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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四日。一个佝偻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小镇街上。人影突兀地出现,还似老旧电视机一样,闪烁了几下。

没有人察觉,只有沉默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了这一幕。

这是1024组能查到的最早的高维流浪汉的影像。

寒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单薄的老汉。当然,寒风不会注意到任何人。

历立倒注意到了这个老头。历立刚从街头的小商店买了一根火腿肠和一包方便面。他没要老板给的塑料袋,将火腿肠塞进裤兜,方便面用胳膊夹在腰间,手揣兜里。

寒风让他注意到了这个老头的单薄。

老头披散结绺的长发,一身像是乞丐的灰青,鞋子看不出是什么样式的了,但一定是单鞋。破烂的衣襟在风中抖动。

今天是降温了。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的寒流来袭,但历立这个待业小青年,在家好久了,偶尔出门倒个垃圾,哪里管过天气,因此也是单衣,瑟瑟发抖。

他走到了自家楼道门口。楼道口就是在楼背后的狭巷,楼就在窄小的马路边。

这是小镇上存在了二十多年的老旧家属楼,曾经家属楼的单位在新世纪的时代潮流中早就消失了,像海潮吞没一个沙堡。

没有物业和保安,甚至连大门都没有。

转头,这个乞丐一样的小老汉还跟着他。

历立没理会,拉开破旧的楼道门走了进去。

历立家就在二楼。开门时,家里狗狗毛球就在扑腾着欢迎他了。把泡面放在桌上。这天老妈去省城进货了,他只能买泡面对付午饭。

历立是大学本科毕业后灵活就业者。也就是无业游民,或是待业青年。

原本大四时是签过一个厂的。但是历立最后没有去。学校在魔都,找到的厂也在魔都,是奉贤工业区的某个外资大厂。

去面试那天,他起得很早,因为地图给他的路线规划要耗时四个小时。公交,地铁,公交。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魔都的巨大。

他那早出发时充满了期待。他想在这偌大的城市,总会有一块属于他的落脚地吧。

到了厂区,见到了喧嚣的机器,和昏暗的车间里目光呆滞的工人们,历立陷入了沉思。

直到面试他的主管笑着问他能不能接受白中夜三班倒时,他还僵笑着点头,说没问题。

主管对他很满意,开出了七千元的工资。但没有节假日,只有五天一次的轮休。即便是春节也不会停工,机器不停,人就要上。按时的停机检修,人也要跟着看。

那次离开之后,历立想也没想就收拾行装回西北老家了。离家太远了,他在这里打工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把母亲和毛球接过来一起住。

既然往后一生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与其独自一人在工厂的宿舍,还不如在家乡。

家乡是十八线小县城,或者说是个小镇,工作机会很少。因此他也就在家呆着。靠着大学几年积攒的六千多块家教钱和实习工资过日子。

他小时候父亲出车祸去世了。母亲靠保险金赔付买了一套两居室和一个十几平米的窄小的铺面。那时房价只有两千元一平,母亲很有远见。

母亲平时自己做些手工艺品,剪纸,十字绣之类的,也进些成品工艺品,开个小店。因为不用交租,才能养活历立这么大。

历立学习不错,高中就能有几千块的奖学金。考上了大学,用助学贷款和奖学金,再靠兼职家教赚钱,她老妈每月给他的一千块他足够花销了。

看了看外面雨下得挺大,再靠近窗向下看,流浪汉还在原地,淋着雨。

历立报了警。问清了地址姓名,电话那头说很快有片警来。

历立烧了壶水,把面泡上。看着舔嘴的毛球,忽然想起了裤兜里的那根肠。

“给,好毛球。”历立把肠拧了,分成两段,露出肉的那段塞给了早在滴口水的白毛小狗狗。

再抬头看窗外,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想是警察已经收容了他吧。历立没再多想。

过了会儿有两位警察来敲门找他问询。

“警察同志你们好,那个流浪汉我不认识,你们带他去找他家人了吗?”历立开口问。

警察说没看见。毛球叫的很凶,历立搂着狗狗,开门让他们进来。两位警察在屋里看了一眼,了解了下情况。警察就走了,说是街头和院子里都有监控,他们会去查清楚的。

历立也就没再多想。

流浪汉在他小时候经常能在街边见到,城南一个,城北两个,不管再热的天都穿着同样的厚毡一样的棉袄。

街上人都叫他们勺子。勺子们靠垃圾桶捡食,大人们都说,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会变成勺子。

