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怪鱼
“雾？”
罗琳朝周围看去。
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慢慢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周围的能见度只有一百米左右。
“这种季节怎么会起雾……停船！”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她立即下达了命令，在这种状况下，继续行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
船员们立即行动起来，将风帆降下来。
这里正处深海，即便抛锚也勾不到底，所以为了让船停止前进，那两台轮式桨再次启动起来，只不过是反向旋转，让船只减速。
至少在大雾散去之前，不要让船偏移太远。
“大哥，我感觉要出事。”乌尔突然说道。
“别乌鸦嘴。”苏阳骂了一句。
“不是乌鸦，是黑猫。”乌尔说着，又变成了乌鸦的样子，“这才是乌鸦。”
苏阳：“……”
正当他们在船头等待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船舱下面又上来一个人，急急忙忙地向他们走过来。
是乔峰……啊不，是哈罗德。
“我听说有人抓到了一条怪鱼？”他一上来，就向苏阳问道。
“嗯。”苏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然后举起了手里罗琳交给他的袋子，“就在这里面。”
“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你要干嘛……拿去呗。”
苏阳对这条鱼反正是避之不及，拿着都觉得恶心，哈罗德接过袋子之后打开看了一眼，虽然也皱起了眉头，却与其他人有一些不一样。
“你知道这是什么？”高梓桐也看出了他的异样，并问道。
“不确定……”
哈罗德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能和我来一下吗？”
“？”
苏阳和高梓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
三人一猫跟着就来到了船上的厨房里，这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鱼腥味，还混合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并不会比库房好闻多少。
哈罗德来到案板前面，打开袋子将那条怪鱼倒在案板上。那怪鱼还扑腾着想要跳，紧接着哈罗德抄起菜刀就是一刀拍在了它的脑袋上，将这鱼拍晕在了原地。
然而即便身子不动了，那一堆大小不一的绿油油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哈罗德。
哈罗德也没有丝毫畏惧，从刀架上抽出一把更为细长的尖刀，朝着鱼脑袋的一个眼睛旁边一刀捅了进去，然后轻轻一挑——
一颗眼珠子就被挑了出来，连带着那些扭曲的血肉落在了一边。
“这是……”
苏阳这才看到，在那个绿色的眼球下面，还有一个正常的眼球，只不过那个眼球也已经长满了像是树根一般的血管，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哈罗德没有停下来，尖刀在他手中翻飞，不断有血肉从那条怪鱼的身上被挑下来，被一起装进旁边的盆里，没过多久，在他手里的怪物就小了一大圈，但看着要正常许多。
这条鱼的皮肤上，布满了坑坑洼洼被侵蚀的痕迹，就像是被数不尽的细小牙齿啃食过一般。
而在旁边那个装满了血肉的盆里，那些从鱼身上挑下来的寄生物，却依旧没有死，而是自发地相互融合起来。
哈罗德的动作还没有停下，他一把将鱼翻过来，尖刀刺入鱼的腹部，然后向后一拉——
一股浓烈的腐烂恶臭伴随着黑色的浓水一起流淌出来。
哈罗德撕开鱼腹，苏阳这才见到，这条鱼的身体里面，都布满了体表那种鲜红的血肉和绿油油的眼珠子。
那些眼珠子的大小不一，相互之间挤压着，咕噜噜地转着，最后盯住了外面的三个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阳一脸不适地看向哈罗德问道。
“不知道，但是见过。”
他回答道，一边从鱼肚子里抠出了一个眼睛，将其从中间切开。
然而从切口上，瞬间就冒出了许多肉芽，蠕动着就要长成两个眼睛。
“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其实不是科洛罗人？”
“听说过。”高梓桐说道，“他们说你是外面来的，但已经在他们船上待了超过十年了。”
“对，所以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哈罗德将那条鱼丢进了旁边装满了寄生物的盆里，那些寄生物一下就活跃起来，争先恐后地朝着鱼身上攀爬。
“我曾经住在一个叫圣梅迪亚卢纳的城市，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那时候我就是城里最好的厨师，手下有十多个学徒……说远了。”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送货的兰迪送来了他们刚捕捞上来的鱼，其中就有一条长得特别奇怪，根本没法拿去卖……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让我的学徒们拿那条鱼去自己练习……”
“之后的一段时间，并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突然有一天，我有几个学徒……基斯、康威、马赛和乔杜里，他们突然就发了疯，打死了几个人之后，就朝海边跑去。”
“康威和乔杜里被城卫军杀了，基斯被砍断了一条手臂，但还是和马赛一起跳进了海里。”
“后来审判庭来了，他们怀疑我们被混沌侵蚀，冲进店里杀了所有人……我逃了出来。”
“我不知道基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我很快就想到了那天见到的那条奇怪的鱼最后就是丢给了基斯他们处理。于是我找到了兰迪，他告诉我他捕到鱼的地方，于是我逃出了圣梅迪亚卢纳，一直来到了科洛罗……就是为了找这个。”
哈罗德的表达能力不是很强，言语之间有不少重复，但苏阳还是能大概从中梳理出完整的故事。
“所以你一直在船上当厨师，就是为了找到这种鱼？你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哈罗德摇了摇头：“清白？不，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是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我不能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他看了那盆鱼一眼，鱼这时候几乎已经被寄生物覆盖，眼看着都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当时听马赛说过，他说那条鱼的肉切开了又会长回来，但我那时候只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阳则是注意到了他所说的，那些学徒突然发疯，然后将人活活打死，最后钻进水里。
或许被抓的那些海盗，也是同样的症状。
“那你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东西吗？”
“我不确定火烧有没有用……可能只能丢回海里。”哈罗德思索了一下，然后看向高梓桐说道，“海里这种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不可能光凭我一个人把它们消灭干净，或许还是得依仗你们审判庭的力量……”
三人正在谈论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叮铃咣当，出门看去的时候，才见到几个船员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在往甲板上去。
“这是什么？”苏阳好奇地问了一句。
其中一名船员回答道：“那个什么机器的信号断了，船长觉得罗兰琪大人的船可能在海底，让我们潜下去看看……这里面是潜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