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
莫文心里也一下子明白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我们要等的神仙。”
毕小凡似乎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还信神仙？”
毕小凡的坦诚，倒让莫文平静了下来。
“我们不是什么人，只不过是想替上一辈人完成他们的心愿。”
“什么心愿？”
“总的来说，这条幅不能给你。”
莫文一愣，他回身找自己的东西，发现条幅确实不见了。
“它可是我应得的。”
莫文有点生气，他急切地向毕小凡说道。
“你要它有何用？”
这，莫文不知怎么说。
“可你如何判断我不是那个神仙？”
莫文以守为攻。
“因为飞燕姐来信说，神仙在她那里。”
飞燕姐？莫文愣愣地看着高洋，大脑迅速旋转了起来。
飞燕？这个名字挺熟。表姐？不是，表姐姓修，叫修三娘，但愿不是，可“但愿”能阻止表姐成为花神？
花神？现在只有杨钰环进了天地通道。对！赵飞燕，她应是歪嘴说的四大美人之一，……
“飞燕姐？赵飞燕？那个神仙在西北？”莫文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高洋的回答确认了莫文的推测。
“这就是你跟我回来的原因？西北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
莫文心中有点失落，自己本不想打扰表姐，没想到还是被人打扰了。也不一定，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打扰表姐。他打扰的是飞燕姐——赵飞燕。是了，她也应是花神之一，要不要告诉高洋这件事？
自己这次走出桃林，不但没失忆，还看到了那几个过去的时空碎片中的人和事，想必也是未来。这点自己能理解，因为他们是分量，我看到了他们的经历，可有一个人的经历我没有看到，也许他就是我自己。现在有了消息，那个人在西北，也许就是我上次的经历，如同一个量子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时空变换，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自己可能得不到条幅了。
莫文有点后悔，自己为了诚信，把条幅还给了张智，否则，在去西北之前，自己可能便会领悟到条幅的用途，而回到现在。
也许自己还有机会得到条幅。
莫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那个人是自己，自己当时并没有向谁承认过自己是神仙。
“你和飞燕姐见过面？”莫文开始了询问。
“她代替赵前辈来过四艺坊。”
“赵前辈？那又是何人？”
“他是飞燕姐的爹爹。老一辈叫他赵云。”
赵云？赵老爹？那么巧！莫文心中暗道。
按照自己的经历，如果那个赵云是赵老爹，那“杏核眼”就有可能是赵飞燕。
莫文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
自己从未这么想过，现在想想，“杏核眼”可能就是赵飞燕，而那个赵前辈便是赵老爹，这可以说得通啊。如果真这样，高洋就是在诈我。不一定是高洋，是他们在诈我，他们也确定不了那个人是神仙。
我还有机会。
“飞燕姐为什么认为她见到的是神仙？”在经过深度的分析后，莫文决定反攻。
“因为他能读懂星星之语。”
星星之语？那是个什么东西？莫文心中暗自犹豫了一下，不过，自己对星星还是有些研究的，先顶一下再说。
“你如何知道我读不懂星星之语。”
“你想试试？”
莫文点头。
高洋回身拿出了一张信纸，说道：“如果你能读懂上面的东西，你就是神仙。”
果然他们还没有确定，莫文心中稍微轻松起来。他看了一眼信纸。
又是一首歌谣？自己经历了那么多，而且读了那么多书，还对付不了一个歌谣？
莫文开始聚神观看。
头四句：
噬肌、围果、仙人草，
火燎闻者依次倒。
你若不倒命真好，
双梨珠护体外表。
什么意思？莫文心中一愣。
这四句看似很普通，可自己真没看明白。看来自己经历的还是太少了。不过，也许看了后面的，会有所收获。
莫文让自己的目光向下移动，于是，他又看到了歌谣后面的字句。
你去告诉余小小，闯过玄关把我找。
男儿失身尿性在，隐忍不发留余脉。
若遇竖子温障行，以我之身化清明。
柳东镇里铁嘴居，习得棋道行不虚。
剑门关下有旄山，遍地荔枝不入川。
寻得关羽高宠信，静待神仙来相认。
神仙门令神符取，来人必识星星语。
