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逆反先天
一听圣音二者再不敢怠慢。
玉女顾不得手中仙草,顾清也收起了闲散,与仙子直达娲皇宫外。
等推开门扉,就见一清瘦少年满脸幽怨的望向玉女,完全没有关注一旁的顾清。
“你还知道回来,下次换我出去非是万年也不来换你了!”
“诶!别别别!
吾是被仙长耽搁了些时间,这才回来的晚些!”
玉女赶忙看向顾清,杏眼一个劲儿的眨。
“呵呵,确是如此,道友还是先让我进去吧,莫让娘娘等急了。”
顾清称了句道友,金童听了果然受用。
虽然他和玉女不为娘娘弟子,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入了门,对外都是弟子相称的。
“是我无礼了,青君阁下请进。”
迈步神宫,顾清一时被内中景色吸引。
娲皇宫内并无仙禽走兽,反而是各种珍惜仙草盈盈簇簇。
以他现在的眼力竟也叫不出名字,可见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奇种,非圣人脚下不能存活。
因娘娘传召,顾清不敢多看,等走过几道宽敞甚至是有点空旷的玉台,这才行到一座木质阁楼前。
看着与外间完全不同的摆设,顾清心中暗忖,难道女娲娘娘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阁下请进吧。”金童玉女停在侧旁,看样子并不打算一同进去。
“有劳了。”顾清微微颔首。
他并不是很担忧女娲娘娘的人品,是以点了下头便迈入香檀。
没有什么仙音畅鸣,也无什么金玉琉璃相伴。
阁楼内的摆设十分简洁,一时让顾清想夸都不知从何提起。
好在女娲娘娘不似其他前辈喜欢“点化”后生,见他进来便从屏风后走出,随意的靠在了临窗的斜榻上。
“坐吧。”
“呃……是!”
顾清突然有些紧张。
与后土娘娘的中正平和不同,女娲娘娘的姿丽实在惊人,饶是他见过那么多花仙美眷,也仍被圣人容貌削去了半分理智。
“我……”
“别拘束,我知你总要过来,是以留了些许神念,否则真要让你无功而返了。”
神女执手点燃香炉,少顷一缕暖香徐徐飘散,将四周的清冷搅碎。
鼻尖轻嗅,顾清品出一味槐花,至于其它却是不知了。
“坐。”
回过身女娲唤来香盏,示意顾清落座。
“娘娘厚爱。”
顾清终于收回目光,“端庄”的跪坐在蒲团上。
等又客气了几句,他也就入了正题。
“不瞒娘娘,其实晚辈协助人皇并非慈悲心作祟,实则是为了这河图洛书。”
顾清不知女娲的修行到了哪一步,为免虚情假意惹人厌烦,倒不如真诚一点,将所愿先行托出。
左右灵宝够用功德常有,若娘娘不愿或者是不好出手,他也不会携恩图报,甚至还会主动将情分送回去。
这就是洪荒的人情世故,修为不够就不要索求太多。
说完这些顾清就将河图洛书取了出来,怎见其上灵韵不显神纹消隐,便知其并未破解禁制,甚至连探查都没有。
“也难为你坦诚相待,省了咱们不少妄言。”
女娲微笑颔首,如今的她近乎被兄长之事牵扯了全部心神,又怎会看不出顾清所图?
当年她倒想过将人请离,但见圣教弟子都不敢来,独此人能在圣人耳目下游走人族,或许真有些缘法也说不定。
显然她猜对了。
因顾清提携,伏羲的气运凭升三重,连带命定之果也提前了不少。
由此自己也能早些和兄长团聚了。
“小友身附大机缘、大气运,连我亦不能探查天命,实不知小友怎会看重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不想女娲嫌弃似的看了眼洛书,语带不爽。
当年若不是这件灵宝,兄长也不会凭白入劫,被妖庭小人算计。
到了如今她也只是想让兄长得偿所愿罢了,奈何物是人非,再好的东西也成了顽石一般。
顾清显然能猜到女娲缘何气恼,他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两位大神已不想再与上古之事有所牵连。
如此他俯首以叩,言明了因果。
“娘娘不知,晚辈如今暂管天河水军,故有幸参悟了天河秘法,能略略操使。
时至今日天地劫数频现,晚辈便想借天河之力勾动星辰、重现上古仙阵的威力,以此护持自身”
“原来如此。”女娲点点头:“那这宝贝倒也缘法深厚,今后不用在我这儿吃灰了。”
她根本就没想过将东西要回来,哪怕伏羲再想参阅那也是他和顾清的事了,与自己无关。
“娘娘慷慨,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顾清拱了拱手,圣人如此作态,他倒也没什么欣喜了。
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深空,神女放下这些俗事,转而思虑起刚刚推算出的天机。
天命加身,劫数却离。
此相实在是古怪。
皱了皱眉,女娲忽有灵机所起,不由出言相问。
“今吾推算一场劫难就要行来,虽不在娲皇宫,但却由我所起,以至牵动了整个洪荒的杀机。
小友身为人教弟子,可在师兄那儿听到了什么?”
