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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给王昊下套诱敌深入,故技重施!

第275章 给王昊下套?诱敌深入,故技重施!

蓟县外。

乌桓大营延绵数里。

以削尖的巨木充作高墙,每隔二十步便有哨塔耸立,持弓捻箭的弓手时刻警戒着,不敢放松警惕。

从辕门方向望去,在那层层叠叠的圆顶军帐之中,有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各级将校的军旗立在两侧,迎风招展,佩刀背弓的虎狼锐士,傲然挺立。

“报—!”

忽然一个急促的传报声,自辕门外响起。

但见,几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为首的斥候高举着信号旗,在前开路,后方的乌桓将士紧随其后,策马飞驰而入。

来到军帐前,娄兆洸飞身下马,跃上台阶,一路直奔中军大帐。

此刻的蹋顿正负手立在在沙盘面前,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皱眉凝视着沙盘。

掀帘而入的娄兆洸,神色略显得慌张,遇着蹋顿,下意识行个礼,作势便要开口汇报,却见有外人在场,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有何话直言即可。”

蹋顿倒是显得极其淡定,摆手示意娄兆洸道:“张将军是咱们的朋友,没必要隐瞒。”

张举转过身来,抬眸望向娄兆洸:“将军,幽州余孽的藏匿地点,可找到了吗?”

娄兆洸喉头滚动,面色略显尴尬,顿了顿,摇头叹息道:“我们暴露了,赤云道观的那帮叛逆故意引起混乱,借着人流跑了不少,目前我们抓回去四十余人,正在严审。”

“不过......”

话锋一转,娄兆洸硬着头皮道:“从目前的情况上看,效果不甚理想,他们全都不承认自己与幽州余孽有牵扯,即便杀了三、四人,依旧没能唬得住他们。”

“该死!”

张举咬紧钢牙,面有愠色:“怎么会忽然暴露了呢?”

娄兆洸垂头铩羽:“这个......末将正在调查。”

一旁蹋顿大手一挥:“罢了,等你调查清楚,或许战事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是专攻那些抓回来的人吧,既然没能吓唬得住他们,或许反倒证明,你抓对了人。”

“切记!”

蹋顿叮嘱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撬开这帮人的嘴,若是咱们与王昊作战时,他们突袭我军后路,万事休矣。”

娄兆洸欠身拱手,铿锵回应:“遵命,末将必定竭尽全力。”

蹋顿点点头:“咱们兵力原本便不多,若是再被这帮家伙牵制,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娄兆洸自然清楚这帮余孽的危害,赶忙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必全力以赴,撬开他们的嘴,将其消灭。”

蹋顿摆手道:“既如此,退下吧。”

娄兆洸颔首:“遵命。”

旋即。

豁然转身,退出大帐。

望着娄兆洸离开的背影,张举眉头微蹙,轻声道:“将军,从目前的情况上判断,王昊虽然身旁只有一千精骑,但却尽皆是精兵,怕是伱三千突骑,在他手上,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如果对方不主动出战,而是静待汉军主力赶来,只怕咱们的危机会越来越大,所以在下以为,咱们此战应该主动求战,而不是被动防守。”

蹋顿的目光落在中山国的卢奴县上:“你的意思是在担心卢奴的汉军主力?”

张举肯定地点了点头:“据可靠情报,汉庭派出来的兵马,已经与皇甫郦汇合,他们不久必对卢奴展开进攻,卢奴小县而已,焉能禁得住汉军的强攻。”

“苏朴延虽然仍有不少精骑,且城中有贵军相助,但与汉庭的精锐相比,双方战斗力差距甚大,且汉军士气正高,我军士气低迷,一旦决战,凶多吉少。”

“将军!”

