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恋爱脑
钟开朗略去了之后的话，整个叙述的过程虽然非常的平稳、温和，但是张伟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那就是：
等我们这个盛达文学整合成功以后，其他的小网站势必是没有任何抗衡能力，与生存空间的。
我现在跟你谈，其实是在给你机会，至于你自己要不要抓得住，就要看伱的态度和诚意了。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连威胁都说得这么文雅。
这就是大公司的硬度与底气。
张伟承认，如果咯叽咯叽现在面对的压力不是来源于奇点、而是整合成功后，全身上下武装到牙齿的盛达文学，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强悍如当年的17k，在面对垄断网文市场75%以上市场的庞然大物，强势碾压的时候，也是被打的毫无招架的能力，最后只能靠几个远古大神的余威，苟延残喘。
可是，世界上并没有如果，盛达文学现在还没有成立，而他的咯叽咯叽，也不可能会一直做一家以网络文学为盈利主体的公司。
只是这些话，他是不可能给钟开朗说的。
他今天与对方的接触，只是一种缓兵、疑兵之计。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听听钟老师您的意见。”
既然拿不准对方的脉，张伟只能继续表现出一个虔诚的学生姿态，先探一探对方的底。
钟开朗其实也一直在试探张伟的底。
“我大概了解过你们公司的数据，虽然并不清楚你们的实际运营成本，但是单从营收能力上看，月营收应该不会高于100万，再去掉你们的各项成本，支出，实际利润应该最少还要打两个对折。”
说这话的时候，钟开朗其实一直有在留意张伟的微表情变化。
他能得出这个数据，源于他对“奇点”的了解，在他看来，作为这个行业领航者的奇点，他们的标准，基本就代表了整个行业的能力。
但他明显低估了二次元，也明显低估了张伟的商业运作能力。
他说的没错，如果只是计算网盟广告收入与订阅收入的话，在正式与奇点开战之前，咯叽咯叽这两项的营收能力，也就是在100万出头的样子，但却并不是营业额，而是纯利润。
因为他的运营成本其实很低很低，并且社区氛围好，付费用户比例很高，远高于奇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生态结合之间的隐性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就比如说，与3S平台、5191的会员互通共享导流，对淘宝店的虚拟产品的引流转化，与实体周边的带货衍生，以及网文与网剧结合后产生的“Ip打造”与“红人孵化”。
所以，张伟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稍稍表现出了一种年轻人里常见的“轻狂”状态。
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用来表达他的“不屈”。
于是，钟开朗就好像突然之间收获到了一个，他预料之中的判断一样，下意识地扬了扬嘴角，给张伟贴上了一个“到底还是年轻人”的错误标签。
“400万，这是我们能给你开到的最高的价码，收购你公司所有的股份，你可以先考虑上一段时间。”
钟开朗抬手看了看表，谈到这个阶段，他已经基本了解到他想要了解的所有信息了。
他知道这次一定不会谈成。
因为这并不是真正合理的价格，而张伟这个并未摆脱“年少轻狂”特性的年轻人，也必然不会同意这个“极具侮辱性”的条件，这就是对他创业成绩的贬低。
但他却并不着急。
因为，只要张伟后续还要跟奇点正面硬刚，就会真正正面地感受到商业竞争中的残酷。
对于张伟的成功，钟开朗承认，是他本身确是具备一定的优点，但是通过今天的聊天，他还是觉得偶然性，多余必然性。
届时，在外部竞争压力与“一次性抛售的快感”的双重夹击之下，自己再给他一个远超于这次约定的收购价格，就必将能促成“真正的收购交易”。
“钟老师，我相信你，我愿意卖。”
“啊？”
钟开朗摆出看时间的姿势，本来是已经打算要终止这次对话，直接告辞走了，结果却等来张伟这样一个回答，瞬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说我愿意听从钟老师您的建议，不过，这个事儿我一个人也不能完全做主，您还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回去以后，要给团队里的所有人一个交待。”
“......”
这下钟开朗倒是有点想不通了，这成功来的是不是太突然了点，以咯叽咯叽现在实际的资产与实力，不应该这么在乎这400万吧？
这和他刚刚设计好的，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剧情有些不一样啊。
我这肌肉还没秀呢，你咋就先怂了？
钟开朗脑子里现在满是问号，甚至有些怀疑，难道“咯叽咯叽”其实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是一场媒体包装下的骗局，就是为了来他们盛达这骗钱的？
“时间可以给你，1到3个月都行，但你能否告知我一下原因，是什么促使你这么快做了决定，难道这不是你第一家创业公司，你就这么舍得，将它完全变卖吗？”
“这个......”
张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要是说，我就是看到您以后特别亲切，所以无条件相信您的建议，估计您也不太信吧，其实我......”
“老公~”
张伟这儿正打算给钟开朗胡编呢，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从安静的茶室外传了进来。
张伟的眉头一皱，视线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来源、包厢门口的方向一看。
嚯~
居然是王晓彤，不知又使用了什么神通，居然自己找过来了，还莫名其妙地给她重新编排了一个，比“司机”更加离谱的身份设定。
“老公，你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谈完啊，我等你等得都快要无聊死了。”
王晓彤操着一口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宝岛腔，嗲声嗲气地撒娇到，随后便不请自来地走了进来。
对于这个突然的变数，钟开朗也是一脸错愕。
“这是.......”
这时，王晓彤已经走到了张伟的身后，亲昵地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好像一个小绵羊一样，轻轻地揉捏着。
她现在就是过来搅局的。
“抱歉，钟老师，让您见笑了。”张伟鼓红着脸，露出一副好像很难以启齿的样子，“这就是我刚刚想要给你解释的原因.......”
“哈哈哈，懂了懂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钟开朗什么样的女色没见过。
王晓彤的长相虽然不能算是绝色，但也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再加上全身上下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着妆打扮也很时尚，确实也能迷惑住不少人。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是像张伟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因为沉迷于恋爱，又找了一个非常能花钱的女朋友，缺钱也是很合理的吧？
逻辑自洽地给张伟的突兀决策，寻了个合理的解释后，钟开朗也释然了。
“那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我正好还有点事，你也先处理你自己的事，我这等你的消息。”
“实在不是不好意思，钟老师。”
“没事没事。”
钟开朗摆摆手，“年轻人嘛，很正常的，那你们先聊你们的，回见。”
“再见。”
一路把钟开朗送离到了楼层电梯，一直等到对方进入电梯，电梯门关闭后，张伟才转身回到茶室。
“你怎么找来的？”
“怎么，许你撇下我一个人不管，就不许我自力更生找过来吗？”
看着王晓彤趾高气昂的样子，张伟也是有些无奈。
确实，这次他有点理亏，而王晓彤的到来，虽然动机有些不纯，但却意外地帮了他一把。
原本，张伟就是打算寻一个“急用钱”的解释，但言语解释起来到底有些苍白，反倒不如让钟开朗自己肉眼看到的真实。
“你可以的，托你的福，我这事谈掰了，你说你没事瞎冒充个什么啊？”
“哎呦，这么严重啊，但是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你爱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