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许诺靠在墙边，大口呼吸。
刚才，在自称傲慢的狩孽会男人自言自语的时候，他抓紧时间，释放了剧院中的小丑。
在解开小丑的枷锁后，许诺只听到了一声兴奋和迫切的嬉笑。
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地上躺着、毫无气息的傲慢，许诺开启了命运视野。
“诶？”
命运视野显示。
身为狩孽会成员，四阶道法途径的傲慢。
已经没有丝毫威胁了。
许诺上前，试探着想要去摸摸他的口鼻，但看到他那张脸时，心里却是一咯噔，直接后退一大步。
“这家伙的脸呢？”
许诺目瞪口呆，眼前趴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没有了脸皮，只有血迹干涸的一张渗人脸庞。
显然，傲慢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难不成？”
许诺想到了什么。
意识沉入剧院当中，却发现剧院里笼罩着一层混沌，自己暂时无法透过那层混沌看到剧院里面。
“应该是嬉命师小丑起到作用了。”
许诺皱眉，旋即释然。
许诺不知道释放小丑会有什么后果，但刚才那种情况，不赌一把，就死定了。
从结果来看，自己应该是赌对了。
“就是不知道小丑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
对于忽然出现又草草死亡的傲慢，许诺并没有觉得对方弱小。
毕竟在秩序联盟的记录中，被狩孽会狩猎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不乏高阶的超凡者。
据说，狩孽会的人有着另一种力量。而刚才，傲慢并没有施展。
不，也许是施展过了。
只是没作用。
“还好，小丑的力量在他之上。”
身体很痛，道法途径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许诺干脆靠坐在墙边休息。
正好虚界还在，也不会有其它人看到。
就在这时，虚界边缘忽然产生波动，一群太昊协会的超凡者冲了进来。
支援终于来了。
虽然迟了太久。
许诺刚松了口气，忽然一怔。
命运视野中，原本已经安全下来，呈现白色的世界，又被染红。
“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许诺抬起头，看到的是一群黑衣的裁决者。
为首之人，正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裁决者执事，唐玺定。
唐玺定眯起眼睛，看向场中的那具尸体。
有裁决者将特定的仪器插入了尸体上，片刻后，说道：
“执事大人，这人身上的残留波动是道法途径，而且应该是三阶……不，四阶。”
他将尸体翻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渗人的面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剥掉脸皮，而且看那痛苦的表情，想必是在活着的时候干的。
这是多残忍才会下这种手？
唐玺定声音微冷：“见习调查员许诺，解释一下情况。”
许诺站起来，深吸口气，语气平静：
“沈队长呢？”
“沈队长发现了牧羊人的踪迹，正在带队追踪。”
唐玺定面无表情地说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四阶道法途径的超凡者死在这里，他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许诺思索着。
瞒是瞒不了的。
因为他和傲慢的战斗，最开始并不是发生在虚界当中，而是街上。
就算没什么目击者，但街上是有监控的，裁决者后续肯定会查到。
思索片刻后，许诺决定如实说出，只是在对方怎么死去的时候，却省略了过程，只是说自己刚才晕倒了，醒来后，这人就死亡了。
“狩孽会？”
包括唐玺定在内，在场的裁决者面面相觑。
狩孽会于超凡世界，就像UFo于普通人的世界。
区别在于，前者有记录和证据表明其存在，后者则至今尚未证实，也难以证伪。
“执事大人，这……”
许诺期待着幸运会再次发生作用，凭借着狩孽会的名头，让唐玺定将傲慢的死亡归结为他人所为。
何况，自己说的虽然听上去有些扯，但同样是符合逻辑的。
无论如何，许诺一个二阶灵御，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四阶道法，并且还是狩孽会成员的超凡者。
谁知道，唐玺定却冷笑一声：
“把他给我拿下！”
许诺一愣。
唐玺定居高临下的看着许诺。
“我看过你的记录，从你进入沈东阳视线，到觉醒者袭击，再到现在你所谓的狩孽会……你一个进入超凡世界才一周时间的人，经历却已经比大多数协会成员都要丰富了。”
“此外，一周的时间，你已经是二阶灵御了，这也很不合理。”
