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世间恩怨，原本难明
“杀人啦！！！”
见李怀素全然不顾救命之恩，痛下杀手，村民惊慌四逃，还有人扛起锄头，奋力反抗。
那一缕妖气已经消散，刚刚的中年妇女，应该是被迷惑类的法术控制，这些村民，不过是借刀杀人的刀而已。
李怀素不打算与他们过多纠缠，但他新收的这个弟子的父亲，死在妖怪手下。
这个仇，不能不报。
“杀了这个妖道！”村民们一拥而上，挥舞着手里的菜刀、锄头。
李怀素神色平静，冲向一个农夫，点在其后颈，使其顿时昏迷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感受到劲风扑面，而后整个人便昏死过去。
解决掉这些村民，李怀素走向流泪不止的铁蛋，这个不过几岁的孩子，永远失去了他的父亲，而不久前他们还在一起吃饭，父亲对他拜师李怀素这件事情，非常开心与自豪，当天晚上难得的喝醉了。
“咱们生在这个村子里，一辈子为了吃喝忙碌，生怕那天被妖怪吃掉，活的提心吊胆，一点不爽利。这下好了，有李师父教你本事，你爹我也放心了，能跟着师父学艺是你的运气，多出去走走，看看山外的世界，这样挺好的。对了，以后一定要听师父的话，不然老子揍你！”
那个醉眼朦胧的汉子，前一天还在呢喃的说着话。
走出大山，是父亲对他的期望。
而他的母亲，还跪伏在父亲身上，鲜血沾满了白布，她的衣服上全是淋漓的鲜血，她却浑然不觉，瞳孔失去神采，宛如麻木了一般。
“铁蛋不哭，师父帮你报仇。”李怀素蹲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
铁蛋茫然仰起头，却见他新拜的师父，已经走到了山路尽头，只能见到那模糊的身影。
他的母亲，依然跪伏着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师父也没有回来，村民们跑得稀稀落落，周围寂静无人，地上都是尸体，横七竖八，铁蛋觉得有些害怕，推了推母亲的身体。
“娘，我害怕…”
谁知他一用力，母亲顺势倒下，身体冰凉，眼睛闭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生息。
铁蛋一怔，神色变得茫然，脑袋空空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感觉心里落了一块。
“娘！！！”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山中。
……
“狐狸，怎么样了，看出什么路数了吗？”熊妖张着大嗓门问道。
狐妖沉吟，摇了摇头：“显露出来的只有不俗的武艺，看不出道法，不过这道士似乎不简单，咱们还是请大王出手。”
他生性贪恋，却也谨慎，绝不会做以身犯险的事情。就比如现在，本来想用村民引出道士的手段，谁知这道士深藏不露，也有可能是伤势太重，无法使用道法。
无论那种情况，请大王出手是最稳妥的办法。
熊妖不疑有他，对于狐狸的话，他向来信服，于是叫了只小妖怪去给大王报信，他们几个则设下埋伏，静等敌人上钩。
“来了，有人来了！”狗妖惊呼。
众妖屏息凝神，看到一个披着道袍的邋遢道士，出现在路的尽头。
群妖激动，隐匿气息，恨不得将脑袋埋入地下，静等道士一步步走来。
近了，更近了…
“动手！”狐妖一声令下。
周围树林扑簌摇晃，十几张大网缠绕而下，这些网材质不凡，就是大妖怪中招也难以挣脱。
人善智而不善力，无法使用法力的道士就是没了牙的纸老虎，这道士中招肯定无法挣脱，到时候任由他们宰割。
李怀素运起身法躲闪，但还是被一两张网缠住，他早就知道这里就埋伏，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大群妖怪，大概有十几只，将他团团包围。
“就是你们，杀了村民？”李怀素手脚被束缚，并没有丝毫惊慌，问道。
为首的三只妖怪，煞气未除，身上血腥之气尚未散去。
这个世界妖怪吃人并不稀奇，尤其是对于拥有法力的道士，妖怪吞噬之后能够大幅增长修为。
普通人的血肉对妖怪没有裨益，不过也要许多妖怪喜欢吃人，当然人也吃妖怪，一些弱小的妖怪刚刚生出灵智，就被人类吃掉。
弱肉强食，这并不稀奇，所以现在李怀素大开杀戒，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就是我们杀的，你能怎……”狐妖阴测测说道，不过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变成了尖叫。
一股巨力从李怀素身体里爆发，那渔网直接被震碎，李怀素身形冲出，速度快到看不清，一掌将狐妖的头颅拍碎，血腥异常。