张举的声音虽然平缓,却带着浓烈的危机:“咱们可不能指望峭王,为咱们牵制汉军主力,力求速战速决,才是获胜的唯一途径。”

蹋顿何尝不明白当前的局势,他思忖了良久,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咱们主动求战,胜则一鼓作气,横扫幽州西部的汉军主力,败则退出幽州,从居庸关直奔塞外。”

“没错。”

张举同样是这般想法。

他作为汉庭的叛徒,不管战局如何发展,始终不可能获得原谅,既然如此,要么杀身成仁,要么退走塞外,投靠乌桓、鲜卑,再找机会杀回汉庭。

“可是......”

蹋顿话锋一转,轻声道:“王昊虽然兵力少,但毕竟全都是骑兵,广阳、涿郡尽皆是平原地势,咱们想要主动寻求与之决战,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毕竟,双方尽皆是骑兵,平原地势上,视野毫无遮拦,想要逃走,实在是太容易了。

蹋顿扪心自问,他可没有王昊那般策略,可以让自己与峭王、孛王、乌王甘心与他决一死战。

张举自然清楚当前的局势,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将军,其实想要逼迫汉军与咱们决战,不是没有机会。”

“哦?”

蹋顿顿时来了兴趣,扭头瞥向张举,试探性询问道:“将军,可有妙计?”

张举长出口气,轻声道:“妙计谈不上,拙计而已。”

蹋顿大喜:“快快说来。”

“是这样的。”

张举倒也没有遮掩,直言道:“王昊没有赶往辽西,追击丘力居,反而直奔广阳,冲将军而来,无非是觉得抓捕将军更容易些,而他们走伴海道赶往辽西,很容易暴露行踪,从而一无所获。”

“所以归根到底,王昊还是想要抓住将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嗯,没错。”

蹋顿对此深表赞同,顺着对方的思路,猜测道:“所以,张将军是想让某以自身为诱饵,吸引王昊来攻?”

张举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将军聪慧,正是如此。”

蹋顿缓缓点头,目光落在沙盘上的居庸关:“在居庸关处设伏,对于我军而言,倒是有地利优势,你的步兵必可发挥最大的效用,狙杀王昊。”

居庸关、八达岭长城、太行八经之军都陉,实际上都是同一片区域,他们地处太行、燕山的交界地带,在军事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从某种意义上说,广阳郡蓟县的门户,便是西北角上,沟通山西高原北部战略要地的居庸关,守住这里,就守住了自己的退路,扼住了塞外异族的野心。

张举颔首点头:“正是如此。”

蹋顿吐口气,仔细观察着居庸关的地势:“如果王昊不上当,待其集结兵力后,咱们可以一走了之,如果他当真来追,便可趁机与之一战,获胜之后,再走不迟。”

“若是获胜......”

张举赶忙提醒一句,朗声道:“咱们或许不必再走,自此扎根幽州,畜养兵马,与汉庭分庭抗礼,待天下有变,南入冀州、青州,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虽然张举说得天花乱坠,颇有诱惑力,可蹋顿暂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也不相信王昊这样的人,经此一败,便会一蹶不振,他想要的,只是一次胜利而已,只要能提振他的名声即可。

至于什么横扫天下?

蹋顿觉得太远,自己暂时够不着。

因此,蹋顿懒得回应狂热的张举,而是长出口气,轻声道:“此计虽妙,但我军仍需盘桓数日,试着主动出击,给王昊制造假象,否则他是不会上当的。”

张举深以为然地道:“没错,但这件事情,便只能交给将军了。”

蹋顿长舒口气:“本将军必全力以赴。”

******

卢奴县。

城头。

旌旗猎猎,兵甲森森。

张觉、苏朴延望着城外乌泱泱宛如黑云压境的汉军,那架巨大的攻城利器冲车,以及两架云梯,数十架投石车,整个人当场愣住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眼突面红,心中大骇。

城头上的士卒更是纷纷色变,一个个吓得是魂飞魄散,某些人的身体甚至都在颤抖,原本便因长久没有援兵赶来而暴跌的士气,这一次更是瞬间坠入了冰窟。

明明前两天还跟往常一般无二,可是今天,就在天色渐明的一刹那,乌泱泱的汉军便已经列阵完毕,浩荡如海,数不胜数,腾腾杀气漂浮于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要决战了吗?”

