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个垃圾提问了？我问你答！”
那个声音很生气。
周军终于想起来，是楼上的邻居，那个满脸大胡子的炼气三层修士。
他每天晚上都演练法器，吵得人睡不着觉。
法器是一枚镇山印，施法攻击一次需要三秒时间！
“是，我刚从迷乱之村回来。”
周军刻意放低姿态，老实回答道。
“道友是体修，只学了一个防御法术：炎火罩，是吧？”
大胡子貌似很享受这种氛围，说话装腔作势，就像猫在戏耍老鼠。
周军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体修？
被别人用神念观察那么久，竟然没有察觉到？！
“是……”
周军老实回答。
他推测……喜欢客串劫匪的邻居，既然有羞辱人的特殊爱好，那么……镇山印大概率不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蓄势需要持续消耗法力，而炼气初期法力并不充裕。
大胡子要侮辱别人取乐，势必会多花些时间。
所以，周军决定赌一把：镇山印三秒之后才会砸到自己！
炎火罩释放只需要两秒，体修的超强体质加上防御罩，应该……能硬抗下来。
“咦？厉道友来了！”
周军实战经验不足，但声东击西的计谋还是懂的，他先大叫分散敌人注意力。
然后一个懒驴打滚，躲开可能攻击过来的符箓。
符箓大多瞬发，法器则需要释放时间。
低阶符箓杀伤力有限，法器才是真正的杀器。
周军站起同时身子向后转，终于看清敌人面目，大胡子下意识的看向周围。
对方显然没把他当人，手里连符箓都没拿！
“草！”
大胡子见周军突然面相自己，一阵手忙脚乱，急着从怀里掏法器、符箓，耽误了两秒钟。
周军放出炎火罩，这才从容祭出青藤符。
手指粗的藤蔓从地下窜出，飞向敌人。
周军又甩出两张冰针符，一道攻其胸口，一道直取脑门。
心脏受伤，则神念受损。大脑死亡，那么魂魄也不能存在。
一步慢步步慢，大胡子轻松躲开青藤，又给自身加持了一张护身符，才有空给镇山印蓄势。
“叮！叮！”
两根冰针先后打在光罩上，护身符碎裂变成灰烬。
“铛！”
镇山印砸到炎火罩，防御罩破周军吐出一口鲜血。
他已经接近大胡子三十米以内！
利用法器收回蓄势的空当，周军一连祭出三张火球符，然后释放炎火罩。
大胡子想拉开距离却没有机会，只好继续给自己上护身符。
现在也不是跑的时候，越跑死的越快，只能以攻对攻，再次给法器蓄势。
周军咬牙握紧大斧，飞快拉近距离。
奔跑不需要消耗法力，双腿交错也不要施法动作。
“铛！”
法器速度快又灵活，周军躲避不及又被硬生生砸了一下。
“轰轰轰！”
三团火焰腾空飞起，敌人同样被炸的狼狈不堪。
虽然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周军还是硬挺着冲向敌人。
距离快速拉进！
周军举斧重锤！
“你……罩子为什么……这么快……求求……饶……”
神念修士可没有鼠妖能抗，只过了五秒钟，就已失去抵抗能力满嘴胡话。
又过了五秒钟，周军开始收拾战利品。
五张寒冰符，九张流沙符，七张铁网符。
灵石只有七八颗，还有一方巴掌大赤铜镇山印，功法并没有随身携带，应该放家里了。
快速摸完尸体，周军顾不上休息，连忙跑回碎玉城。
剧烈的灵气波动和血腥味，会吸引妖兽修士，这里已经成是非之地。
尸体很快被妖兽吞食，衣服也被低阶修士捡去。
没有人关心他的死因。
也没人记得他的名字。
………
回到城中。
照例先把用不着的东西放家里，然后再去卖妖兽肉，刚到手的镇山印也要出手。
体修神念不足，驾驭法器会消耗更多法力，蓄势时间更长，威力也大打折扣。
周军想尽快出手提升实力，买体修能用的战甲兵器，或者买药浴材料丹药。
鼠妖肉也不能直接吃，需要专门的药水处理消毒。
西南市集。
已经傍晚时分，周军吃完饭出来，摊位已经被占满。
他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倚仗，也不敢招摇过市。
炼气一层修为就摆摊卖东西，属实和找死没什么区别，高阶修士一句话，就能强占了周军的灵石。
这些东西还是找熟人出手最好。
周军以前虽然穷，倒是经常来闲逛过眼瘾。
时间长了，虽然大佬们不认识他，但他却把摆摊的大佬打听了七七八八。
前几天买符箓的摊位，就是出了名的人狠价诚。
摊主嘴巴臭说话不好听，做买卖却是货真价实的，也从不打压低阶修士。
西南市集的散修叫他冯大头，相熟的也叫他冯臭嘴。
周军有了出货的心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再一次来到摊位前。
周军也算发了一笔小财，没了第一次的拘谨，说话也不再畏畏缩缩没底气。
“冯道友可还记得我！”
所谓礼多人不怪，说话好听点总没错。
“这次来买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冯大头还是一样快人快语，嘴巴和脾气一样又臭又硬，不会因为熟客而买账。
“额……不买，来卖一点东西。”
周军客随主便，直接说出目的。
“哦？道友这边请。”
“六子，替我看会儿摊子！”
来卖东西的，要么是走投无路，要么就是猎杀妖兽、魔修的狠人。
周军看起来神色从容，显然是后者。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修士们只认可实力，有实力的人才会被尊重。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瘦弱汉子，来到摊位前接替。
冯大头领着周军，进了一栋十多层的高楼。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灵石灯光芒闪烁只有豆粒大小。
两人走到放着灵石灯的桌子旁，面对面坐下，半张脸藏在灯光外的阴影里。
“主人回来了！”
一个妖娆丰腴的女子，从里间出来倒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纱衣，全程低头不敢看人。
“嗯！”
冯大头挥了挥手，让女人退下。
周军第一次见没有修炼过的凡人，不由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