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王权之欲
阴沉的天空布满乌云，大雨瓢泼而下。
信徒们朝向苏阳跪拜，一如他们跪拜乌斗篷时一般。
这并非是苏阳想要的结果，但他也不会对此加以阻止。
或者说他现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这些人一动不动地跪着，低声祈祷，或抽泣，或恐惧。
他们需要一个信仰的对象，跪或者不跪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但至少信神圣帝皇，要比信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人要好，苏阳也没有办法对他们要求更多。
苏阳从人群中找出一条相对宽敞的路走过，那些跪拜着的人甚至不敢抬头看他，而一些更加理智的人站在远处，看向苏阳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畏惧。
正因为更加理智，所以也会害怕刚才那道光芒会落在自己头上。
苏阳对他们没有什么兴趣，在径直走出广场之后，他方向一转，朝着城中心的位置走去。
那边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他没有与高梓桐说过的目的地。
城中心，有两处建筑最为重要，一个是整个新都会占地面积最大的王宫，一个是隔壁最高的燧石商会大楼。
此时此刻，这两处建筑正处在交火之中。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矮人士兵聚集在商会大楼之外，使用那些他们用起来有些不熟练的重火力轰击着大楼的灵能护盾。
商会里所有的防卫力量都投入到了大门的位置，由于已经把几乎所有的装备都用于支援圣徒教，商会现在能动用的只有一些火力不够强悍的轻武器。
这些人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老老实实当傀儡的国王会突然翻脸，矛头一转直接向商会过来。
他们只能依靠着灵能护盾勉强防御，等待前线的人回来救援。
只是现在前线都还在战火胶着中，什么时候能撤回来还是个问题。
……
隔着老远，苏阳就听到了那边交火的声响。
和预料中的一样，在奥托留斯这边开始攻击圣徒教的时候，国王也用他刚到手的军权对燧石商会发起了进攻。
一直以来，苏阳都有一个疑惑，是关于刺杀卡斯坦大臣的那一晚。
已知奥托留斯至少派人两个刺客前去，而且有一个还是以护卫的身份宴会厅里，要想杀死那个祭司应该很简单，没有必要一直拖着等到那么晚才动手。
而且第一个刺客的动作也未免太业余了一些，要是为了彻底杀死目标，如果是苏阳的话，至少会派更加专业一点的杀手过去。
比如血骨头这样的。
但那第一个刺客，看身手也就只是普通混混的水平，就算苏阳当时不出手，他都不一定能碰到那个祭司的衣角。
所以苏阳认为，第一个刺客只不过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让卡斯坦毫无防备地靠近那个红毛狒狒祭司身边，同时将这场刺杀伪装成一次只针对祭司的刺杀，而掩盖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刺杀卡斯坦大臣。
苏阳结合各种资料之后认定，卡斯坦大臣从一开始就是刺杀的目标之一。
卡斯坦大臣主管的是新都会的军务，职位类似帝国各城的提督，虽然手下的人手不算多，但也有超过千名矮人守卫。
这些矮人在卡斯坦死后，没有新的军务大臣上任，依据法律，会暂时由国王亲自带领，等到选举出新的军务大臣再进行转交权力。
再结合国王与奥托留斯是盟友，不难猜出，这些手段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帮助国王夺回军权。
别看这些矮人仅有一千多人，但以矮人的平均素质，这已经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更别说得到某些势力的秘密支持之后，连武器装备的差距也补上了。
最多只能说他们的训练水平会稍微差一些，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能当守卫的，多多少少都曾参过军。
此时他们在国王的命令之下，正朝着燧石商会的大楼狂轰滥炸……燧石商会百分之八十的核心人员都躲在这里，只要突破了门口的防御，就没有人能阻止国王进一步扩大中央权力。
这是国王重铸矮人荣光的第一步。
但很可惜，苏阳并不打算让他继续下去了。
这位国王或许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利用奥托留斯收回权力统一全国，却没发现自己早已经中了乌斗篷的心智操纵。
乌斗篷的巫术让他错以为所有的决策都是他自己思考得出的，现在还在用他守卫的性命为奥托留斯争取时间。
而要是他其实没有被控制……那他就只是单纯的蠢，更不能让他切断新都会的命脉独掌大权。
所以不管是哪个可能性，苏阳要做的事情都一样——去调解皇室与燧石商会之间的争端。
首先需要找的，是国王。
……
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文德尔·圣·珈卡姆正背着手站在窗台处，遥望着远处传来轰鸣的高楼。
一切都正如他所料的发展，只要再过不久，他将重新统一珈卡姆，而他将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王。
两千年了，无数先祖的遗憾，今天将在他的手中圆满。
文德尔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背在背后的双手张开又握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周围传来的那些枪声和打斗声让他有些紧张，他心里清楚，那些盗国者无力抵御他的军队，转而选择潜入皇宫，想要挟持他作为人质，逼迫他停止继续对商会的攻击。
对此，文德尔依旧尽力保持着冷静。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大业，那些卑劣的刺客也不可能攻破他固若金汤的城池。
这么多年的蛰伏他并非毫无作为，一直在暗中训练自己的护卫部队。
这些部队比军团的正规军更加精锐，所有人都穿着最为精致的矮人精工符文铠甲，足以弹开重型自动枪的子弹，同时他们手中的符文武器，更是能将敌人像是切黄油一般轻松切开。
这些护卫的人数极少，仅有五支连队共五十人，实际战斗力却毫不逊色一千人的城卫军。
即便是那些商会花大价钱养的刺客，也绝不可能轻松攻到他身边来。
等他们到这里的时候，恐怕燧石商会都已经被他夷为平地了。
想到这里，文德尔想要放下心来。
然而不知不觉间，他突然发现，打斗声已经接近了他的房间。
并随着——
嘭！
紧闭的大门向内被强行撞开，一个身影飞了进来，重重撞击在门对面的墙上，将墙壁都撞出了一个大洞，整个身子都被掉落的建筑废渣埋了进去。
文德尔惊恐地转头，只见在大门的方向，一名浑身穿着黑袍，戴着怪异鸟嘴面具的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