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扬了扬眉毛：“哦？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王赴归左右望了望，斟酌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呃……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避开正在争吵玩闹的两千只鸭子（注：1女孩=500鸭），转入右侧隔间。
钟离看着王赴归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既然阁下如此谨慎，不如入我壶中？”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茶壶来。这茶壶虽然看似年代久远，但擦拭得一尘不染，壶身与壶盖皆精雕细琢着各色云纹岩绘，又有金银丝线镶嵌其上，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这茶壶被钟离轻轻一抛，就自然悬浮于半空。王赴归心中暗道：如今请人喝茶都这么讲究的吗？
他正自纳闷，忽觉手中被塞了一枚玉牌，眼前一花，便与钟离一同进入了一方特别的天地。
“莫非……这就是陈尸镯的进阶版……炼妖壶？”王赴归看着这方天地，惊讶得仿佛刘姥姥入了大观园。
但见仙云袅袅，鹤鸣呦呦，二人所在似是群山之巅，又仿佛一块飞岩凭空浮于云端。
皎洁的月光从缥缈的仙云中洒下，潺潺流水映射出粼粼波光。一棵卧龙般盘虬的古树静静在天地之间伫立，月光在树叶间投射出点点光斑。
一缕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拂着那古树的枝叶，发出簌簌声响，于这方孤独的天地间默然回荡。
古树下不远处，一间茅屋孑然而立。
“这是我一处静修的所在，本由歌尘浪市真君所制，故而被称为尘歌壶。”钟离向茅屋踱去。
王赴归连忙跟上，眼睛却是四处打量着这壶中天地：“好家伙，我就好家伙，这么大一个空间，是怎么就这么凭空变出来的？这不科学啊……空间折叠？空间锚点？黑洞白洞？”虽然储物戒跟系统王赴归都没少用，但亲自进入这种亚空间的经历这还是头一遭。
忽然，一只硕大的团雀向二人扑来。
“糟糕，有妖气！”王赴归连忙伸出右手，几根枝条从中探出不断舞动。
“帝……钟离大人！您终于来啦！”硕大团雀带着哭腔一蹦一蹦地朝钟离蹭了上来。
钟离伸手摸了摸团雀的脑袋，冲戒备的王赴归道：“无妨，这位是壶灵，奉命照看此间天地的。”
“啊，有客人啊……请稍等，我为二人沏茶……”大团雀一蹦一蹦地又跑开了。
王赴归随着钟离的邀请，在茅屋外一处石桌坐下。大团雀蹦蹦跳跳地端着茶壶给二人沏茶。
“这位壶灵好生特别……”王赴归看着大团雀，一时有些失神。
“这位客人，本壶灵真名答醉青瓦真君，您唤我小青便是。”
看着端着茶盘一蹦一跳走开的壶灵，王赴归奇道：“大嘴青蛙真君？你们璃月起名还真是别具一格……”
钟离啜了一口茶，淡淡道：“彼时璃月，战乱不休，大陆各地风雨如磐，日月无光，后来终于艰难胜出，一众仙人于青瓦楼台下醉卧畅饮，歌尘浪市真君随口就起了这个名字。她还有个小妹妹，叫做销虹霁雨真君来着。”
“小红鲫鱼真君？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王赴归不知如何吐槽。
“此处无外人干扰，阁下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吧？”钟离放下茶盏，认真地看向王赴归。
“哦对对对……这事儿……从何说起呢……”王赴归斟酌着说辞。
刚才爷爷球夏前辈偷偷跟王赴归说，这位爷就是岩神，着实让王赴归吓了一跳。
一开始王赴归还不敢完全相信，直到钟离随手就掏出一个炼妖壶把他给装了，他才明白夏前辈所言不虚。
爷爷球说，岩神神魂强大，但如今离了真龙法体寄宿于人型之躯，时候久了难免积累许多不适，长此以往，此躯必将崩溃，届时轻则意识混沌做些错事，重则神魂崩溃，魔神残片四下飘零，造成的毁灭将比孤云阁大爆炸来得更加惨烈。王赴归暗道：神特么孤云阁大爆炸，怎么听着跟通古斯大爆炸、琉璃厂大爆炸似的……
现在的情况是，钟离知道王赴归的身份，但自认为王赴归不知道他钟离的身份；王赴归知道钟离的身份，但自认为钟离不知道他王赴归的身份。
两人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互相心里都有鬼，话说起来特别累。
“钟离先生，小可不才，觉醒了一些天赋，可以观人面色隔空诊断。刚才我看您虽然血色红润，但眉宇间隐隐有一丝黑气，似是龙游浅底水土不服之象，先生是否进来感觉双臂无力，背后隐痛？”王赴归转着茶杯故作高深，心说你丫都快凉了就不能有点自觉吗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他会不会信。
“哦？阁下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钟离轻啜一口茶，眉眼低垂，不为所动，心说没想到这厮真是许久不见胡咧咧的功力又上涨了不过居然知道他的隐疾莫非是胡桃这大嘴巴说出去的。
王赴归试探道：“我……得高人传承，习了一些元素运行之法。”
“不知阁下得哪位高人传承，可否引我相见？”钟离微笑相询。
“……”王赴归心说要是能暴露老爷爷的存在我至于这么心累吗，想了想道：“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其来历，但其手法高超，我受他之惠，确是救了许多人性命的。”
钟离愣了一下，神龙见首不见尾，莫非又是哪个魔神现世？可惜这厮不在算中，和他相关的信息都无法卜算得出，只得继续道：“非是在下讳疾忌医，然身体发肤不敢轻易妄动，若是有这位前辈留下的些许笔墨，或可参详一二？”
王赴归想了想，似乎这爷爷球曾经提到，让他按《帕坦伽利运行法》修习，这小册子他似乎是听过的，在哪听过来着……
忽然，他灵机一动，这不就是当初白术临别赠他的小册子么！跟那枚奇怪的种子一起的添头，被他没当回事塞在腰包里，后来有了系统后随手就连着腰包塞系统里了。
他连忙从系统里取出腰包，又从腰包中掏出这本佶屈聱牙的小册子。
谁料他接触小册子的一刹那，突然看到眼前浮现出系统菜单，菜单上斗大两个字，并不是他熟悉的「烹饪」，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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