条幅无图不成双，汾水之滨有金光。
啊！自己是真有收获！莫文心中大喊，可自己真看不明白。
“你这是星星之语？”莫文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高洋。
“不是……可……如果你记录了星星之语，便能知纸上说的是什么。”
“我明白了，你说的星星之语是一本书，它说的是莫家的事。”
“你知道？”
“我不知道。可那个人也不知道。”
莫文还想赌一把，他想起了小胡子的那本书。小胡子每天晚上，不是在看书，他是在读星星之语，并把它记录下来。自己当时没有对这本书产生兴趣，所以“杏核眼”拿回了那本书。
莫文决定向高洋坦白，也许那样，他可以再次获得高洋的帮助，就像她当初教会了自己神仙棋谱一样。
“莫家的家事，那只是大山中的传说。详细的家事，大山中无人能说出来。”
莫文身有感触地说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毕小凡好像相信了莫文，她想听到他的一个解释。
“这个……我说一晚上也说不完。”莫文有点犹豫地说道。
毕小凡突然躺在了坑上，并招呼莫文也躺下。
“你慢慢说。说多久，我都听。”
“这不好吧。”莫文又犹豫了一下。
“没什么，江湖儿女，不计较那么多。”
“那好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说丁杰阳被大水冲走了。”
“那晚你没回来，偏又赶上山洪从山上冲了下来。”毕小凡开始了叙述，“有人说看见你在下游河滩上呆坐着，大家就以为你被山洪冲走了。人们开始沿着河岸向下找，可什么也没找到。”
哦，原来是这样，莫文心中暗道。
丁杰阳回了工厂，没人知道。丁杰阳去了广东，姜老三知道，所以丁家人后来知道了。但外人不知道。可梦中的事，会是事实吗？
“那，这纸上之言又是何人所写？”
“你的问题咋那么多？”高洋有点生气了，但她没有拒绝莫文的问题。
“那是张智的祖上传下来的话，和条幅一起。我只是把它写在了纸上。”
“哦，那为什么张智没让我看？”
“其实……”
“其实，你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因为星星之语那本书，不会马上送过来。而你们要急于知道，哪一个才是神仙。”
“你都知道了！”高洋坐了起来。
“你觉得，这一点我像不像神仙？”
“那得看你老不老实？”高洋重新躺下。
“他们，我是说，你们的那些老一辈为什么喜欢给自己起个化名啊？”
“这是神仙门的规矩，”高洋突然发现自己说多了，“你到底讲不讲你的事？”
“先等等！你这么对我，我也得小心一点才是。”
“你小心什么？神仙门已经没有了。我们不过是替老一辈了结心愿。”
“那就不用太认真了。我再问一个问题，就一个。”
莫文发现高洋真生气了。
“你的祖上就是高宠前辈？”
高洋扭转身子，没有回答。
“好好，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下面由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这事还得从我被人从水中救出说起，……”
莫文开始了他故事，可刚讲个开头，便被毕小凡打断了。
“你是说，我和小珠在河边救的人，是你？”
“啊？你们也救过人？”
“啊，可那人不是你。”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比你矮，有点胖，皮肤也比你黑。”
科长!不知为何，莫文心中蹦出了两个字。
“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一直昏迷，爷爷怕出事儿，就把他送走了。应该去了大医院。”
哦，莫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们在哪儿救的他？”
“我们去河边聚餐，……”
“聚餐？有多少人？”
“毕家的所有亲戚。”
“这么多人，……啊，是这样，我被救，并不重要，其实，现在你只当故事听，因为实际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莫文已经知道了，自己那最初的经历是伪造的，只是为了给自己进入未来之域制造一个理由，他们（神仙或人工智能）让自己替代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科长，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