“先不提狩孽会的真假，许诺，你不觉得，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而我，恰好不相信巧合。”
许诺沉默，他不是不想反驳，而是察觉到了唐玺定的敌意。
沈东阳不在，这里全是裁决者，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让局面改变。
“你想怎样？”他沉声说道。
“放心，我可是按照规矩办事。”唐玺定目光淡然地看着许诺：“带你回去，接受调查，就这么简单。”
“带走！”
裁决者们将许诺押走，戴上了抑制超凡力量的道具。
许诺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玺定，仿佛要将他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咔哒。
许诺被押上了一辆越野车，部分裁决者留下，处理那具尸体的事情。
如果这真是狩孽会的某人，那这可是一件大事。
唐玺定单独乘上了一辆车，坐在后座，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嗯……目标已经抓到了，正在把他押送回分舵。”
“直接转交给总舵？”
“……我知道了。请放心，不会出现意外的。”
电话那头，一个厚重的声音说道：
“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毕竟，这是许寂的儿子。”
.
.
沈东阳带着一个超凡者分队，看着消失在面前的四级诡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旁的下属说道：“队长，我们的思路应该是正确的，只是牧羊人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不等收服诡谲，就先行撤退了。”
“或许下次，得使用单兵调查的方式。”
沈东阳嚼碎嘴里的棒棒糖，瞥了一眼下属：“一对一，你打得过牧羊人？”
“……打不过。”
“这不就成了？”
沈东阳叹了口气，又塞了根糖在嘴里。
“队长，你该少吃点糖了，虽然超凡者患上蛀牙的可能性不高，但您这样一天十多根……”
“行了行了，”沈东阳不耐烦地摆摆手：“干你的事情去。”
牧羊人的踪迹不好找，但太昊协会想到了一点：
牧羊人的实力高度依赖于自身控制的诡谲，因此，在元气大伤后，必然会想办法补充自己手上的诡谲数量。
基于此，只要他们加大巡逻力度，只要有诡谲尤其是高等级的诡谲出现就即刻赶往，或许就能逮到牧羊人。
而今天的行动显然证明了思路可行，只是牧羊人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控制到一半，直接逃走了。
“现在就是担心其它分部对此的重视不够，让牧羊人在它们那里得到抓诡谲的机会。”
沈东阳思索着，忽然，通讯器响起。
“我是沈东阳。”
片刻后，下属看到沈东阳忽然喷出了口中的棒棒糖，高声说道：
“你说什么？”
沈东阳难以置信：“他被抓走了？”
.
.
“谢谢司机师傅。”
一位身穿蓝灰色大衣，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拖着行李箱走入了小区。
“哼哼，偷偷回家，给老爸老妈老弟一个惊喜。”
女人含着根棒棒糖，哼着愉快的小调，用钥匙打开家门。
“老爸老妈！还有我最亲爱的弟弟！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什么嘛，都没人在的吗？”
艾珈泄气了，摸出手机。
“喂，妈！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玩呢？”
“哦哦，看电影啊……老弟呢？他舍得出门了？”
艾珈一个葛优瘫坐在沙发上，继续聊着。
“什么？国际名校冬令营？”
听到这个，艾珈忽然挺坐起来，目光惊疑不定。
“妈，等你们回来再聊吧。”她匆忙挂断电话，迟疑了片刻后，走进弟弟的房间。
出于职业素养，她很快便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箱子。
看着这个箱子，艾珈面色忽然阴沉下来，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艾珈就咬牙切齿对那头说道：
“沈东阳！你个魂淡！老娘不是说了不要把我弟弟卷进来吗！”
听着那头的声音，艾珈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是凝重，接着变成了难以抑制的愤怒。
“行了，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冰冷：“来接我。”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野鸡敢动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