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准备登船
“呕……以后再也不吃了，老大你说什么我都不吃了……”
终于平静下来的剥皮者号甲板上，乌尔一边干呕，一边朝苏阳抱怨道。
现在全船人都知道他会说话了，他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开口。船员们虽说对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有一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苏阳反正不可能告诉别人乌尔是恶魔，毕竟和船员们相处再怎么融洽，他们也都是国教信徒，这话说不得。
塞尔柯克就坐在乌尔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笑道：“不就吃点难吃的东西嘛，要不喝点酒漱漱口？”
“这可不是‘有点难吃’……你懂个锤子。”乌尔骂了一句。
船上其他人都各自找了地方坐着休息，大多数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死去的船员经过其他人的同意，都被简单处理之后丢进了海里，算是一个简单的海葬。
在现在这种谁都有可能被寄生物感染的情况下，不可能把他们的尸体留在船里带回科洛罗去。
“现在就这么等着？”
佩尔靠在艾文身边坐着，同时向罗琳问道。
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船舱里那台通讯装置又响了起来，那段听过无数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曲调在船员们的耳朵里已经有些诡异，就像一道催命符。
“不用管。”
罗琳抱着腿坐在船边，双眼盯着依旧没有散去的大雾，其他人则看着她。
罗琳不说话，别人也不敢说话，只能先沉默着。
此时没什么风，海面难得平静，船身微微地摇晃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想象不到海底此时到处都是外形扭曲的寄生怪物。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有些紧张的沉默。
“我炖了些肉，可以来吃。”
哈罗德端着一个大锅就走了出来，把锅直接放在了甲板上。
炖肉在海上可是个奢侈的菜，既要生火，又要费不少淡水。
但这种时候也没人在乎这些，也不回船舱了，在甲板上围着坐着，一人拿一个碗就开始吃。
只有罗琳还是坐在角落里，看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文还在和哈罗德一起帮别人盛汤，一扭头看到罗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角落里坐着，便盛了一碗送到她旁边去。
“……噢，谢谢。”
罗琳接过了碗，见艾文坐在她旁边，伸手就要揉他的脑袋。
“刚才做的不错。”
即便是坐着，艾文也要比她高出一个头，这个画面看着就很怪。
艾文摆了下脑袋，甩开了罗琳的手：“我都二十二岁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
“二十一。”罗琳纠正道。
“都一样，按照人族的规矩，已经成年五年了，早就不是要被别人照顾的小孩子了。”艾文转头看向她说道。
“是哦……好像是噢！”
罗琳也是难得地微微笑了一下。
“还记得以前那时候，你才那么点大……”她用手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天天不穿衣服裤子在海滩上跑，玩沙子，我总是被叫去把你带回来，有时候是伊玛祭司，有时候是母亲……”
说到罗兰琪审判官，罗琳刚好一些的脸色又僵在了那里。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艾文赶忙转移了话题，他手撑着甲板，让身体往罗琳那边再靠过去了一些，手也在自己的脑袋顶上比了一下：“看，我现在都比你高这么多了。”
罗琳挑了挑眉毛：“那也没用，在我眼里你始终是个流着鼻涕跟在我后面的小屁孩。”
说完，目光又看向远方，端着碗，慢慢喝着，没有注意到艾文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落寞。
乌尔和苏阳趴在围栏上，两个脑袋朝那边看着。
“老大，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情况？”
“是人民喜闻乐见的狗血剧情。”
苏阳又扭头，看向仍旧在与其他船员开着玩笑，复杂目光时不时投向船边两人的佩尔。
“……如果能这样下去，倒也挺好。”
“什么意思？”乌尔有些不解。
苏阳摇摇头，没有解释。
——如果不是在海上而是平静的文明社会里，如果他们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士兵而是普通的上班族或者学生，自己或许会很乐意见到这种“她爱他，他爱她”的故事。
但是这并不是那样一个可以让人悠闲度日，享受青春的世界。
“船来了。”
高梓桐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吸引了甲板上大多数人的注意。
有人还正疑惑，罗琳已经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高梓桐身边去。
苏阳和乌尔也立即到了高梓桐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在这片浓雾之中，一个黑影渐渐显现。
是一艘船。
那艘船有着与剥皮者号类似的结构，前方装着一台坚固的撞角，尾部则加装了两台轮式桨，但看上去要更加坚固，两侧也有更多的炮口。
船帆给放了下来，桨也没有转动，整艘船静悄悄地、缓慢地向剥皮者号飘过来。
“是海妖号！！！”
大副塞尔柯克首先认出了这艘船的名字，大声叫道。
海妖号，就是罗兰琪审判官乘着出海的那艘船，塞尔柯克曾经就是那艘船上的大副，自然比所有人都要更加了解。
其他的船员们听到这话，也一下子精神起来，全部聚到了船边，朝那艘船的方向看过去。
“真的是海妖号！”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终于找到了！”
船员们有人激动有人疑惑，对于艾文来说，还是喜悦的成分占据多数。
虽然已经不对船上的人还生还抱有希望，但至少能让他们不必继续在海上流浪，这就已经足够。
但当他转头看向别人的时候，却发现不管是罗琳还是苏阳，神情都十分凝重。
多西莉亚大人戴着头盔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显然也算不上高兴。
他们当然高兴不起来，因为海妖号的出现，正代表了他们之前的某个猜测是正确的。
看着海妖号朝着剥皮者号逐渐靠近，罗琳抿了抿嘴。
“所有人……准备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