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没关系的。”
【恭喜您达成通关：逆神线、统治线】
【通关任务完成度：100%】
【评价：S】
【作为副本里的一个普通玩家，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声望优势，以绝对的碾压态势，通过了第一个环节。】
【你的观察力非同寻常，很快发现了黑暗狩猎的规律，在极短的时间内，收集了两个万能罪证，完成了第二个环节，并且没有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过去。】
【在最终环节，同时参与到了帝国线和大赛线，利用自身能力的特性同时达成了两条通关路线，同时识破了神灵代行者伪装成的玩家，并且发现了理想国隐藏的秘密，以堪称完美的姿态通关了游戏】
【基础奖励：异能升级*4，积分*850】
【特殊奖励（神灵的认可）：积分*50】
【特殊成就：拯救线（升级）】
【本次副本结束，即将回归现实】
【以下内容为彩蛋：】
【“邪神对全世界进行了诅咒，给所有人带上了罪孽的枷锁”】
【“而代行者们，把别人的罪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抛却枷锁的人们，在大地上欢声笑语，他们找到了自由的明天”】
【“巨龙获得了自由，而英雄将背负罪孽”】
【“或许，英雄早就疯了。”】
李明耀坐在白色的皮质沙发上，皱眉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信息。
虽然他的通关评价到了S级，但是这个评价后面居然没有跟着“最高通过评价”字样。
也就是说，即使他已经尽可能高效地完成了副本，却依然忽略了副本中的一些细节，没有把逆神线贯彻到底。
他微微抬起手，异能发动，感知到了门外他人的交谈。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一轮游戏夺得王座，达成了最高通关评价的，是一个精神病哎。”
“我们小声点，这些玩家感知力非常强，不要让他听见我们说的话。”
“听见了又怎么样，李明耀那个家伙，成天就只会用鼻孔看人，依我看要不是他长得挺帅的，完全一无是处，你看他连个精神病都不如。”
“……”
李明耀没有反驳外面人的言论。
没什么好反驳的，他们谈论的内容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他已经在论坛上看到了，实力榜第四的封牧最终抢到了宫殿王座，然后用他那破坏力极其恐怖的异能，直接暴力摧毁了帝国残余的部队，把蒸汽机甲全部搅成了碎块。
通关统治线这一条线路，对武力值之外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需求。而且那些玩家代行者们毕竟势单力薄，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实在是不要太简单。
这样简单的路线，居然还保送最高通关评价，简直就是个大福利。
但是李明耀不想接受这个福利。
如果他愿意，通过这个路线达到最高评价并没有什么难度。比实力他不输任何人，而且还有科尔诺帮助他。
但是，他不认可这种通关方法。
如果作为人类第一的玩家，都只会使用暴力去通过副本的关卡，用力量去支配一切，这无疑会对全体玩家的想法，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在知道这个副本是全体玩家参与，并且会被直播出去之后，他就不能只当自己是一个玩家了。
他必须当自己是『第一玩家』。
“李明耀先生。”
他回头看去，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站在他身后，向他展现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李明耀先生，根据我们的讨论结果，我们认为您还需要学习，如何去更好地成为一名『第一玩家』。
“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您需要得到更多的支持。而我们一直相信，您一定是最适合『第一玩家』这个身份的人。只要您愿意合作，我们就会竭力帮助您。
“您需要明白，个体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一个人一直追求着的一些东西，在特殊的情况下也需要被放弃。人，需要学着变成熟。”
李明耀：“……”
……
胡言，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他的感受。
面前的伪神，胸口已经被一种诡异的空间力量给撕开，里面露出的并不是血肉，而是一些翻腾的混沌之物。
在对方的肉体死亡的那一瞬间，胡言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精神波动，向他压了过来。
【希望，你不会成为另一个伪神。】
伴随着对方给予自己的最后祝福，胡言的意识，就被海潮般的精神波动淹没。
在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问题。
这次侵蚀，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无论是他过去的记忆，还是作为化身的老人，他们的精神都只是一个人的经历而已。
但是伪神的精神和普通人不同，祂的精神状态，和一个人类的状态完全不同，反而像是一个完整的星系，无数的破碎的、细小的意识，环绕着一个巨大的精神光团。
那个巨大的精神光团，就如同一个炽烈燃烧的大火球，却又散发不出非常耀眼的光芒，显得张狂的同时又压抑闭塞。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面对着巨龙的普通人。
无尽的光华与混沌，如同一只巨龙一样向他侵蚀过来。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先前左伊遭受侵蚀时的绝望。
在一瞬间内，他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一切操纵权。他的眼眸从原本的黑褐色，变成了属于神灵的银白色。
他的全身上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肉体和灵魂一样，都感受到了一种被撕裂的痛楚。
而这一切只是侵蚀的第一环。
如同浪潮一样凶猛的精神波动，粗暴地涌进了他的脑海，这些精神的组成状态不断变化，从浪潮变成了风暴，仿佛要把胡言的意识搅碎。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各种疯狂的声音充斥，再也分辨不出一丝正常的声响。
这些声音杂乱无序，没有任何规则，像是绝望中的呐喊，又似是疯癫时的呓语。只能隐隐分辨出【混沌】、【疯狂】、【痛苦】这几个词汇。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与喉咙，也变得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嘴里开始无意识地进行言说，说出来的内容，与耳朵里的声响融为一体。
