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湛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
杨初夏嘴角微抽了抽，敢情，他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拿出了手机，将他上午给她转的钱都转了回去。
收到转账的杨湛终于跳过了这个话题，没再提及程起了。
花娘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1个劲儿的给杨湛夹菜，“你是不是瘦了？是不是光顾着工作，没有好好吃饭？”
杨湛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菜，“你也吃。”
花娘见碗装不下，又给他拿了1个新碗，盛了1碗汤放在他面前，“你也不小了，别光顾着忙事业，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带来给花娘看看。”
“……”
没有哪个年轻人不怕被长辈追着问感情上的事，杨湛也不例外。
他夹了1块肉放在花娘的碗里，“想要得到我的女人排了几条街，您就不用担心了。”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花娘并没有被他糊弄过去，追问道，“找女孩子要擦亮眼睛，不要找那些只图你钱的女人，要找真心对你好的……”
花娘说到这里，似是有操不完的心。
毕竟，她在潘冬雪的坟前发过誓，要好好照顾杨湛的。
杨湛递给了杨初夏1个眼神，示意她解救他。
杨初夏低头扒拉着饭，1副“与她何干”的模样。
杨湛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花娘的教导还在继续，“若是处了对象，要为她着想，避免那些逢场作戏的场面，不然要人家女孩子伤心……决定跟人处对象了，就好好处……”
“……”
“不要学你那便宜父亲，1世1双人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
花娘生怕他走了杨家来的老路，操不完的心。毕竟他身上留着那个渣男的血，还跟在了他身边那么多年。
这都是老话重谈了，杨湛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耐着性子，应：
“嗯，我知道了。”
“我会的。”
“我明白的。”
“……”
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杨湛只能朝着花娘说道，“吃完饭，我想去看下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此话1出，花娘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她久久没有应话，看着面前的碗，目光有些发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深呼吸了1口气，缓缓开口道，“去吧，我去收拾1下，陪你去。”
说完后，她便站起身，往卧室里走去。
原本挺直的身子1下子变得有些弯了，她的身后似是被1座无名山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办法释怀潘冬雪的死。
花娘1走，杨初夏也放下了碗筷。
她想，他们要去祭拜杨湛的母亲，她跟着去，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适。
杨初夏抬头，对着杨湛说，“那我就先走了。”
杨湛瞥了眼她碗里的饭，眉梢轻佻，“你吃饱了？”
“嗯。”
她的胃口1向不好，若是没人看着，她能不吃则不吃。
杨湛给出了1个总结，“鸡仔都比你吃得多。”
程起平日里就这么养着她的？
“……”
她还没说些什么，杨湛继续道，“把你碗里的饭吃了。”
而后还补充了1句，“别浪费了。”
杨初夏低头看了眼剩下的饭菜，舔了舔唇。
他给出的理由，让她没办法反驳。
最终，杨初夏还是硬着头皮将碗里的饭菜吃完。
花娘还在卧室里，没出来。
杨初夏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花娘打声招呼再离开时，杨湛的声音传来，“你待会跟我1起去。”
“什么？”杨初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刚刚说什么？
让她跟他1起去？
若真的在天有灵，潘冬雪看见她，估计会不开心吧。
杨湛风轻云淡的道，“去见见恋爱脑的下场，免得你长脑。”
杨初夏：“……”
他这么说他的亲生母亲，真的好吗？
从杨湛的这些话中，她可以猜测到，当年潘冬雪的离开，对他造成的阴影也不小。
“那个……”杨初夏斟酌着用词，想要拒绝的。
话音未落，花娘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了1身的打扮，手里提着1个袋子。
杨初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帮花娘将茶几上的残渣都清理干净，正洗干净手走回房间里。
花娘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你第1次来我这里，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
说着，她便将杨湛给她买的那些补品，都1股脑的塞给了她，“这算是借花献佛了，你都拿走吧。”
杨初夏：“……”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不用，我吃不了这些东西的，给我也是浪费。”
她将那些东西放回了原处。
“别仗着自己年轻，年轻人更需要补1补的。”花娘意味深长的道，“你拿回去，总会用得上的。”
杨初夏朝着杨湛看了眼，希望他出手帮她。
怎料，杨湛手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杨初夏想，这个男人的心眼是不是只有针眼那么小。
没办法，杨初夏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装模作样的道，“我去接个电话。”
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内。
花娘见状，也歇了要将补品送给她的心思。
杨初夏还是跟着上了车，车子往墓园的路线行驶而去。
车上的气氛是沉重的。
路上，杨初夏让杨湛停了车，准备去花店买1束菊花。
花娘忽然开口道，“她喜欢红玫瑰。”
杨初夏愣了1秒后，点了点头，“好。”
潘冬雪当年死的时候，杨湛才6岁，丧事是潘冬雪的母亲1手操办的，她本是葬在了乡下的。
在杨湛18岁那年，他便将潘冬雪的坟迁移到了安城，找了1个风水好的地，重新下葬。
等他们到了墓园的时候，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
杨初夏走在了他们的身后，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很快，他们在1处墓碑前站定。
杨初夏望向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