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绝对是这个职位的不二之选！”
刘昊听着眼前网红脸的男人大放阙词，眼睛紧紧盯着手上的表。
“十五分钟到了，请先生您先离开吧，是否正式录取你，我们会另行通知。”
刘昊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送走了这位人才。
自认为长得很好看，然后跑到这里来给刘昊分析当前社会看颜值的问题，认为刘昊不选择他，都是对不起这个时代发展的趋势。
小学乘法都要犹豫半天的人，真的就觉得一小时一万大和币的工作适合他吗？
“下一位请进。”
进来的正是昨天和砂糖在一起的少女，长相中规中矩，虽然总有种活泼感，但是渣……
“那个……唔……你……”
刘昊冷漠的看着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女，半是嘲讽道：“怎么了？昨天不是和我聊的挺开心吗？”
“你你你……”
少女受不了这种藐视和嘲讽的眼神和言语，哭喊着跑出去了。
刘昊倒是无所谓昨天的事情，主要是这个女孩这种心理承受能力，确实不太符合条件。
“下一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头发的甜美可爱风女孩，丸子头，偏红色系的眼眸。
身材也很棒……这是属于三三那个档次的女孩，就刘昊个人而言，很一般。
“砂糖，就不用你过多介绍自己了，直接进入主题吧，为什么想要这份工作，以及，你是否有能力把它干好。”
砂糖没有正眼看刘昊，反而是环顾四周：“我记得您说过讨厌我这种话，不觉得现在这些话有些过于客套吗？从昨晚我见到你，我就不认为这场面试我会成功。”
刘昊感觉这个小妮子瞧不起他，刘昊挠了挠头：“虽然大多数人喜欢用第一印象决定别人，但我更喜欢用能力说话，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是否能做好这个工作是你的事……顺便一提，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说服我，从三百二十五人中选出你。”
砂糖对这个回答显然有些诧异，但她立刻恢复了状态，正襟危坐，开口就是高能。
“我外貌条件出色，虽然钓男人之类的事情我已经不会再做了，但外貌确实我的优点之一……”
刘昊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点点头。
“你确实是所有人中，外貌最出色的几人之一。”
砂糖撩撩耳边秀发，继续道：“我虽然还在上学，但我已经在外兼职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胜任这个工作。”
刘昊摇头：“这一点确实……没什么出色可言，很中规中矩。”
“问个问题……”
砂糖认真道：“请讲。”
刘昊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假设有一个病人来了，但他是个sp，一直盯着你看，而且露出猥琐笑容，你怎么办？”
砂糖不假思索：“故意吸引他注意力，然后离开，给医生一个充足的治疗时间。”
刘昊知道砂糖所谓的吸引注意力是什么吸引法，但不得不说……很符合刘昊心理预期。
刘昊赞许的点头：“几百人里，你的回答是最出色的。”
吸引注意是为了勾住sp的思绪，创造一个下次再见（掏钱）的机会，同时离开又是对医生的最大尊重。
不会影响到医生后续的治疗。
很细腻而且充分把握住了人物心理，这个小妮子，有继承自己衣钵的能力。
“你之前没接触过心理学吧？”
刘昊慢条斯理的问道。
砂糖点点头，顺便微笑的看着刘昊：“没有呢。”
砂糖指了指她背后的表：“应该超过十五分钟了吧？”
刘昊注意到她从进屋开始，就没看过背后的表，没有一点局促不安，显得落落大方。
现在刚好十五分钟。
刘昊拍了拍桌子：“你被录取了，这几天只给你一万一小时，转正后是两万三……”
刘昊离开面试的房间，走出去对他们喊了一声：“有人被录取了，各位，实在对不起。”
在一片唏嘘声和暗骂声中，人们陆陆续续走光了。
刘昊回到自己的座位：“你对自己预计的工作时间是？”
砂糖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嘴唇：“五到六小时。”
“话说回来，像阁下工资待遇这么高的公司，不是应该多考虑几个吗？怎么轮到我就一锤定音了？”
刘昊无所谓道：“垃圾不需要太多，中意的合适人选有一个就够了。”
刘昊从抽屉里掏出一踏钞票，随便看了两眼，拍在砂糖面前：“你的神色很糟糕，我断定你最近一直没怎么休息……这里是三万，你三个小时的工作报酬，现在，回家睡一觉。”
刘昊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两根金条：“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拿它去银行换钱……”
刘昊全然不管砂糖怪异的神色，自顾自的打电话：“苒苒？找到助理啦……女的……不会……毕竟再这么漂亮也没有苒苒你好看啊。”
砂糖以为，会发生点后续，但这份工作不是拿节操与灵魂换钱，而是拿金条去换钞票。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太一样，他看向自己时，眼里没有本能驱使，有的只是冷漠……和空洞。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
这一份不在意……砂糖第一次从一个成年男人身上尝到了甜味。
表面上苦味，内里却是甜吗？
加糖的咖啡一样。
只不过糖还没搅拌。
咖啡先生……砂糖并不知道刘昊的名字，就私自决定这样称呼他了。
。。。
第二天，刘昊的办公楼确实有些冷清，因为除了刘昊和砂糖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子苒作为家里贤内助，始终等待着预约电话，但确实没任何人预约，就和刘昊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
砂糖坐在刘昊的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玩手机，刘昊并没玩手机的习惯，但他也确实无聊坏了。
