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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秦淮茹将杖一放,哧哧连声过后,两只狼倒地毙命。原来她十指蜷缩的指甲忽然弹出,长逾一尺,宛如短剑,插入离她最近的两狼脑门,立时将两狼杀死。

秦淮茹十指箕张,双手变成了可怕的利爪,一爪将一只狼开膛剖腹,又一爪将另一只狼脑袋抓得稀烂,再一爪挥出,在黑狼身上留下五道长长的口子。黑狼从她身边疾冲而过,没命似的逃下山坡。

秦淮茹并不追赶,只是站立调息。

黑狼冲到对面坡顶停下,回头和秦淮茹隔空对视。清冷的月光忽然照进了石峡,身浴红血的黑狼看来分外妖异,而尖爪长长的秦淮茹活像一只人形怪兽。

黑狼忽然抬头向天,发出从未有过的长嗥,嗥声经久不息。嗥声一停,黑狼转身下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大茂说道:“它为什么叫得这么厉害?”

秦淮茹说道:“它是伤心绝望呢。这群狼大概是沙漠最大的狼群,黑狼便是沙漠的狼王,但从今而后,它就是孤家寡人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这家伙是很狡猾的,我如不是练成了连心软剑,今天只怕成了它腹中餐了。”

秦淮茹看着双手,指甲正缓缓卷起,不久便恢复了原状。

许大茂说道:“老婆婆,原来你的指甲是软剑。它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点用呢?”

秦淮茹冷冷地看着棒梗,说道:“因为它消耗的不是真气,是我的阳寿。”

许大茂想了想,说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耗阳寿的。要是能分的话,我愿意把我的阳寿分一点给你。”

秦淮茹冷笑道:“你以为阳寿是小孩吃的糖果,说分就能分给别人?”

许大茂说道:“我知道,阳寿就是命。我是小孩子,阳寿多着呢,分一点给你也没什么。”

秦淮茹笑容忽敛,上下打量许大茂,说道:“你这是真心话?”

许大茂抬头看着秦淮茹,诚恳地说道:“当然是真心话。我妈妈从来都说,被别人帮忙要知道感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分一点命给你不应该吗?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分。”

秦淮茹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久久没有说话,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孙子要是活着,也会有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许大茂说道:“棒梗不在了吗?”

秦淮茹眼望远方,缓缓说道:“棒梗还在妈妈怀里吃奶的时候,就被一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一起死的,还有棒梗的父亲、母亲和姐姐,还有家里的佣人仆役十余口。”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许大茂说道:“这女人真坏。后来呢?”

秦淮茹说道:“这个恶毒的女人想杀害我全家,却被我这个老太婆侥幸逃脱。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这个贱人。这么多年来我离进棺材只有一步之遥,一直苦苦支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练成连心飞剑,报我全家灭门的大仇。”

许大茂说道:“飞剑?”

秦淮茹说道:“不错,连心剑不只有软剑,再上一层便是飞剑,飞剑练到极致就能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这女人的势力很大,周围永远有一大帮高手围着。我只有练成飞剑,才有报仇的机会。”

秦淮茹想起往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连心剑威力奇大,入门又易,她因此才选择修炼,万万想不到修炼连心剑极耗元气,当她将指甲练到半尺长。

也就是软剑第五重时便已油尽灯枯,非但再无寸进,还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她便借助一种邪恶法门,服用童男血肉来补充元气。

终于将软剑练到了第十重,距离练成飞剑只剩一步之遥,而她也在这条伤天害理的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头。今晚遇到许大茂之前,她已杀害了至少九十九个小孩。

只听许大茂说道:“势力很大?有镇守使大吗?”

每次碎叶镇守使在街上现身时总是前呼后拥,鸡飞狗走。碎叶城的商人们提起棒梗时,语气里满是敬畏。

在许大茂的心中,镇守使是世界上威风最大的人了。

秦淮茹冷笑说道:“碎叶镇守使?那女人对付棒梗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许大茂立刻理解了秦淮茹的话,因为棒梗曾经捏死过蚂蚁。

刹那间棒梗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心中忍不住想:“我一直以为男人比女人厉害,原来最厉害的人是个女人。”

棒梗开口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秦淮茹没有回答,却说道:“你走吧,离开这里。”

许大茂一愣,说道:“我一个人走吗?”

