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血液流淌在参差不齐的地面上，划过一颗颗小石子，向着路边的排水沟流去。
如溪流涌动，一点点侵蚀着路面，直到另一个方向出现淡红色血迹，与其逐渐汇聚。
这滩红色像是被参入了白惨惨的石灰，粘稠、润滑，甚至表层反射起一层光泽。
顺着淡红的血液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看不出人样的尸体横卧在地。
除了膘肥体壮的躯体，脖颈处仿佛挂着一颗肿瘤，密密麻麻的弹孔，已经拼不出脸颊的模样。
小巷口的身影正准备转身离开此处，但临走前的随意一瞄，不得不将动作停下。
场上并未出现汤姆的尸体，就连他的身影都消失在小巷里，让男人自信满满的枪法居然再一次落空。
男人在原地愣了片刻，就在他以为自己眼花时，一阵剧痛突然从手腕处袭来！
“啊——”
“咔吧！”
随着男人的轻呼，一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小巷口，紧接着他紧握的手枪便摔落在地。
“真是令人意外啊，原来我们的老师这么怕威胁？”
汤姆宛若恶魔的低语在男人的耳边响起，而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汤姆的代课班主任——肯特先生。
就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汤姆无奈中不得不再次动用现实宝石，毕竟他现在的小身板仅仅是个普通人，饿都能把自己饿死。
经过这么长时间摸索，现实宝石算是让汤姆玩出花来，他甚至一度怀疑六颗无限宝石中只有现实宝石才是真正的核心。
他发现现实宝石的力量上限完全取决于想象能力，排除身体的限制，甚至能拟态出其他五颗宝石的能力。
包括之前救下小戴娜，和这次突然的瞬移，实际上都是现实宝石在模拟时间宝石的作用。
“该死的！小杂种！你死定了！”
手腕处的剧痛让肯特面目狰狞，回身就打算给汤姆一个肘击，暴怒与疼痛甚至让他的变得神志不清，丝毫没想过汤姆是怎么来到他身后的。
汤姆微微后退半步轻松躲开后，抬脚就狠狠的踹在对方膝关节处。
肯特脸上又是一阵扭曲，踉跄着半跪在地。
直到站在小巷路口，汤姆这才有空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空空荡荡的街道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人过来问询。
他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路旁驻停着的一辆深褐色凯迪拉克，也是肯特先生的座驾。
令他颇为意外的是车里居然还坐着一道倩影，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向这边注视着。
汤姆露出友好的笑容，甚至还亲切的挥挥手，没等对方回应，便一把卡住肯特的脖子，向着小巷里面走去。
他不想去猜测乔娜和肯特的关系，虽然在汤米单纯的记忆里丑陋不堪，可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咚！”
“咚！”
“咚！”
一声声闷响出现在小巷里，像是用身体接连砸着墙壁，不砸出洞来誓不罢休。
“呜……放了……我……”
肯特先生正侧趴在墙壁上，用仅剩一只胳膊紧紧护住脑袋，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字。
可没等他说完，迎接他的便又是一脚，狠狠踹在其腰间。
汤姆边踹边骂骂咧咧：“我让你找麻烦！我让你玩学生！我让你不给我密码本！我……”
“给！我——我给！”
“你给个锤子！”汤姆中文脱口而出。
“啊——！我……我有钱！”
虽然两人对话驴头不对马嘴，但一提到钱，汤姆刚刚抬起的脚戛然而止。
他也觉得光是出气实在不划算，还不如来些实际的。
喘着粗气，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后，他再次掐住肯特的后脖颈，沉声道：“别耍小心思，现在只是开胃菜，我相信你不想吃大餐。”
“不会……不会……”
肯特连连摇晃着鼻青脸肿的脑袋，生怕身后的疯子反悔。
就在两人短暂的达成一致准备离开小巷时。
“咻咻咻”
一排飞镖突然出现在正前方的脚下，让两人脚步不得不停下。
汤姆看着飞镖的模糊形状，心中不由一乐：‘嘿！终于见到活人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道黑影从小巷旁的屋顶上出现，这回是真正的黑影，通体一片漆黑，除了下巴处，看不到一点皮肉。
黑影开口道：“你们还不能走。”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从屋顶一跃而下，平稳的落在汤姆二人面前，挡住去路。
一身黑色的连体紧身衣，加上单独配置的披风、手套和靴子，上面还有着金黄色的蝙蝠标志，头套上竖立起的一对尖耳正好和底下浅白色的瞳孔对齐。
这身打扮加上地处哥谭，汤姆想不知道都不行。
他微笑着上前道：“百特曼先生，我只是一个学生，这里的事情可与我无瓜。”
蝙蝠侠眼睛一瞪，疑惑道：“百特曼？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
“额……”汤姆这才重新打量起眼前人来，除了下巴处少点胡渣，身前居然还挂着一个盾甲，显得有些臃肿。
他很想问对方一句：‘今夕是何年？’
不过按照往常的逻辑，自己应该理不清这其中的多元关系，还不如顺势而为，免得再玩坏一个宇宙。
“我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和你的打扮很贴切，不由自主，哈哈。”汤姆打着哈哈准备稀里糊涂的圆过去。
蝙蝠侠眼睛微眯，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指指地上三个胖子尸体：“这是你们干的？”
等他再望向汤姆时，只见汤姆用食指直挺挺的指着身前的肯特：“是他！我亲眼所见！”
蝙蝠侠看看凄惨无比的肯特，又看看只是衣服有些灰尘的汤姆，一时间欲言又止。
要说汤姆欺骗他，可就对方的年纪和瘦小的身体，都远远无法拥有作案的能力。
可如果汤姆没骗他，肯特这凄惨的模样又怎么解释？
一时间，一场黑帮动作爱情伦理剧在蝙蝠侠的脑海里缓缓演绎着，连汤姆对肯特使眼色都没注意到。
肯特明白了汤姆意图，是让自己先投降，再找机会溜走。
可现在逐渐冷静下来的肯特这才惊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汤姆那匪夷所思的身手，加上一脚又一脚的残暴模样，他现在宁愿去Jc局自首。
“没错，是我做的，请报警吧，我会束手就擒的。”
说完，他昂起头颅，抬头挺胸的仿佛干了很有成就的事情。
蝙蝠侠的头顶再次缓缓出现一个问号，他虽然才出道没几天，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事情。
“你直接跟我走吧……他们估计不会有时间赶过来。”
他接话道，像是在为Jc局辩解着什么。
眼见蝙蝠侠准备带着肯特就这么离去，汤姆忽然上前拍了拍肯特的肩膀：“哦，我亲爱的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肯特本来已经开始窃喜，却突然如坠冰窟，望着“和蔼可亲”的汤姆，他眼中甚至出现一丝哀求。