都说这些勺子智力有问题。很多年前,街上就没有勺子了。不知去了哪里。这个流浪汉再次出现,但单薄的衣服和从前历立见过的勺子都不一样。

不知这个流浪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希望是找到了他的家人吧。

直到一年后的一天,也就是二零二零年十月十六日。

这天是1024组与高维流浪汉的第一次接触。

一个流浪汉走进了这萧县唯一的律所。

“我要赠予。”流浪汉开口。

律所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工作,沉默着,大气都不敢出。

“我要赠予。”

流浪汉又说。

一个律师战战兢兢,头上冒汗,说:“李汉先生,您稍等。”

说罢打了一通电话。红色电话线连接到千公里之外。

“历立,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普通青年。”

……

“1024组,你们一定要盯住了,一切照常,绝对要把李汉掌握在自己手里!”

话说此时,历立在这过去的一年里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躺平在家。

去年春节,爆发了新冠疫情。在这一年断断续续的封控中,本就社交恐惧的历立渐渐与以往的同学、朋友们淡了联系。

这一年多数时候都和老妈在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考公务员也没考成功。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对未来非常迷惘。

看着朋友圈,朋友们晒出的自己的生活,他有些自卑了。

他至今母胎单身,大学里追求过两位女生,都被拒绝了。历立关闭了朋友圈,宅了起来。

老妈嫌他不务正业:“不出去找工作,至少去考个驾照呀!”

历立每日在家,玩手机,看视频。没少看一些自媒体旅行家,有骑行的,有房车的,有徒步的,在全国各地游玩,在全世界各地游玩。让历立好生羡慕。他萌生出开房车游全国的想法。但只能想想。

终于,这天,他决定出门学驾照。

历立骑着没上锁的破旧自行车出门了。

这辆车是历立高中时每天骑着上学的。历立曾经的世界很小,以为高中离家很遥远。

也是因为萧县实在很小。他的高中就在县城最北端,再往北就是菜地了。他家离县里最繁华的街道只隔着两条马路。所以历立一直觉得高中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

直到有天历立决定利用上学的路早起晨跑,规划五公里路线时,才发现这点路跑两个来回都不够五公里。

历立在外上学了四年,在家呆了一年多,猛然出门发现街景变化很大。或许有曾经熟视无睹的地方,觉得这里熟悉又陌生。

历立骑车路过却没有注意到的,是路上门店有着崭新门牌的律所。

骑着叮当响的自行车,终于到了北郊的驾校。历立去办公室报了名。教练嘱咐自己下个App刷题,一个月后可以考科一。

从报名的办公室出来,遇见了巧萍。

巧萍是历立的初中同桌,历立一直很喜欢她。高中某天他终于鼓起勇气,跑去巧萍教室门口向她表白。

那次表白没有结果。巧萍此后一直有意躲避着他,历立也没再去找过她。

大学后两人有过几次断续的联系,保持朋友关系,只是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巧萍,好久不见。”

“历立!好久不见!”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上个月刚考完科目一,今天来练车。”

“我才报上名。你最近是在家吗?”

“我之前在帝京,公司不景气就辞职先回家了,准备考老师。你最近怎么样?在哪里工作呀?”

