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怕。
怕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程起透过后视镜望向杨初夏，剑眉紧皱着，油门已经踩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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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若是于奶奶再出什么问题……
程起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
等到了医院后，程起抱起了于奶奶就往急诊科跑去。
杨初夏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腿，让自己保持冷静，小跑着跟在了程起的身后。
她不能倒下。
急诊科的医生给于奶奶做了一番检查后，便将于奶奶推进了手术室。
杨初夏看着那合上的门和同时亮起的红灯，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下。
程起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第一时间将她搀扶起，扶她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杨初夏此刻的手脚冰凉，双眼空洞无神。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乱到自己在做什么，都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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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将她的手搓了搓，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可无论怎么捂，她手上都是冰冰凉凉的，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成了鲜明的对比。
旁边忽然传来了哭嗷声：
【妈！妈！你醒醒！！！你怎么就丢下我们了啊！妈妈！！！】
【妈妈，你别走！不要走！】
【妈！！！】
女人绝望的呼喊声，那声音悲痛得震撼人心，镬住人的神经。
杨初夏这时也像是才回过神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那毫无血色的唇，都有些轻颤了。
程起看见她这般，那紧皱着的眉头，宛如打了一个死结一般。
杨初夏忽然抬头望向程起，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享受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奶奶会没事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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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里，程起就是一个全能的存在。
似乎只要他说于奶奶没事，于奶奶就会没事一般。
程起伸手搂住了她，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没事的，于奶奶会没事的。”
杨初夏伸手抱住了他精湛的腰身，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直至那手指都有些泛白了。
等待无疑是最煎熬的，那哭嗷声没有停止。
杨初夏此刻的耳朵忽然觉得很痛。
她伸手去捂住耳朵，试图将那些声音都驱赶出去，但效果并不明显。
她摇了摇头，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瓣，看上去，很是痛苦
程起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将她从他的怀里捞出来，推开了她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看向她，语气里满是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杨初夏的脸色惨白，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像是经历了很大的痛楚一般，“吵，好吵，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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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那女人的哭喊声，还有其他的声音，在她的耳朵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吵得她头疼，耳朵疼。
“除了耳朵疼，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男人那一双泼了墨的眸子无声无息地沉着，就那么沉着，极力克制与隐忍。
杨初夏摇了摇头。
程起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耳科走去。
宛如里沉稳的步伐，此刻显得有些凌乱。
杨初夏察觉到他的动作后，伸手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急急的道，“奶奶，奶奶……”
程起安抚着，只是声音因为克制而显得有些冷硬，“没事的，我把郑磊喊过来了，有他守着。我们先去看下耳朵。”
郑磊这时也恰好赶来了，正面撞上。
看程起抱着杨初夏，不由得一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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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简单的解释了下，“她耳朵不舒服，我带她去看看，你守着于奶奶。”
郑磊一听，忙开口道，“快去，这里有我守着，不用担心。”
程起抱着她到了耳科室。
因为今天的病人并不多，也不需要排队。
杨初夏此刻的状态并不好，一直捂着耳朵，试图减低那些噪音分贝。
程起将她的情况说了一遍。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了医用照光灯朝着杨初夏走去。
他拿着照光灯照进了杨初夏的耳朵里，看了好一会儿，又坐回了办公椅上，问道，“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
杨初夏点了点头，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医生又问道，“你可以形容下，你耳朵现在听到的都是些什么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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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分钟，他将那一页纸递给了程起，“你带她去拍个片子。”
说完后，还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耳塞，递给他，“你给她戴上，会好一点。”
“谢谢。”
程起伸手接过，带她去拍片子。
拍片子的人不少，需要排队。
杨初夏的状态并没有变好，但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程起试图跟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杨初夏却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着急的道，“奶奶……”
程起明白她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郑磊的电话。
郑磊很快便接听，关心的问道，“初夏的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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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
“在排队拍片子。”程起说，“于奶奶那边，情况怎么样？”
郑磊抬头看了眼还在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有些凝重，“还在手术中。”
开的扩音，杨初夏自然也能听见。
她的脸越发得白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手术得时间越久，那就代表着情况越不乐观。
程起目光紧盯着她，对郑磊说道，“有什么消息，给我打电话。
郑磊应了一声后，通话被挂断了。
杨初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要回去。
程起阻止了她的动作，冷静分析道，“你现在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于奶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