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稻妻……至冬……炼金术……莱因哈鲁特……贝多芬……雷电将军……冒险者工会……”
一回到不卜庐，王赴归就匆匆打开日记本，趁着记忆还算清晰，将刚才听来的信息抓紧记录下来。只是这些信息实在过于巨大，他当时又过于震撼，所以只能凭着印象记几个关键词，也不管写的对不对，反正大概其先凑合记一下。
“这仨地方都比较远，我又需要每天充电，离不开七七……看来只能就近做些力所能及的了。”王赴归思忖着接下来的方案，在「炼金术」和「冒险者工会」两个关键词上重重圈了几圈。
“刚才走的匆忙，没向钟离请教炼金术的师父哪里找，不过冒险者工会这个倒是可以明天去看看。”
想罢，王赴归将日记合上，一低头，正看到七七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也在……记笔记。”七七说道。
王赴归吓了一跳，自己天天蹭书不干正事的秘密可不能被戳破，连忙将日记收入怀中：“诶嘿嘿，偶尔记一下而已……”想了想又转移话题道：“你也记日记吗？”
七七点了点头，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认真，取出一本笔记来。这本子厚厚的，斑驳的兽皮包裹着泛黄的纸页，看上去颇为古旧。
“七七……记忆……不好。七七要把事情记录下来，时常查看。”
王赴归好奇道：“那你这小本子记得下吗？都写的什么呀？”
七七犹豫了一会儿，把笔记本递给了王赴归。王赴归想着人家主动给看的应该不算冒犯吧，翻开却发现完全看不懂，那古拙的笔画娟秀而陌生，和自己学习的文字并不相同。
“这……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看不懂啊？”王赴归将本子递还给七七。
“这是……”七七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本子抱在胸前，沉默不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喂喂，别哭，别哭啊……”王赴归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七七。
七七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中全是落寞：“七七……是僵尸。僵尸，不会哭。”
王赴归心中更加内疚了，他正在琢磨着「不会哭」到底是「因为结构上的原因客观上不能哭」还是「因为心理上的原因主观上不愿哭」，就听到身后一个女性的声音说道：“每个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何必难为人家小姑娘呢？”
王赴归回头看去，发现是白术脖子上的白蛇「长生」在说话。
七七似乎对长生有着些许戒备，退了两步说道：“没有，赴归哥哥没有难为七七。”
白术咳嗽了两声：“你们活儿都干完了？七七是记性不好，分拣药材总是出错也就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王赴归每天出门这么久都干些什么。”
王赴归梗着脖子怒道：“你……你怎么这样污人清白！明明是你当时欺负我不识字，害我不明不白签了个卖身契！”
白术却是不以为意地说：“哦？并没有啊，你随时可以终止协议，离开此处。”
“明……明明就是因为我无法离开……”王赴归看着七七，心里一阵苦恼。忽然，他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心头。
“我事先声明，你可别想着拐走七七哦。”白术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赴归道：“也罢，这半年来你虽然工作不怎么上心，不过还算老实本分，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若是不太出格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我想涨工钱！”王赴归说道。
白术立刻打断：“这属于出格要求。”
“可你从来没给过我摩拉啊……名义上是工钱，还不是都被你算做抵债了……500摩拉啊，我抵了半年了才抵了9万，只够299万的一个零头而已啊！这特么得抵到什么时候……你起码给我点现钱，让我有点积蓄吧……”王赴归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
“摩拉是没有的，你要是想挣摩拉，我可以特别允许你每天抽出两个时辰去冒险家协会接点委托。”白术说道。
王赴归一听，这与他的计划不谋而合，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案。
“那个……请问一下，「冒险家协会」跟「冒险者工会」……是什么关系？”
“哪有冒险者工会，你记错了吧。”白术轻笑。
“……”
他尴尬地翻开笔记，把「冒险者工会」划掉，在旁边写下「冒险家协会」。
“额，信息量太大，记错了些许词语也是难免的。”王赴归暗忖。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了，以后分拣草药的事情你来做，草药图鉴去找阿桂。”白术转身而去。正要出门，又回头说道：“七七用的文字，是数百年前的古字，你自然是看不懂的。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留在我这不吃亏。”
见白术离去，王赴归长舒了口气，拍拍七七的小脑袋：“以后药草的分拣，我来吧。”
七七点点头，拿出那本古拙的笔记本，认真写着，口中念叨：“草药分拣，任务取消，由赴归哥哥代劳。”
“这……这也要记下来吗……”王赴归一时无语。
七七认真地点头：“七七……是个僵尸，如果不记下来，会很快忘记。”
王赴归恍然：“哦，难怪这么厚呢，这前面都写的什么呀？”
七七翻着笔记，“前面，是柔软体操的方法……这里，是各种敕令的方法。这里，是七七认识的人，这里，是每天要做的事情……”
“敕令？七七好厉害，还是一位术士呢！”王赴归称赞道。
七七摇头：“七七不是术士，七七是僵尸，僵尸需要敕令才能行动，七七自己给自己下敕令。”
王赴归挠头：“呃哈哈，以前从没问过呢，原来如此，那这柔软体操你每天都做，还需要记下来吗？”
七七点头：“每天都要做，不然，七七会变得僵硬，行动不便。七七是个僵尸，如果不记下来，会很快忘记……”
“总觉得这样的对话之前发生过呢……”王赴归仰头看天，试图避免潮湿的液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