“哦,我记得你学幼教,留在这边当老师确实挺好的。我毕业后就待在家,闲着也闲着,准备学学车。”

两人寒暄了一阵。历立很木讷,不知该怎么说。但是还是聊得很开心。

历立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这次见到了巧萍,他第一次春心萌动喜欢的人,内心就一阵悸动。

中学时候的喜欢,真的很单纯。那时整个世界就这一件事,整天脑子里都只想着她,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历立之后艰难接受了被拒绝的事实。明白了命运在自己手中。他努力学习,奋起直追,勉强考上了一所吊车尾的一本学校。

如今到了要成家的年纪,老妈的各种暗示与明说,都想自己早点找个工作,早点成家立业。

见到巧萍就难免想到这些事。以后要是能和巧萍结婚,那还是很不错呢。

历立有点羞涩,聊天时又变得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有男朋友吗?”

历立憋出了很直白的问题。

巧萍也是很尴尬。想起了曾经被他表白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被男生表白。她那时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整天抱着言情小说在看,对爱情充满了幻想与期待。

历立对她表白这件事曾在她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对头一个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的男生,她是挺有好感的,也很感激。只是那时她心里装着另一个男生。

女生总会喜欢班上的某个帅气的男生,并幻想成为他女友时风光地在闺蜜羡慕的眼神中慢动作定格。

她在初中时和历立关系很好,毕竟学生时代关系最好的几乎都是同桌。

如今再次相遇,巧萍也有了想法。经历了这么些年,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回头看历立还是很优秀的男生。往后她与历立总该会是好朋友了吧。

虽然还是怀揣着与当年郭敬明小说中般的有钱的大帅哥结婚的痴心,但现实却一步步让她认清,自己与小说中的白马王子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巧萍迟疑了一下,说:“还没有啊。你回家带来了女朋友吗?”

“怎么可能,哪里有人看得上我。我倒是想谈恋爱呢。”

两人又聊了聊初中同班的同学们,好像目前在老家熟一点的就他们两个。

“现在大家出去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很少有留在小县城了。难得一见,聚一聚也好啊。”巧萍说。

于是说好抽空一起吃饭,就各自回家了。

历立还骑车在路上,就收到巧萍发来消息说第二天晚上有空。

历立非常激动。这不仅仅是他毕业近两年来第一次和女生说话,还是曾经自己喜欢的女生,还是对方主动提出要吃饭。能不激动吗。

想到巧萍,历立学车就有动力了。一回到家,历立便开始准备科目一。

但终究还是败北。题目有上千道,历立逐渐失去耐心了。好麻烦。躺着家里的沙发上,刷题刷着刷着忍不住追起了剧。

突然响起敲门声。毛球叫了两声,就摇着尾巴扑门。

是老妈没带钥匙吗?历立去开了门,也不看门外是谁,就转头走回沙发继续刷手机。

结果抬头看,门外是,一个流浪汉?

他好像对这个流浪汉有些印象。

“是你?”历立惊诧。

一年前他曾在楼下见过这个乞丐样的人:披散的头发,脏兮兮的一身破烂衣服。

他怎么还在外面晃悠,还找到楼上来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昨日重现,又像是过去的一年被压缩成了几天,仿佛这一年没有存在过。

历立站起来,不知所措:“你找谁?”

恍惚间,流浪汉开口了:“我是高维流浪汉。”

历立惊诧:“高伟流浪汉是什么鬼?”

只见这老汉衣衫褴褛,胡子大的看不清脸,披散的长发结绺了,但又一口标准普通话,非常怪异。

毛球跳起来欢迎流浪汉,流浪汉也摸摸它的脑袋。

历立还纳闷,为啥自己家狗狗不张声了。毛球平时遇见生人很凶的呀?

“可以认为是鬼。因为时间和空间对我来说是一回事。”流浪汉还在蹲下摸着毛球脑袋,抬头看了历立一眼。

“你好高维流浪汉,请问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呢?”历立下意识抓住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历立有些觉得莫名其妙,这人看着就像是个流浪汉,但又很有学问的样子,说话奇奇怪怪,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

流浪汉已经站在门上了,毛球乖乖的在边上摇着尾巴。流浪汉又向前了两步,走进来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我曾以为有了钱就有了全世界。但好像也就那样。”

流浪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眼神沧桑,看向窗外。

“我曾有过无限的寿命。永生好像也就那样。”

流浪汉摩挲着脏兮兮手指间的古怪戒指,又感叹了一句。

“你觉得呢?”