秦淮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快走。”

许大茂叫了起来:“老太婆你不能这样。那黑狼还在外面呢,你就赶我走。”

秦淮茹说道:“那我送你回碎叶城。”

许大茂仿佛听见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一屁股坐在地上,坚定地说道:“我不去。”

见秦淮茹作势拉棒梗,许大茂索性在地上打起滚来,大哭大叫:“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碎叶城里面有高老妖怪。你怎么忍心送我去?高老妖怪会吃了我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想不到老太婆你这么狠毒。”

棒梗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游客”身份,只顾着硬挤出几滴眼泪来。

秦淮茹想不到棒梗方才还一副深明事理的样子,忽然便打滚撒泼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一时手足无措,只能叫道:“好,好,不送你回去。”

许大茂立刻止了哭,说道:“真的?说话算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着将手指弯成钩状,伸向秦淮茹。秦淮茹将棒梗拉了起来,冷道:“你一定要和我回去了?”

许大茂只要不回碎叶城就一切好说,当下便道:“一定。”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各有命,本来也不能勉强的。”

许大茂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秦淮茹也不再说话,拉着许大茂向峡内行去。石峡极尽曲折,两人绕来绕去,来到尽头处,只见石壁拦路,并无出口。

许大茂只道秦淮茹发昏,说道:“你走错了。”

秦淮茹冷道:“我怎会走错?”

两人已来到石壁之前,眼看秦淮茹并不停步,许大茂急道:“要撞墙了。”

棒梗屁股一沉,想要停住,但一股大力从秦淮茹手上传来,许大茂身不由己向前一跌,立刻眼前一黑。

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被秦淮茹拖着前行。忽然眼前一亮,只见走在平地之上,四周草木渐增,与来处大不相同。

许大茂忍不住问道:“我们穿过石壁了吗?”

棒梗回头一看,身后是峭拔的石山,两峰之间的石壁完好如初。

秦淮茹自忖许大茂必死无疑,告诉棒梗也无妨,便道:“没有什么石壁。便是整座石山,也是假的。”

许大茂迷糊了,说道:“假的?”

秦淮茹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海市蜃楼?”

许大茂叫道:“我听过这个故事。海里面有一种叫蜃的怪物,吐出来的气可以形成海市蜃楼。可是这里不是海呀。”

秦淮茹说道:“不错,吐出这座石山的是一只沙蜃。只是它功力尚浅,吐出的气虽能凝结如实物,远没有山那么大。这座石山看来虽阔,其实只有薄薄的一层环,环上处处坚实如石,只留下一处较弱,可以轻松通过。”

许大茂疑道:“山不薄啊?我们明明在峡内走了很久。”

秦淮茹说道:“这正是这石峡精妙所在。我们绕来绕去,只是在环内打转。”

许大茂说道:“这沙蜃可真聪明。”

秦淮茹冷道:“沙蜃有什么聪明的?都是我老婆子的功劳。我苦心训练,才令它吐出如此巧妙的屏障,让闲杂人等进不了这片绿洲。”

许大茂喜道:“这沙蜃是你养的么?不知它长得什么模样,能让我看看吗?”

秦淮茹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沙蜃埋在沙中,你无法见到。如果把它挖出来,石山就不见了。”

正说着,她忽然停步,凝神细听。许大茂学着她侧着耳朵,却听不出有何异常。

秦淮茹说道:“你可听见极轻的嘶嘶声?”

许大茂说道:“没有。”

秦淮茹神色凝重,说道:“仔细听听。”

许大茂又听了片刻,摇头说道:“确实没有。”

秦淮茹皱眉说道:“怎么会没有了呢?”忽然转过身,拉着许大茂原路折返。

许大茂说道:“这声音是本来应该有的么?”