“好胆！”熊妖暴怒，棕色妖力爆发，飞沙走石，重拳出击。
李怀素出拳相迎。
两拳相撞，地面裂开蛛网般的裂痕，下一刻熊妖发出惨叫，他的一双熊掌，被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碾碎，鲜血满地。
“兄弟们，上啊！”
其余小妖一拥而上，与李怀素战作一团。
这一刻，李怀素所学武道再次焕发光彩，出手化繁为简，一招一式回归本质。
不断有妖怪被掌毙，堆在他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渐渐的，妖怪开始恐慌。
面对这个杀妖如麻的道士，他们心神颤栗，开始溃逃，不过都被李怀素追上震杀，斩草除根，他这次没有一点留手！
最后还有一只狗妖，李怀素迅速近身，屈指成爪，抓住它的脖子，提了起来。
狗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疯狂挣扎，奈何道士的力气大的离谱，手掌如铁箍一般无法撼动。
就是这个时候，前方妖气滚滚，天边的云朵变为红色，一片肃杀。
李怀素看了过去。
这是一头虎妖，壮如小山，每根毛发鲜艳如血，眼眸赤红，透露着杀气，那血红的妖力覆盖整片天际，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人类，你为何杀我手下？”虎妖张开血盆大口，可怖至极。
李怀素没有说话，手掌一震，将狗妖拍成血雾，这下虎妖的眼睛彻底眯了下来，跟随他来的还有至少上千的妖怪，见自家兄弟被捻杀，发出浪潮般的喧哗。
“给我上，杀了这个道士！”
众妖一拥而上，喊杀声遍布四野，声音震慑九天，直接将李怀素淹没。
妖群堆积如山，如同叠罗汉一样压住李怀素，虎妖轻蔑一笑，这个人类不自量力，居然触怒于他。
整个御妖国，除了毁灭天君能压他一头，哪个妖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忽然他感知到了什么，豁然转头，大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处地方，有恐怖的能量在波动。
堆积如山的妖众群中，投射出一道道金光，伴随着第一声惨叫响起，山崩地裂，如同地震一般。
那个本应该必死无疑的道士，居然突破群妖封锁，一拳将众妖打得溃不成军，地崩山摧，身上绽放出无量金光，就像一尊远古天神，威严不可侵犯。
他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还有一股无穷的怒火，连天空都暗淡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望着悍不畏死依然冲击上来的众妖，李怀素咧嘴一笑，杀意凛然。
不知道从哪里夺来一根长矛，李怀素有如神助，道道枪芒刺出，璀璨夺目，无数妖怪被洞穿，死不瞑目。
他的行为触发了妖怪的怒火，盘踞在各地的妖王纷纷出兵，支援虎妖王。
数万妖兵将李怀素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各个势力，人妖两族都知道，北境出现一个猛人，一人单挑数万妖兵，凶焰滔天！
纷纷猜测此人的身份，派人打探消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太恐怖了！这真的是人类吗！”
这个道士，就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机械的出拳，炮拳轰出，连山岳都在崩碎，大地都在摇晃！
李怀素淌出一条血路，脚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一路逼近御妖国，望着那如神魔般的背影，虎妖王的腿都在打颤，他的两条胳膊被生生撕扯下来，侥幸逃生。
这一战从白天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白天，绕是以李怀素的肉身修为，都感觉浑身疲惫。
这道士为什么发疯，没人知道，因为已经不重要了。这是死仇，必须要一方付出代价，方可罢休！
就在这个时候，一座恢宏的城门映入眼帘，城门下站着一名英武的男子，留有长发，身穿甲胄，背后披有蓝绿色披风。
正是北山妖帝，毁灭天君，石宽。
“你为何杀我妖众？”城下那英武男子开口了，不怒自威。
“先前是为报仇，现在是为自保。”李怀素同样开口回答。
石宽明显气笑，他虽性格憨厚，却也不傻：“你杀了我那么多属下，说在自保？”
“多说无益，世间恩怨，原本难明。”李怀素平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