忽然流浪汉转过头来望着历立,问他。

面对陌生人,张口闭口就是人生哲理,这人指定有什么大病。放个疯子进门,历立有点慌了。

这时报警不大来得及了,开始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器。

“额,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呢,只知道没钱啥都干不了。你说的这啥我真的体验不来。”

本想敷衍他,但是究竟还是实话。

“啊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是啊小伙子。你才多大呢。我倒是想成全你。你想有钱吗?”

流浪汉若有所思,哈哈笑了起来,他笑得有些孤独。他该和路边下棋的老头老太太谈论这些,或许还能得到些许认可。

“这,谁不想一夜暴富呢?我当然想有钱了。这个社会,好像已经只看钱了。”历立感叹,这流浪汉上门竟是为揭他短了?

不过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竟和上门的乞丐聊社会,有够怪异。

“那好,我给你钱。你好好体会吧,小伙子。”

“你究竟是谁?”历立失去了耐心,就想赶他走了。虽然流浪汉谈吐语气正常,逻辑清晰,但内容太离谱了,说不准是哪里跑出来的。

“真的。钱你随便花,有人找你签字。我走了,你照顾好毛球。”

流浪汉说完就走了。毛球追了出去,想溜去院子里玩。历立也连忙追上去,怕毛球不栓绳跑出去吓到人。没听见门响,结果楼道里流浪汉人不见了。毛球还扑着楼道门想出去。

搂着四爪爪腾空还在不停刨的毛球回到了家,历立纳闷了,“他怎么知道毛球的?”

没过一会儿,毛球吠叫起来了。有人敲门。

拉开防盗门的小窗,历立看清了,是个带着公文包的正装女人。是个小姐姐呢。

“您好,我是达明律所的办事员苏张雯,请问您是历立先生吗?”

“你好你好,请稍等。”

历立有些慌张了。毛球扑着门狂吠,这是它看见生人靠近家里的标准动作,非常凶,历立给他一把把它搂起来丢进小屋,关上了卧室门,才邀请办事员进来。

“您有一份赠予协议,需要跟您谈谈。您有空吗?”苏张雯指了指自己的公文包。

“请进请进。”

茶几上都是历立堆的各种东西,苏张雯只好把包放在腿上,掏出了文件。

历立连忙把杂物往茶几下的空档塞,清理出一块地方。“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些乱,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没事没事。这次是受客户委托,赠予你他的存款。需要您来签字。”苏张雯掏出一大堆文件,夹着花花绿绿的小夹子和标签纸,加起来得有个词典那么厚。

“赠予?什么东西啊?”历立看密密麻麻的文件就头疼。

“财产。价值非常高。您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有多高?”历立将信将疑。

“精确数值需要找专业机构做清算。但不论数值最后是多少,我认为您只要接受就会是世界首富了。”

“首,富?”

历立人傻了,寻思着他和马斯克或其他马家人没什么亲戚呀。

“是的。赠予者是个十分低调的人,要求保密,因此他的信息我无法透露。您什么都不用做,就只要签名就好了。”

“是不是还要交个人所得税?”历立觉得这铁定是诈骗了,就是这套路,要拿钱先交钱。

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出来搞诈骗,真是可惜了。

“是的,不过都会在获赠财产中扣除的,无需您额外缴纳。”

“真的假的?”这个套路历立怎么没从反诈App里见过?

“是真的,您只要在这几处地方签名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解决。”

历立抵挡不住诱惑,迷迷糊糊就签完了名。

苏张雯还给他的身份证正反面和几张银行卡都拍了照片,接着留下一张名片就走了。

正面是萧县达明律所,背面是萧县达明咨询公司。看起来很草率的样子,究竟是不是诈骗呢?

