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切安好吧!”
裴英杰歪了歪头,透过窗户看向外界,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有心事。”封尧瞥了一眼,随即打趣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无关的事情。那个死掉的丹谷堂女弟子,长的有点像我的表妹。”
裴英杰的表妹,还真道前任掌门独女,明面上处于失踪状态,但暗地里被朝廷通缉的染红翎。
“咳咳,”假装咳嗽两声,封尧小声说道,“虽然由我这个外人说有点不合适,但你真的希望染姑娘能回来吗?”
“我……”
抛弃别的不说,站在其父裴御风的角度来看,前朝公主的回归,并非是一件好事。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染红翎能无声无息的死在外面,一了百了。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回来,也得服从安排,安安静静做个花瓶,不可说些让人难堪的话。
可转念一想,染红翎的性格,又不是那种妥协的人。
她可以因为其父的命令压抑自己的本性,但却不会害怕别人的威胁而甘心成为他人的附庸。
见裴英杰一时语塞,封尧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裴兄,可否给在下一句实话,贵派染宗主的失踪是否和你家有关!”
裴英杰目光看去,嘴角轻轻颤动,“我……”
“敌袭!”
客栈之外传出一声高喊,瞬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接着便是火焰爆炸的轰响。
封裴二人同时拔出随身携带的武器,一前一后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往外张望看去,只见数量极多的人拿着武器,在和他们召集起来的修士们交战。
看他们的衣着,不是官家士兵,更像是土匪。
土匪,两人同时猜到这群人的身份,梁山贼寇。
虽不知这群人靠什么手段避开了他们设在阵外的警戒,但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裴英杰手指一夹,一张颜色偏暗的符箓出现在手心。
接着他运转气机,激活符箓,抻手朝前一挥。
一股狂风瞬间出现,将一群持刀枪的士兵卷飞到天上。
这些士兵大多只是普通人,如何能对付的了修行界的神通法术。
裴英杰正要上前,继续扩大战功,忍不防,一排箭雨朝其头上倾斜而下。
一手执剑指天,手腕翻转,试图将这些稀松的箭羽挡下。
但等这批羽箭将落身前时,裴英杰又立刻脸色大变起来。
他一个翻转,身体猛然向后退却,避开这波羽箭。
那些迟到的箭矢落到地上,瞬间将周围炸成废墟。
箭羽之上篆刻着爆破类的符箓,这绝对不是寻常土匪能够拥有的武装。
裴英杰突然想到,朝廷这次如此急迫的想要剿灭梁山,恐怕不只是自家的那点事情,背后还有别样的用意。
加持符箓的羽箭,这是正规军队中,专门对付修士的手段,通常只有特殊番号的军骑才能掌握。
而那些绘制着爆破,破甲,刻印等效果的箭矢,虽然单支威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庞大,一旦被其射中,极有可能陷入无休无止的箭阵里。
不过土匪就是土匪,就算装备了高超的武器,也无法做到和正规军一样,完美的按照纪律行动。
裴英杰一眼便能看出,这些匪军军势散漫,完全是在各自为战,缺乏完整的规划。
每支队伍只靠为首的一人指挥,才能维持住简单的秩序,而不至产生溃散。
这样的话,问题也简单了。
只要解决了其中领头者,其他的人便不足为惧。
裴英杰凝视过去,忽然他神情微震,有人在以还真道符信传书的能力向他报信。
不过眼下情况,却顾不得其他。
抛开杂念,裴英杰看向了自己身前这一路匪.军。
在众多土匪之后,担任指挥的是个小个子中年男人。
他没有骑马,而是穿着轻薄的盔甲,将自身藏在了一众人群之中。
倒是有够胆小,不过只有一个人的话……
裴英杰衣袖一挥,一张黄符如风中影蝶一般朝着人群中飞去。
然后,亮起金光。
之后,一股浓厚的呛人烟气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咳咳咳。”
“谁,是谁放的烟……”
浓烟符。
江湖之人做把戏所用的符箓,在这时候却可派上用场。
趁着这股混乱劲,裴英杰身子压低,如狸猫般闯入人群。他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分开他人,赶到目标身前。
轻松几剑解决了拦路的其余障碍,裴英杰一剑下劈,剑韧带反光中映照出那人脸上的惊愕。
结束了!
乒。
伴随着金属相碰的交织声,本来万无一失的剑下,突然多出了一把戒刀。
接着一股大力从那把戒刀上传来,裴英杰的身体被那股力量掀起,在空中翻了个圈后卸去力量,又是连续退后几步。
打眼再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头陀,脸上有刺配的痕迹,手持两把锋利的戒刀。
好大的力气,看来是遇到高手了。
裴英杰的表情凝固起来。
另一边,本来和裴英杰同出的封尧,在遇到土匪的一阵箭雨后,也只得朝另一边跳去。
之后为了对付不断袭来的土匪兵,两人的位置逐渐拉远。
一剑斩落身前土匪的脑袋,封尧暗自运起燃炁决,将自身的体魄催生到极限状态。
然后他用力朝前一踏,身形如飞般撞破门扉,落到一户院中。
却不料,此时的院落之中,还有另一位不速之客。
满脸胡茬的和尚,半裸的上身中,露出所纹的龙形图案,单手提着一根混铁的水磨禅杖。
花和尚鲁智深。
“洒家刚想偷个懒,没想到遇到人了,看起来还是条大鱼。”
封尧的右脚后撤一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与此同时,在众人奋力作战的各处战场。
巷道里,客栈中,屋檐上,或是一些阴暗潮湿的泥泞地上。
一棵棵白竹醒目的种植其间,却没有被任何人所注视到。
因为杀戮,有人倒下,鲜血流出,血肉伴随着生机一同汇入那些苍白的竹子上。
而这些血气,无一例外的都被吸纳入那片纯白难忆的林中,汇入到那个处于屏障中的人体内。
血气填补着生机,那人的腰背渐渐挺直。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