女娲直言不讳,事实上若顾清这次不来,她也会在出关后主动来请。
全凭功德成圣的她与天道彻底绑死,是以天道想让她知道什么,她才能知道什么。
甚至自己就算推衍出结果,也要当做不知继续推动量劫的运行。
这便是顾清不修圣道,一心混元的原因。
天道再无私也是“心系三界”,试问六圣有哪一个不被牵挂拖累?
闻言顾清也有叹息,女娲为人族圣母,前世为人的他很难不有偏爱。
如此他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但也没说的太明了。
量劫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除开圣人能够坚守己心不随意插手外,外人但凡有了动作,势必会引起无妄无涯的因果,到时谁也不敢保证结果如何了。
是以他只将道门内的纠纷透露了一二,又将天庭现在的情势稍加阐述。
至于商周,现在三皇还没尽出呢,实在言之过早。
“众生交感势必生劫,而若难以化解,这些因果就会不断积累成海,引发难以预料的灭世大劫。
娘娘见证过上古往事,想必此中道理比晚辈还要清楚。”
“原是这样……”
女娲微微颔首,看来今次的劫数要从道门中来了。
怪不得自己推演的结果虽然大凶,可却影响不到自己。
转眼看向顾清,女娲目中少了几分疏远,多了几分亲近。
“小友一语中的,又为吾兄安顿好了一切,我这个长辈实不好再装糊涂。
说吧,可有什么灵根需要神土,亦或是灵宝想要翻天?”
“……”
闻言顾清老脸一红,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圣人眼睛,自己巴巴的来找娲皇,除了息壤也就是那乾坤鼎了。
“娘娘慧眼,晚辈确有相求。”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玉箫和刚炼的车辇取了出来。
看着缩小了百倍的玉辇,女娲不由一笑:“小友虽精通炼器,却不知神物相融的妙法。”
“哦?还请娘娘指教。”顾清眸子一亮。
“呵呵,天下宝材虽多,可其间多有五行相克,品性不合之辈。
若想去芜存菁,使它们彻底相融,就要搅碎宝材本源,让其重焕容貌。”
女娲语气平淡,可顾清闻之却知这里的艰难。
所谓相加容易拆解难,想提取精华而又不损宝材品性,此法也就女娲娘娘敢说了。
“吾造化人族时采集了天下万亿神土,其中跟脚拙劣者数不胜数,若非有破碎本源的妙法,今日或就没有吾这个圣人,也就没有人族了。”
女娲嘴角含笑,拂手从袖中唤出了洪荒至宝,乾坤鼎!
嗡——
顾清只觉道心一颤,
怎见神鼎之上盘纹纵横,山海交错。
八面四足两耳,代表了春风秋雨,四季两仪。
此宝本为鸿钧老祖所有,后为人族因果才交给女娲,至此就再没要回去。
“小友事忙,想必没工夫寻什么宝材,正好我这里有些早年俗物,算是还了你的人情罢。”
说着女娲不等顾清表态,直接将玉辇和洞箫掷入阴阳,后又寻来数件顾清叫不上名字的灵物,一股脑的投进了神鼎。
轰隆!
霎时间珑瑞交彩,霓虹蒸云。
数不清的大道真意瞬间加持在了灵宝之上!
