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生活不易
珈卡姆是一座少有的能见到阳光的地下城市。
虽然这儿时常有工业浓烟笼罩，但终归还是会有些光芒透下来。
当初大崩溃造成的地震摧毁了这里的大半城区，剩下幸存下来的人就顺着崖壁建造了新的居住区，站在这条隧道的出入口向上望去，见到的都是层层叠叠的建筑，一层层以楼梯、升降梯和坡道相连，人来人往的除了矮人，还能见到不少人类和亚人。
亚人就是由于灵风影响，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变的人族，他们的身上会出现部分野兽的特征，比如长个猫耳啊手变成爪子之类的，但异变程度并没有野兽人那么深，脑子也没有坏掉——所以理论上说，是能找到白毛猫耳娘的。
但即便是这样，亚人在国教眼中是不纯净的象征，而审判庭更是将亚人作为混沌生物，没有办法，这些亚人才会选择聚集在矮人王国里。
由于矮人天生不亲和灵能，只要不作死，他们也几乎不需要担心被混沌腐化的问题，而且他们还有自己信仰的神，国教找不到理由来这里传教，自然也就拿这些亚人没有办法。
而亚人们天生受混沌影响较为暴躁的性格，也使得矮人各王国本就混乱的治安环境更一步加剧，矮人和人族的排挤让他们只能报团取暖，住在亚人区中。
不过即便是这样，对于苏阳这种把全身包得严严实实还带了个奇怪面具的，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身后还跟了个特别高大的门罗。
巴图住的地方算是珈卡姆的中层，这是大崩溃之后最开始重建的区域，也是珈卡姆最大的一片区域，这里直接在原本的岩壁上凿出了一个大洞，密密麻麻的老旧楼房堆积在这里，直接连通着顶部和地面。
想来应该是当时生存环境确实比较恶劣，才让矮人放弃了原本习惯的独栋，改为住进了这种仿佛方盒子一般的建筑。
也不知人族是从矮人这儿学去的，还是在类似的环境下诞生了类似的文化，拥挤的人族城市建筑也大多是这种形式。
这边的街道十分狭窄，加上大量的人口，使得这边显得极为拥挤。有的人连这种破楼都住不起，只能在楼房旁边搭个棚子暂且住着，巷道的角落里还经常能听到各种各样窸窸窣窣的声音，包括但不限于击打声、咒骂声、惨叫声和呻吟声，各式各样的人聚集在这里，互相之间的目光只能说算不上友善。
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骡子上的巴图，但紧接着见到了身材高大的门罗，眼中又出现了怯意，不动神色地混回了人群中。
体型带来的压迫力往往直接而高效。
巴图的店还在更前方，这儿看着比刚才的区域又要高级一些，路上的人没有那么多，人口也多以矮人为主，他就在路边上有一家店面……或者说一栋。
最下面一层是他的门面，上面的房间可以短租也有长租的，价格不一样，但一整栋都是他的。
很难想象，有一栋楼的人也得被逼到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行商。
而等苏阳看到他家情况的时候，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还没到门口，巴图见到他家前面聚了一堆人，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操，这些王八蛋……”
巴图低声骂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大吼道：“你们干嘛呢！”
随着这一声炸响，那边人群都转头看过来，原本还群情激奋的样子，一见到这边气势汹汹的巴图，手里拎着自动枪，身上还一身没洗干净的血，气势一下都弱了下来，不仅纷纷让开，还一个接一个地往后面钻。
这时候才露出了后面被围着的矮人女子——仅仅是从服饰上判断的，毕竟他们不管男女，成年之后都有一脸的大胡子和粗短的身材。
那女子见到巴图，也是一脸惊喜的表情：“爸，你回来了？！”
“你女儿？”依旧稳当坐着的苏阳问了一句。
“儿媳妇。”
巴图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声，等到骡子在门前停稳，这才一下跳了下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怎么的，你们这些废物？”他站到那矮人女子面前，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人喊道，“听说我不在，就欺负到我巴克家头上来了？有本事冲我巴图来啊，跟个娘们较什么劲！！”
那些围着的人互相之间看看，都有些畏缩的样子，不敢对上巴图的眼睛。
有几人则是悄悄用手捅咕了其中一个人，那人就这么被推了出来。
“是你小子啊……肯。”
巴图一脸恶相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那矮人跟前。
“就是你牵头带着他们来闹事的？”
“这……这可不是闹事啊，你得讲道理的，巴图老哥。”那被叫做“肯”的矮人现在像是被架在火上，只能仰起头，硬着头皮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日子都难过，都是借钱买药的，你现在要我们还钱……这不是让我们都没活路了吗？”
“爸，你可别听他们胡说！”
这边话音才刚落下，女矮人便叫道。
“我就是让他们把这个月的房租给交了而已！”
“我们连还的钱都没有，怎么……”
肯的话才刚说出口，见到巴图不善的眼神瞧过来，气势又弱了一些，声调也弱了下来。
“……总是该延期一段时间的。”
“操，你们当老子是你们亲爹呢？！”
巴图粗短的手指往前一伸，指着肯的鼻子就骂道：“就你们要活，老子不要活是吧？我告诉你们，在这儿住就是得要钱，天经地义！你们要是付不起钱，全都给老子滚蛋！”
“也就只是延期……”
肯还在嘟囔着，巴图一听火就起来了，抓起枪把手就要砸：“唉你他妈……”
“爸！爸别这样！”
还是他儿媳妇赶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就像他们说的，现在也确实都不容易……”
此时人群中又有一个人族上来，也是说道：“汉妮小姐说的也是啊，我们也不要求多久……就十五天，十五天之内肯定把房租给你们补上！”
“真的，巴图老哥！”
其他也有人应和道。
“我们都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了，大家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就十五天，真的，一天都不会多你的！”
这边在吵吵嚷嚷，巴图还是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过了好一阵子才再次开口。
“就十天，多一天没给上房租的，老子一人赏一颗子弹！都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