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闻言，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唉，我真的还有要事……”
北斗却是搭着王赴归的肩膀向刻晴招呼着：“来嘛，再聊会儿，扳子这思路挺广的，我觉得有戏，不听可别后悔啊。”
刻晴叹了声气，还是回转过来，嘴里却说道：“给你十息时间，请务必言简意赅。”
王赴归不敢再东拉西扯，直入主题道：“虽然顶风航行无法实现，但我们可以采用迂回的方式，沿着风的方向，利用之字形路线45度夹角往复前进，这样风就不是正对船的方向……”
刻晴想了想，问道：“可是如此航行，风向依然在船的左前方和右前方，无法有效地利用风……”
“我们可以调整帆的角度，让帆与船呈现这个姿态……”王赴归伸出双手，左手平伸为舟，右手竖直做帆，比划了起来。
刻晴看不明白，向北斗投来询问的眼神。
北斗却是不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少倾，她朝一名水手打了个手势：“去把重佐和绘星叫来。”
不多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匆匆赶来。
“这位是我们死兆星号的大副重佐，这位是航海士绘星。你们二位一起参详参详，这种逆风而行的思路如何？”北斗将二人介绍了一下，五个人一起听着王赴归比划。
“这个……帆和风向几乎平行，怎么利用的风啊？”绘星不解问道。
“如果帆向再转一些，就几乎和船体垂直了，这样很容易侧倾啊……”重佐摸着胡子，也是不明所以。
王赴归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往日出海，遇到逆风，都是怎么解决的？”
重佐看了看北斗，北斗说：“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与你听也无妨。一般船队会私下结交几位风系神之眼的拥有者或者蒙德教会的人，有需要的话会请他们上船帮忙。他们会向风神巴巴托斯祈祷，借用神的力量有限度地影响风向。不过我们国家信仰岩神，向风神祈祷并不太被人接受。而且……说实在的成功率并不太高，我就觉得纯属心理安慰。不过这已经是个传统了，也就随他们折腾……我更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才在船上装备了明轮。”
王赴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神力高武的世界，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只是神的眷属和附庸，难怪这里很多科技都挺落后，既然有神在前面顶着了，也就没必要发展太多其他路线了，发展多了说不定还是僭越。
“唔，以下我说的话，你们可能听不懂，不过没有关系，我也并不是很懂，有用就行了。”王赴归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又请重佐取来一张纸。
“诸位请看，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纸张……”他捏住纸张的两个角，让纸张自然垂于面前。
“我从纸张的下面吹气……”他在垂下的纸张下方吹了一口气，纸被他吹了起来。“纸会飞起来，这个结果显而易见。你们平时开船，顺风而行，利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北斗歪头沉思，刻晴皱眉正欲发作，王赴归连忙继续说道：“如果我从纸张上面吹气，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并不会怎么样吧，上面是空的，又不受风……”绘星不假思索地说道。
王赴归将纸的边缘贴在下嘴唇处，长长吹了一口气，只见这张纸颤颤巍巍地扬了起来。
绘星睁大了眼睛，重佐茫然不明所以，北斗似乎有所明悟，以手作锤锤在另外一只张开的手上，刻晴仿佛忘记了十息的约定，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具体原理我就不说了，当气流加速，流速快的一端压力会减小，流速慢的一端压力相对大，就会使得物体受到向流速快的一端移动的力。这个现象我称之为伯……巴巴托斯原理。”
王赴归本想说「伯努利原理」，然而终于忍住了。
他以前学流体力学的时候，对于流体中受力分析就非常头疼，实际上像飞机起飞，帆船航行，都不是单一原理的作用，受力相当复杂，就连学术界都有分歧，只用伯努利原理解释其实比较牵强，但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怎么去解释，重要的是让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这件事。
刻晴难得地点头赞同：“原来如此，速度快的一方压力较小，速度慢的一方压力较大，嗯……听闻巴巴托斯是一位十分散漫的神明，耽误太多时间事情做不完的话，想必他的压力应该很大吧……”
王赴归连忙趁热打铁：“是的，所以在航行中，只需要维持这样一种角度，在巴巴托斯原理的作用下，船就会受到一个这样方向的作用力……”
“可是，仍然存在侧倾的风险……”重佐坚持说道。
王赴归眉头微皱，重佐并不是危言耸听，这种逆风行驶的过程，确实会产生很大的横向作用力。现代大型船舶都装有减摇鳍，而小型帆船设计有深入水中的龙骨，都可以一定程度地增大横向水阻，降低船的横向位移和侧倾的风险，但璃月的商船大都没有这个设计，怎么办呢……
突然，很久以前曾经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某个场景在王赴归脑海中一闪而过。
“批水板！”王赴归灵光乍现，忙用手比划着说道：“可以用一块长木板，装于船的两侧，这样就能稳定船身。甚至它可以设计为活动的，只有在逆风航行受横向作用力较大时才放下去。它的作用只是增大横向水阻，所以造型不求甚多，用现有材料即可将就……”
“哈哈哈……”北斗爽朗地笑了起来，手臂环住了王赴归的脖子道：“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大受震撼！刻晴你看呢？”
刻晴凝神思索了片刻，终于道：“如果只需要一块木板就能解决的话……迅影如剑！”
只见刻晴化作一道电光，一个闪烁，就出现在船下，向一位书生模样的人交代道：“传我的令，通知各船做启航准备，另外找两艘未载货的破旧船只，进行实验性改造……”
望着刻晴那道电光噼啪的残影，王赴归喃喃道：“招式一定要喊出来吗？虽然很帅，但好羞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