历立看着手里的卡片发呆,而可怜的毛球还被关在小屋里,汪汪汪汪。

历立不敢相信,就当是做梦了,或是看爽文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怎么一点没变呢?

果真,这是在做梦了。

接受赠予的第二天早上,家里狗粮见底了。历立打开淘宝找到常买的订单,买了一袋粮。付款时,习惯找花呗,看看能不能有免息分期。

狗粮没有免息分期,只能银行卡付款了。付款后来了中行的短信,卡里余额只剩2.38元。

想想银行卡里的2.3元放在这里没利息,就想把这2.3元转入余额宝。

输入金额,点确认,再按指纹,一套流程很熟练。

只是按过指纹后,历立发现自己按成了23元,但还是支付成功了。

什么鬼?银行卡出错了?

历立脑中闪过了那天来敲门的流浪汉和苏小姐,但还只是怀疑中行系统出问题了。

历立再打开支付宝,想想试着从其他行的卡转到余额宝,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换了张农行的卡,先查了余额0.26元。再购买余额宝,选这张卡,点了26,支付,按指纹。

屏幕上的圈圈转了一秒,弹出的熟悉的界面,支付成功!

这时才连收到华夏国银行的两条短信,都是说卡内余额为99,999,999,999.99元。

历立绷不住了,再查查农行卡余额,也成了一模一样的一串!

挨个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不对,数错了,再来一遍,历立克制住颤颤巍巍的食指,再次找到小数点开始数。

个,十,百,千……直到百亿,差一分就是一千亿!

完了,流浪汉真没骗人。

是银行卡余额有迟滞,需要消费刷新吗?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历立开始从各个只有个位甚至小于个位的银行卡里提钱购余额宝,他总共5张卡里的余额都变成了惊人的十三位数。

历立现在开心爆了,只后悔自己没有多办几张银行卡。

曾经他高中奖学金有一张农行卡;上大学时学校统一交学费的是一张中行卡;为了方便老妈给他行内转生活费办了两张建设银行卡;为了在学校最近的点存兼职赚的现金,他专门办了张工商银行卡。

卡非常多,但是都是几分几毛的存款水平。

还有他曾经不好意思拒绝同学的推销办的交通银行信用卡。之前没用过几次,还兢兢业业,费劲弄懂怎样操作才能免年费。

想起信用卡有美金服务,要是有十三位的美元,那真的是离首富不远了!

才发现信用卡不能买余额宝。要买东西的话还得等下个月账单日结算。干脆充话费。

一番操作,信用卡账单里的人民币和美元账单都变成了-.99。

麻达,要不是之前见识过信用卡中的退款,知道信用卡账单中的正数是消费,负数是溢存金额,现在他就被吓懵了。

美元金额前来个负号,要是真是负债那那五张银行卡都不够填的。真刺激。

能用的卡都用了,历立开始掰着算他有多少钱。他一张卡添一分钱岂不是一千亿整!

想想就激动,历立开始翻抽屉,翻到几个老妈收藏的铝制一分钱,从卡包掏出银行卡,开始往茶几上摆。

一千亿,两千亿,三千亿,四千亿,五千亿。

信用卡是第六千亿,加上信用卡美金账户,汇率就按六块算,十二千亿!就是一万二千亿!

“太强了!”

历立绷大鼻孔,睁圆虎目,惊呼:“我有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历立他妈看见了,想这孩子终于是在家里呆傻了。“哪有这么数钱的,一分钱当一千一数。阿q都没这么干过。——赶紧洗手吃饭了!”

飞起一脚,把历立踢醒。

历立缩着屁股绕着茶几跑,边喊:“首富他妈,别打了,孩子要被踢傻了!”

忽然怔住,拿起手机查了查,世界首富资产1800亿美元,汇率六的话,一万零八百亿。虽然自己的优势不明显,但首富没跑了。

对对,小姐姐没骗我,哈哈哈哈我还是首富!

“妈,明天咱就吃香喝辣的了,你等着享福吧!不,今天就行!我给你打个一千万先花着。”

历立母亲起脚就一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