他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一个个似人的影子在他面前出现，其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男性，有女性。
这些人中有十一个高大的影子，有一个燃烧着漆黑的时候的火焰，有一个被无数根巨大的触手纠缠，有一个在胸口处出现了巨大的空洞，有一个在脖颈处炸开一道道血花。
但是胡言并没有崩溃。
他早就预料到此时的情况，所以专门通过银匙之门，来到了这个一片空白的地方。无论他在崩溃之下，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会波及外界的人。
“这些黑色的影子……是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吗。”
他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酝酿这一段词语。
“没关系的。这样的影子，我每夜都会梦到。”
黑色的阴影越来越多。它们渐渐粘连在了一起，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幕墙，遮挡住了一切光芒。
“狐灵啊，是你吗？”
“没关系的。”
“我的世界和你的一样黑。”
……
伪神对这个世界真的抱有很深的情感。祂对自己生命的理解，比那个化身老人要深刻的多。
祂原先就是世界中的一员，成为神灵之后，更是一直注视着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祂对每一个因为祂而死的人，都心怀愧疚；对每一个消逝的灵魂，都予以铭记。这些散乱的情感和意识融入了伪神的精神，把祂的意识变成了一个大杂烩。
而这样恐怖的精神集合，根本不可能被胡言的精神消化，反而反过来要把胡言吞噬进去。
如果让这股意识侵蚀完成，胡言可能会反而会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灵。
这就是一种层面上的【夺舍】。
绝望感，已经占据了他全身所有失去知觉的位置。
仿佛一切都感知不到了，胡言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种更大的自我包裹，像是在把一只鲜活的生命，给活埋进泥土里。
很难受。
不过他能够接受。
对付这个更加强大的自己，他并非无计可施。
即使已经到了如此绝望的情况，他还有最后一招可以用。
【神灵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东西？】
【如果一个凝聚了无数人的意识，拥有着强大精神的存在，就算是『神灵』的话，】
【那么你忘记了吗，你过去的一切，那些漆黑色的阴影，已经为你铸成了神灵的根基。】
……
【看完视频之后，邵灵汐深深叹了一口气，呓语道：】
【“你……真的是神。”】
……
但是他不是神灵。
因为他忘记了。
过去的那一切，那些黑色的阴影，已经全部被掩埋在了记忆里。即使胡言想起了过去的一切，这些阴影也没有恢复。
而现在，他要再来一次。
他面前出现了银匙之门。门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将他的意识完全吞噬。
就像做一场手术一样，把自己的一部分切下来放在一边。
他在记忆里，建起了一座新的大坝。
……
……
……
……我在哪里。
从地上爬起身，胡言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倒在门后世界里，一旁还摆着一本书。
他拿起书翻了翻，发现书上的内容不可名状，完全分辨不出写了什么内容。
“什么情况……”
他回到了理想国的区域，不料他刚刚从银匙之门中出来，就发现几个人正在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看。
胡言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些人就仿佛是见了鬼，立即尖叫着四散奔逃，转眼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胡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却突然听到了系统提示。
【检测到副本停留时间已到，正在将玩家传送出副本】
“时间怎么突然就到了——”
在一道白光中，他消失在了原地。几个返回的村民看见了这一幕，再次发出了惊叫。
在传送出副本的这短短的几秒钟里，胡言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开启了透视眼，能够看清楚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他看到名叫莫顿的男人，在理想国的后山上筑起了一个个墓碑，上面写满了那些逝者的名字。
他看到，理想国的田野里，一片片充满生机的麦浪在涌动。
他看到了，坐在原野上的牧民，以及不远处正在喝水的，一只只纯白色的羔羊。
他看到了帝国疆域里，连绵的田野，热闹的市集，繁荣的蒸汽工厂，暗示着帝国曾经的辉煌。
……
他还看到了，在理想国的花园里，无数朵伯利恒之星一起盛开，构成了一片纯白色的海洋。
这些场景是自己又产生了幻觉，还是这个世界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胡言已经无力分辨了。
在他的身体脱离游戏，回归现实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通关结算。
【恭喜您达成通关：逆神线】
【通关任务完成度：150%】
【评价：S+（最高通关评价）】
【在第一轮环节中混水摸鱼，由于全场情况过于混乱，成功赢得了游戏】
【在第二轮环节中展现出惊人的收集欲，成为了所有玩家中收集罪证第二多的玩家。同时你发现了黑暗狩猎的规律，并且以一种吃饱了撑着的状态收集了四个万能罪证】
【在最终环节里，你在副本里到处闲逛，出于某种极其诡异的巧合找到了所有的信息点，并且完美还原了整个故事最后的真相，甚至成功召唤出了神灵并将其击杀】
【ps.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看起来你对挑衅强大存在很有兴趣，下一轮游戏一定给你一个适合你的副本身份。】
【基础奖励：异能升级*4，积分*900】
【特殊奖励（击杀神灵）：积分*100，抽卡机会*1】
【特殊成就：屠杀线（升级为『屠神线』）】
【本次副本结束，即将回归现实】
【以下内容为彩蛋：】
【“我亲爱的胡言啊……”】
【“您究竟从何处而来，又向何处去？”】
【“您究竟是凡人、神灵还是其他？”】
【“每一个您，都像是一位旅者，在这个世界走上一遭，或辉煌或沉默，最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唯有一个存在，跨越了时间的桎梏，在历史的长河边游走，去追寻您驻足过的地方。”】
【“从这一点看，您和这里原先的神灵，”】
【“真的很像啊。”】
【——《希之书·最新卷·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