“砂糖……要不你……看看病？”
刘昊问了一句，砂糖立刻坐起身：“可是我不想给你那个高的吓人的咨询费。”
刘昊傻了：“我这也算高？明明已经很低了……”
砂糖笑了：“你管五十万一小时的心理咨询叫低？”
刘昊：“。。。”
“不收你钱。”
砂糖乖乖坐在刘昊面前：“我虽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但你应该不会看出事情来吧？”
刘昊点点桌子，空洞眼眸打量了一下：“早上吃的煎蛋卷，衣服的褶皱意味着你确实好好睡了一觉……你还……有个孩子？是个小女孩……”
砂糖怔住了，她看着刘昊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昊继续道：“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你每天都泡澡是吗？可以看出你很爱干净……”
刘昊头低了一下，看了眼砂糖的皮鞋：“舍不得打车，所以走路来的吗？有几公里那么远吧。”
刘昊从一旁的书架翻开一本地图：“大概在这个公寓附近。”
刘昊画了画一个公园：“鞋子上的泥土只有这个公园里才有。”
刘昊这才停下：“所以说，虽然我不是侦探，但能看出的问题太多了，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讨厌吗？因为你看向男人的眼光不对……你好像没有把男人当成男人来看……我只从以前见过的一个着名交际花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
砂糖看向刘昊，眼里流露出空洞，像是一个没装满的糖果盒，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你也要破坏我的幸福生活吗？”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被砂糖此时的眼神吓一跳。
但砂糖眼里的这份空洞，和刘昊相比……真的就和糖果盒相比整个宇宙一样可笑。
刘昊和她对视，微微眯起眼睛，更深邃的空洞感袭来，砂糖有些恍惚。
“你觉得我在意你什么生活吗？”
刘昊站起身，砂糖被吓得缩了一下。
“你刚刚又暴露出一些东西了，比如说，在我提到小女孩时，你的眼神就开始不对……那么我斗胆猜测，你的幸福生活就和她有关吧。在然后……你杀过人。”
刘昊走近砂糖身边，低声道：“杀过人的眼神……我在熟悉不过了……我以前就是做犯罪心理咨询的，小妮子，被一个陌生人三天内看破一切心事，你很害怕吗？”
砂糖喘息着：“好苦好苦……”
刘昊随手变出一块巧克力，塞进砂糖的嘴里。
“最近刚刚谈起恋爱吧，觉得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刘昊噗嗤笑出来：“能拯救我们这样灵魂空洞的人，一定只有所谓的爱情了。”
“你情感缺失的很严重，能抑制住没有反社会已经很不容易了，能找到爱情……你还真是走运。”
砂糖缓过来：“你想要什么？”
刘昊又坐回去：“心理咨询啊，这不是免费给你看看病。”
砂糖强迫自己坐好，接着继续问：“我能给你什么？”
砂糖开始解衣服：“只要你答应保守秘密……”
刘昊扭过头，连忙摆手：“行了行了，我有妻室，我对你那些秘密不感兴趣，我只是很正常的通过心理咨询知道这些的，你就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砂糖的手愣住了：“我……我不放心……”
刘昊点点头：“理解。”
“如果这份不安心的感觉持续发酵，你说不定会想杀死我。”
刘昊示意砂糖先别忙着穿好，自己拿着手机走到她面前，咔咔就是一通照片。
“有这些照片你可以……算了，你自己也懂。”
砂糖捂住嘴，轻轻喘息：“呼呼……好甜……”
“你在某一瞬间……和盐酱一样，好甜。”
刘昊满脸问号，被这种恋爱依存症喜欢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呃，继续看病好吗？”
刘昊试探着问了一句。
砂糖点点头，满脸是幸福的神色。
刘昊大概知道‘盐’就是砂糖嘴里的那个带给她幸福的人，但刘昊这次没有再去刺激她。
“为什么杀人呢？砂糖。”
刘昊问了一句，然后进里屋给砂糖倒了一杯热可可。
砂糖愣了愣：“我第一次把盐酱带回我们的城堡，城堡的主人就想杀死盐酱，我为了救盐酱，把他杀了。”
刘昊沉思着，思考砂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仔细想了想，砂糖确实已经没必要撒谎了。
“那个是男人？”
刘昊觉得，能让砂糖带着一个女孩进自己屋子，也只有和砂糖亲密接触的某个男人。
砂糖点点头，刘昊又问道：“你对盐，做了什么吗？”
砂糖沉思一阵：“也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显得有些太关心。”
刘昊笑了下：“那个男人对你也有着病态般的喜欢呢，就和你喜欢盐一样……小心自己哪天被另一个喜欢盐的人杀掉哦。”
砂糖陷入沉默。
刘昊又拍出几踏钱：“带着盐去买部手机，方便你们联系。”
“我多问一句，盐现在在哪里？”
砂糖也不避讳，指了指刘昊先前猜测的公寓某处：“一直在城堡里。”
刘昊点点头道：“不能总是让小孩子呆在家里，不利于身心健康，她是什么来头？”
砂糖沉默着：“不知道，我在外面捡到她……现在外面全是寻人启事。”
刘昊摸了摸砂糖的脑壳：“所以说，感情缺失给你带来的麻烦不小，如果是我，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一切合理合法，要我给你出主意吗？”
砂糖看向刘昊，这个男人真的真的不正常：“如果你帮我，你就是共犯。”
“我不是这个世界所能制裁的，反而是这个世界所有事物应该担心我会一生气把一切都毁了。”
刘昊冷笑两声：“我想帮你，看看你最后的结局，仅此而已。”
“明天上班，记得带一张寻人启事过来。”
砂糖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敢收价五十万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