秦淮茹不答,脚下比来时快了许多。

不久两人又回到石峡出口处,不,应该是石峡原来在的地方,因为整个石山忽然都不见了,只有一片连绵的荒丘。许大茂心中正自奇怪,不远处丘顶忽然出现了一只黑狼,正是那只头狼无疑。

月光照得分明,它背上伤口高高肿起,嘴里叼着一只不停挣扎的蝎子,冷冷地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喝道:“狗东西,把沙蜃放下,否则将你碎尸万段。”她声音惶急,竟有些颤抖。

许大茂心道:“原来黑狼叼着的是沙蜃,我还以为是一只蝎子。”

棒梗好奇地打量着那只沙蜃,却看不出什么分别。

黑狼仿佛听懂了秦淮茹的话,咧了咧嘴,雪白的牙齿尽数露出,看来像是在狞笑。忽然它用力一咬嘴,那沙蜃立刻断成两截,一截掉在地上,另一截留在它嘴中,停止了挣扎。

秦淮茹一声怒吼,放开许大茂的手,挥杖冲向黑狼。

黑狼吐出沙蜃,转头而下。秦淮茹一到丘顶,正要追那黑狼,忽然便停住了,口中喃喃自语:“不能够啊?哪里来这么多狼?”

几十只狼涌上荒丘,向秦淮茹逼来,而远处更有大片黑点蠕动着接近。正在赶来的狼只怕有数百头之多。

秦淮茹脸色煞白,心知再待片刻就有杀身之祸,转身下了荒丘,奔到许大茂身前蹲下,急道:“快上我背,抱紧我脖子。”

许大茂刚上了她背,黑狼领着一群狼下了荒丘。

秦淮茹奔行不远,几只狼已到了她身边,嘶咬纠缠。

秦淮茹拐杖横扫,将一只狼打得直飞出去,又伸出左手指甲,以软剑连毙两狼。众狼这才退远一些,在她身后不即不离地跟着。

一摆脱众狼纠缠,秦淮茹施展身法疾驰。这次又比上次不同,当真如风驰电掣一般。劲风呼啸,刮得许大茂两耳生疼。

四周景物模糊一片,急速后退,依稀可见草木渐茂,已非荒漠。秦淮茹又驰片刻,绕过一片灌木林,来到一座茅屋之前。

茅屋甚是低矮,门户紧闭。秦淮茹伸手在门上一推,那门应声打开。

进了屋,一股莫名的腥味扑鼻而来。许大茂从秦淮茹背上跳下,好奇地打量四周。

屋子有内外两进,被一堵开着门洞的土墙隔开。里屋当是秦淮茹安寝之处,有墙阻挡,看不见情形。外屋锅灶旁有一方矮凳,地上放着一个厚木桩,桩上是一只脸盆和一把短刀。

许大茂转头再看门外,三五只狼过了灌木林,正向茅屋跑来,当先正是那只黑狼。秦淮茹喃喃道:“好狗东西,是一定不肯放过我了。”

忽然持杖冲出茅屋,迎向众狼,要立毙黑狼于杖下。

但黑狼十分机警,转身便逃。秦淮茹追棒梗不到,和其余众狼纠缠片刻,又有十几只狼赶到。

秦淮茹只能退回茅屋,一只狼不知好歹,上前扑咬,立刻被一爪开膛剖腹。

见众狼不敢逼近,秦淮茹缓缓回到屋内,拿了门闩,将屋门关上。

屋内立时一片漆黑。许大茂叫道:“老婆婆,我看不见了。”

秦淮茹冷道:“看不见就别看。”

屋内再无人说话,屋门嘭嘭撞个不停,又传来尖锐刺耳的刮擦声,正是群狼在尝试弄开房门。但怪响不久便止,黑暗中只听见秦淮茹粗重的喘息声。

许大茂本就疲累,但一路遇险,精神不免亢奋,这时倦意来袭,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多久,许大茂忽然惊醒。只听屋前屋后处处都是狼嗥声,纷杂不断,不知多少只狼围在了茅屋四周。

撞门之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猛烈了许多,许大茂仿佛看见屋门正摇摇欲坠。

棒梗一跳而起,尖叫道:“它们要撞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