“一定是汉庭的援兵到了,咱们彻底完了。”

“恁娘的!这仗简直没法打。”

“我不想死在这儿啊!”

“......”

咚!咚!咚!

咚咚—!

在城头吵杂声正盛时,城外响起一阵气势磅礴的擂鼓声,随后便有煌煌如天雷般的喊杀声接踵而至,鼓声与喊声杂糅,一声声震响四野,直入云霄。

但见......

汉军士卒缓步前行,巨大的冲车在数十个臂膀腰圆的士卒奋力推动下,朝着卢奴县缓步推进,左右两架云梯发出吱扭扭的声响,伴随前行。

头顶的杀气彷佛在这一刹那,凝聚成了茫茫乌云,随着汉军士卒不断逼近的脚步,一点点罩向卢奴县城,最终将其彻底笼罩,直令城中叛军愈发的恐惧。

随着汉军总攻的开启,汉军统帅张觉倒是率先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城头众士卒,见众人纷纷被汉军的气势所摄,心知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没有丝毫犹豫。

张觉疾步走到擂鼓台上,一把掀开鼓手,拿起鼓槌,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汉庭让我等死,我等岂能坐以待毙,都给我拿起兵器,与汉军决一死战。”

咚!咚!咚!

咚咚—!

张觉亲自擂鼓助威,瞬间吸引了城头所有士卒的注意力,其余鼓手哪里敢怠慢,忙不迭跟着擂鼓助威,这昂扬的鼓声,竟不比城外汉军的鼓声差上分毫。

此刻的苏朴延同样怔回神来,扯着嗓子呼喊道:“弟兄们,汉庭不仁不义,既要置我等于死地,我等何不与之拼死一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即便是死,也得拉一个汉军垫背。”

“拿起武器,听我号令!”

“杀—!”

刹那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城头上的士卒,不论乌桓也好,汉军也罢,尽皆拿起了手中的兵器,一个个面上露出凶狠之色,在这一刹那,他们已经置性命于不顾,非要与汉军拼个你死我活。

“放箭—!”

苏朴延双目炯炯,凝视着下方汉军士卒前进的脚步,当他们踏入弓弩射程内的一刹那,便是一声令下。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士卒,纷纷松开捻着弓弦的手指,顷刻间,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尖锐的啸声此起彼伏,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旋即罩向汉军士卒。

前排的汉军士卒尽皆是剑盾兵,面对如飞蝗般袭来的箭雨,他们没有丝毫慌乱,将双弧盾顶在面前,护住要害,一点点缓步向前挪移。

这一波来势汹汹的箭雨袭来,居然只有零星的数人中箭,跌落在滂湃的冲城浪潮中,却没有溅起半点浪花,汉军大军依旧稳如老狗,稳步推进。

见此一幕,皇甫郦暗松口气,同时面上浮出悦色,铿锵下令:“投石车,给我顶上去,压制叛军的火力。”

传令兵铿锵回应:“喏。”

下一秒。

战鼓如雷,旌旗狂舞。

数十架投石车纷纷开赴前线,彷佛恨不得架在对方脖子上。

装填手、复位手密切配合,在固定住投石车后,立刻展开第一轮的强势进攻:

“装填火油罐。”

“点火!”

“放!”

蓬!

一个个燃火的火油罐破空而出,彷佛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火流星,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后,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直朝着卢奴县城的城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蓬!蓬!蓬!

火油罐砸在墙面上、城头上、城池内,顿时四分五裂,迸溅出的火油擦着半点火星子,轰的一声,便是冲天大火,正在城头射箭的叛军士卒,吓得纷纷后退,某些人更是一个踉跄,从城头直接摔落在地。

这一轮仅仅只是试投,观测手根据本方投石车的轨迹,立刻做出相应的判断,对投石车进行方位上的微调,以期达到最佳的投射效果。

“往左两步。”

“往前一步。”

“往后两步。”

“......”

在简单完成调整方位后,第二轮的投石车攻势,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