看着这一切,顾清只觉满目飞花。
若说别人,他还真怕这么一锅“大杂烩”会炼坏了灵宝,但由女娲娘娘亲自出手,他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圣人神念妄如烟海,两件灵宝根本牵动不了女娲多少神念。
更何况乾坤鼎自带神异,大部分时间可自行炼化。
如此随着两物的破碎重组,临近娲皇宫的混沌莫名的开始震荡起来,随即就见丝缕星索游曳而来,将乾坤鼎上的纹路韵满。
“此为混沌精气,是魔神们修行的根本。”
女娲徐徐开口,但其目光仍紧盯在两件灵宝上。
逆反先天也分品级,其间禁制并非后天多少先天就是多少,是以后天极品很可能变成先天下品、乃至是一重禁制的“无用先天”。
为免人情没还又欠下更多,圣母娘娘倾尽全力,将乾坤鼎的威能发挥到了极致。
轰隆隆……
暖阁之中玉碎金击,忽有一日女娲想起了什么,转而收起三分神念将娲皇宫挪移到了时空裂隙之中。
越临近劫数时间就越紧凑,她知道顾清代表了人教,甚至会参与量劫。
而乾坤鼎一炼至少万年,若不节制,恐怕两物炼成时外面就已天翻地覆了。
“小友就在这里安心修炼罢,鼎中乾坤逆转阴阳,或有元会之功才能轮转,不可心急。”
“娘娘仁德,晚辈省的了。”
顾清感激的拱拱手,他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先行请辞,此下却是不必了。
如此他取出神魂中韵养的飞凰琴,转而将这次辅佐伏羲所获的功德融了进去。
铮……
神物似也知圣人在侧,哪怕功德韵满也不敢“大声喧哗”,只在顾清神魂中奏起了阵阵宫商。
至此飞凰琴彻底成就功德灵宝,洪荒中除圣人外可斩却一切因果。
当然这并非说他不可匹敌圣人,若有一日他能证道混元,此宝亦可屠圣!
暂将飞凰琴收起,顾清有些头疼的看着神魂中剩下的功德。
这次所得实在海量,以往道祖还会因事情太小而“有所节制”,此回辅佐上皇庇佑人族,功德几乎是数倍相赠。
别看他只得了三分之一,但在道祖有意的安排下这些功德已然压缩了数倍,若释放出来怕要比之前的总和还要多!
而也是由此,使得他真灵中的三花蠢蠢欲动,几近突破。
若不能尽快用掉这些功德,九品大罗便是他的定数。
勉强压下心中躁动,顾清扫向手中的几件灵宝。
现在能韵化功德的只剩下天火盏和混沌宝匣,奈何前者仅为辅佐,炼为功德灵宝实在大材小用。
而混沌宝匣身为至宝,本就带着了却因果的神力,韵化功德也只是快些破开禁制罢了。
如此顾清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红莲和黄中李上。
刚才取出车辇时顾清就将红莲唤了回来,倒是那根月桂枝丫他没有动。
单独将其拿出来自己也想不到别的用处,左右都是变作灵宝护身,与车驾相融倒也无妨。
放下月桂看向红莲,晋为八品后它并未停止孕化,在各种劫气与业力的加持下业火红莲已然逼近九品。
现在差的或许就是一点天道功德。
如今道祖不要钱似的相赠,他也该照顾照顾这个“老朋友”了。
念头所起不再犹豫,顾清直接调动玄黄功德冲入红莲本源!
嗡……
又是一道仙音畅鸣,顾清还未如何操持,红莲就已破开二十五重禁制,达到现阶段圆满!
而后其更是节节攀升,未过万载就恢复了九品莲华!
顾清一时心中大喜,虽然九品红莲并不圆满,但洪荒中常以九为极数,犹如仙神头顶的三花。
眼下红莲已能抵挡大罗仙神的妙法,甚至连神魂也有护持,非是一般法力可以抗衡。
再者恢复九品后红莲内的禁制瞬间拔升到了三十三重,也就是说最后三重需得一瓣莲花一重境界,由此才能达到三十六重圆满,重现混沌灵根的浩渺伟力。
见状顾清也不停歇,直接用功德破开所有禁制,使得其上业火更加蒸腾。
就在他准备消化一番所得时,女娲娘娘所处的后殿却突然传出一阵煌煌天音!
轰隆隆——!
盘古开天人世现,今时灵宝又先天!
两宝终是褪去凡衣,成就无上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