那小小的一行字上——复购打五折。
这些字体之所以会弄小，是因为有些人忌讳这些。
复购墓地的话，那就代表着，家里还有有人死亡。
在那些迷信的人看来，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诅咒。
所以，他们并不会主动介绍这个套餐，除非顾客自己提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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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却不忌讳这些，很是直白的问道，“是不是买两块墓地的话，有优惠？”
还没等销售员说话，程起便抬头看向她，那双眼，锐利如刃，言辞轻缓莫名透出让人心惊的阴沉危险，“你选两块墓地干什么？”
杨初夏给出了一个答案，“总会用得着的。”
她想，等她死了，连为自己选墓地的人都没。
还不如趁现在，一起选了。正好，还有优惠。
程起眼睛里的怒意如出鞘的冰剑，势不可挡，浑身上下满是厌气。
杨初夏在说完这句话后，明显的感觉到了周遭的气场发生了变化。
她转过头，目光撞进一双眼里，光影沉沉浮浮，在明明灭灭里悲戚又苍凉。
那一瞬间，她的那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那种心疼的感觉突袭。
销售员感觉到两人的气场，弱弱的开口道，“两位，不如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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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销售员很是识相的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